进了警察局,我被带进了一间小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桌子跟一把塑料凳子。
“老实点啊。”押我过来的其中一位警察警告我,又对他旁边的另一位警察说:“给他把手铐打开。”另一位警察打开了我右手手铐,喊了声:“坐下。”我乖乖地坐在那把塑料凳子上。他把松开的那只手铐铐在了暖气管上。两位警察走了出去。
本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一模口袋,手机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坐在凳子上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始终没有想到一个符合情理的解释。那五个人疯了?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一直等到太阳西落,我被带到了审讯室。白天见过的那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警察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外面又进来一名年轻的警察,年轻警察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到老警察身旁坐下,打开文件夹,拿起笔……
那老警察问:“姓名?”
“李林。”
……
老警察问了一些基本信息。一旁的年轻警察拿着笔记录着。
基本信息问完,老警察接着又问:“为什么打人?”他似乎已经认定了那几个人是我打的。
“我没有打人,警察同志,是他们来打我的,我……”
我还想继续解释。坐在一边的年轻警察,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啪”地一声,打断我。
“没打人?六个人昏迷,一个重伤,不是你打的还能是谁?”
年轻警察气势汹汹地质问着我。
“是地上那五个男人打的……”
尽管我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受到他的气势影响,搞得的有点心虚,声音都有些发颤。
老警察微微一笑,继续问到:“那五个人是你找来的?”
“不是。”
“谁找来的?”
“那女人找来的。”
“你的意思是,那女人找来的人,把她自己打了?”
老警察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他一定觉得我在骗他。
“啊,就是这样。”
“啊什么啊?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年轻警察似乎非常生气,那眼神锋利的如同一把刀。
“你与齐芯什么关系?”老警察问。
“什么齐芯?”我已经头昏脑胀,反映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所说的齐芯应该是个人,立刻补充到:“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就是倒在地上那女人。”
“是她啊!”我恍然大悟,于是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今天早上,那女的开车到小区门口……”
老警察与年轻警察对了一下眼神,老警察继续问:“地上那五个人怎么晕倒的?”
“不知道,他们自己晕倒的,就在你们进来的时候。”
两位警察又问了几遍同样的问题,我又如实回答了一遍。最后两位警察可能觉得问不出什么,又把我押回那间小屋子。
大概过了四五个小时,听着外面车辆声音稀疏,估计可能晚上十一二点。正当我以为我要在这里过夜,突然门被打开,一名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把我的手铐全部打开。我活动一下手腕,看向那位年轻的警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年轻警察淡淡地说了句:“有人找你,跟我走。”
我默默地跟着他走了出去,想着是谁能跑到这里找我?难道是物业的人?
我被带到一间好像是会议室的屋子,中间一张大桌子,四圈放着椅子。
屋子里一个男人身穿白色t恤背对着门坐着,男人听见有人进来,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看向我。
“江暖?你怎么来了?”
坐着的那位是我最好的兄弟江暖,也是我妈的干儿子。我俩从小玩到大,既是邻居也是同学。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临近高考时,他突然辍学,没人知道为什么。高考过后我去了c市上大学,他留在了老家,我爸给他找了个干绿化的工作。
“来接你走啊。”
江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眼睛眯成一道线。
“那现在就走吧。”
这地方我一刻都想呆,催着江暖赶快离开。
“别着急,你先坐一会,等个人,咱就走。”
江暖不急不缓地说着。
“等谁啊?”
我从江暖旁边拉出把椅子,正准备坐下。会议室门开了,一位两鬓花白的警察走了进来。
江暖赶忙起身站起来,走过去与老警察握手。我把刚拉出椅子又推到会议桌下面,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
“您是王所长吧?”
老警察点点头,问向江暖:“你是……小江?”
“是。”
江暖点头称是。
“坐下说吧。”
王所长笔画个请坐的手势。
“不了,王所,我接完人就走。”
江暖,并没有按照王所长的意思坐下,仍旧直立立地站在他的对面。
王所长眉头一皱,瞟了一眼江暖,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你们随时可以走了。”
“谢谢王所。”
江暖向王所长微微弯腰表示感谢,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走吧。”
跟着江暖走出了警局。再次呼吸到自由喧嚣的空气,瞬间精神了不少。
江暖来到一辆黑色红旗车旁。他从裤子口袋掏出车钥匙,对着车按了一下,红旗车灯闪了两下。
“上车。”
江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行啊,你小子都混上车了。”
我坐在副驾上,心里有点酸。我一个大学生,还没有人家高中文凭混得好。
“公司的车,我哪买的起啊。”
江暖乐呵呵地解释了一下,我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进局子了?”
“你爸告诉我的……警局通知了你爸……你爸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
江暖一边回答,一边瞄着后视镜。从上车之后,我就注意到他每隔一会就看一下后视镜。
我也跟着看向后视镜,后面除了有几辆车什么都没有。
我还想问:我爸怎么知道你跟我在一个城市?还没等我开口,江暖大喊了一声:“抓紧。”
我吓了一跳,赶忙抓紧车门上方的把手。江暖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
眼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越来越大。我的心脏有种要从嘴里跳出来地感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这个点路上没有什么车。
“江暖,你干嘛?疯啦?”
我冲着江暖喊着,江暖也不理我,牢牢地握住方向盘,不时向四周查看。
“江暖,停车,停车……”
我两手死死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屁股似乎已经微微离开了座椅。这是……失重的感觉。只觉得车的四个轮子已经离开地面,我有一种人在天上飞的感觉。
车后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回头看去,只见车后面地挡风玻璃出现了裂纹……裂纹中间卡着……一颗黄色的……子弹。
我愣愣地看向江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躲好……别回头看。”
江暖喊了一声,我立刻躲到了座椅后,瑟缩着再也不敢向后看。
车后的沉闷声越来越密集,我隐约可以听到枪响的声音,听那枪响的节奏……应该是自动步枪。
突然车前一亮,看不清任何事物。
“嘭”的一声,我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好在安全带结实,又将我拉回到座椅上,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正在弹出的安全气囊上。身体好像散了架一样,无法动弹,意识慢慢的变得模糊。
身旁的江暖满脸都是血,他的右手在座椅下面摸出了……一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