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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自我怀疑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洁白,窗外的天气很好,能感觉到微风吹过我的脸颊。

    这是哪里?

    想要起身看一看,身上剧烈的疼痛传递到大脑,我赶忙又躺了下去。

    “小~林~”一个女人呜咽着轻声喊我的名字。

    我的心一缩,是我妈的声音。

    她怎么来了?

    我怎么了?

    心里想着想着,忽然一下想起了全部的事情。想要开口问江暖怎么样了。这才发觉脑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医生。”

    我妈大声呼喊着医生,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过来一个医生,摸了摸我的脖子说:“眼睛向上看。”

    我照着他说的眼睛向上看去。

    “向下看。”

    我向下看。

    “向左”

    我向左看。

    “向右”

    我向右看。

    医生松了一口气,对我妈说:“没什么事了,好好养伤就行。”

    “谢谢医生。”明显能感觉到,我妈语气轻松了很多。

    过了两三天,我感觉胳膊能动了,我用手指轻轻碰了我妈一下。她身体一抖,扭头看向我,笑了一下,泪水顺着她的面庞流下。

    又过了两天,我头上的纱布不那么厚了,我活动了一下嘴巴,喊了声“妈~”。

    我妈听见声音,想要抱我,又怕弄疼我的伤口,双手停在半空,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劈里啪啦流了出来……

    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我能慢慢下地走路,自己吃饭,除了偶尔伤口会痛,我基本上恢复如初。

    “江暖怎么样了?”我问我妈。

    “……”

    我妈一噎,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心一拧,脑袋有点发麻,生怕我妈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妈缓了一口气,平静地说:“他没事儿,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我心里埋怨着我妈,没事就赶紧说啊。我差点就又晕过去。

    知道江暖没事,我心里安稳了一些,继续问:“我爸怎么没来?”

    “你爸当晚就来了,呆了三天,公司那边有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哦……”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原本想要跟我妈说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又怕吓到她,便没有再提。

    晚上我妈去食堂打了些饭菜,稀粥、馒头、苦瓜煎蛋、西红柿炒蛋。

    我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素,肚子里的油性被刮得干干净净。

    “妈,我想吃肉。”

    我妈见我有了胃口,很开心地说:“医生说过两天才能吃。先将就吃吧。”

    正说着话,江暖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拎着个保温饭盒。

    “干妈。”江暖笑盈盈地叫着我妈。

    “小暖来啦。”我妈接过江暖手中拎着的水果,放到病床下。

    江暖把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上,用力一扭,饭盒打开的一瞬间,整个房间充满了鸡汤的味道,我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干妈这是我找专门的煲汤师傅炖的老母鸡汤。给您跟我哥补补身体。”

    “小林现在吃不了荤腥。”

    我妈解释着,江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说:“啊,那干妈,您喝。”

    “这么多我也喝不完,小暖咱俩喝。”

    我妈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两个碗跟勺子。

    “真香啊,看起来还不腻人。”我妈一边盛汤一边说。

    江暖谄媚地说:“我特意叮嘱煲汤师傅少放油,我干妈喝不了油大的汤,那煲汤师傅每隔一会就把熬出的油撇出去,一定不腻人。干妈您快尝尝。”

    我妈盛好汤,给江暖一碗,自己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那娘俩美滋滋地品尝着鸡汤。我三两口噎完一个花卷。

    “江暖,你快点喝,喝完陪我出去走走。”

    江暖放下碗,就要过来搀扶我。

    “小暖,喝完了,再陪他出去。”

    “干妈,我来的时候吃过饭了。”

    “那你俩就在门口转转别走远了。”

    医院的后面有一个小绿化带,我跟江暖坐在长条椅上,微风吹过,消散了些许燥热。

    “说吧!怎么回事?”

    我死死地盯着江暖。

    “什么怎么回事?”

    江暖眼睛迷城一条线,似笑非笑地回看着我。

    等了一会,江暖就那样看着我,我失去耐心。

    “那天晚上,从警局出来之后的事情。”

    “哦,对了,这个给你。”

    江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是我的手机。

    “怎么在你那里?”

    “今天警局给我打电话,我从那取回来的。”

    我点亮手机,电量是满的,应该是江暖给我充满的。

    “这个先不说,从警局出来的事,你先说明白。”

    我继续追问他。

    “那天我接你出来,迎面遇到一个逆行车,给我俩撞了,我把你送到医院,就这样。”

    我观察着江暖的表情,他没有一丝说谎的神情。如果我不是清楚地记得,说不定真的被他骗了。

    “你小子演技可以啊,枪是怎么回事?”

    “什么枪?”

    江暖好似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生气地点指着他说:“你座椅底下的手枪。还有后面射过来的子弹。”

    “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什么枪、子弹?”

    说完江暖伸手摸想我的额头,我一挥手打落他抬起的胳膊。

    看来这小子铁了心不想告诉我。

    我忽然想起车后面挡风玻璃上被子弹击中过,问到:“你的车呢?”

    “报废啦,现在应该在报废厂吧。”

    “……”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没错,那么重的撞击,车辆应该是报废了。

    “你是不是昏迷做梦了?”

    江暖拍了拍我的后背,似在安慰,又似在……嘲笑。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仍不死心,继续问。

    “做绿化啊,你不是知道吗?”

    “啊,我就是问问。”

    他的确是做绿化的,这我知道,就是给路边铺点花草,种些树什么的。还是我爸托人给他介绍的工作。

    很快我又意识到哪里不对,看着江暖白皙的皮肤问:“做绿化你脸这么白?手上一个茧子没有?”

    “我是搞采购的,又不是路面上施工的,这次来就是来买树苗的。你怎么了?撞傻了?”

    江暖回答的天衣无缝,我渐渐怀疑起了自己。

    难道我真的是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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