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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发发发游轮(六十六)
    “所以,你选哪一个?”耿勋的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脸,不错过任何微表情。

    谭艾的嘴角抽了抽,正打算开口说话,耿勋又插嘴道:“你是律师,好好考虑清楚对警方说谎的后果哦。”

    耿勋的连击显然打乱了谭艾的节奏,他把之前酝酿的答案咽了回去,有些不安地开口询问:“谈话,真的会保密吗?”

    耿勋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认真地说:“绝对保密。”

    谭艾深呼吸一口气:“是……是那个包裹……”

    “继续说,我们保密的。”耿勋鼓励道。

    谭艾闭上眼,好像豁出去一样:“陈恒看了那个包裹。”

    叩叩叩

    小会客室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敲响,吓得谭艾一个哆嗦,又恢复成了以往的鹌鹑模样,嘴唇重新封紧,再也不愿多说什么。

    耿勋恼怒地挠了挠头,拍桌子骂道:“踏马的外面是谁?!不知道我在审人吗?”

    门轻轻掀开一条缝,一名小警员弱弱地递上一份文件:“法医老师说这个很重要……”

    耿勋认命地取来文件翻阅,不料一翻便瞪大了眼,他抓住小警员确认道:“这可是关键证据,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鉴证科那边正在验。”小警员答。

    “很好”耿勋拍拍小警员的肩膀“你去鉴证科那边盯着,一有消息就赶紧来告诉我,我不骂你敲门。”

    “收到!”小警员敬了个礼。

    一回头,耿勋和谭艾对视,还不待耿勋开口,谭艾就缩紧脖子回避了对方的视线。

    耿勋知道最佳的谈话氛围已经破裂,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不如先晾晾他,把刚到手的热乎新证据牵出来溜溜。

    “谭艾先生,您先稍息片刻,整理一下思路,我们待会儿再继续吧。”

    “好,好的。”谭艾低头喝水。

    耿勋走路带风,几乎飞创进了陈恒的会客室:“嗨喽!久等了”

    陈恒还是稳稳地端坐在桌前,双臂轻靠在桌面,声调并没有多大起伏:“没有。”

    “陈先生,您是爽快人,那我说话也不多绕圈子了。首先,我得再确认一遍,您在四点半后,还有再接触过死者吗?”

    陈恒抬起眼,凝视着对面这位有些没坐相的长官:“看来你们已经查到答案了。”

    耿勋放下手中的文件:“这查归查,口供归口供,我还是想听听您亲口解释一下。”

    闻言,陈恒点头,没有再试图遮掩,而是很大方地承认了:“四点半后,我的确见过老爷。”

    耿勋:“见过?不止吧。”

    “确实不止。”陈恒说。

    “劳烦您详细说说呗。”耿勋面上客客气气笑容可掬,可笑意实在不达眼底。

    陈恒扫了一眼耿勋:“我在律师那里取到了包裹,时间还很充裕,所以准备顺道把其他的任务一起收拾完再回去,但老爷似乎有些等不及,便亲自出来寻我。我的任务都比较私密,只好就近找了个地方见他,便在老爷的私人酒窖碰了头。”

    耿勋没插嘴,双手托腮听得很认真。

    陈恒便继续说道:“我把包裹交给了老爷,后来我们……”

    他顿了顿:“发生了一点争吵,然后不欢而散。”

    耿勋翻开面前刚刚法医呈上的文件:“只是争吵?”

    陈恒望向他手里的文件:“你这不是都知道了么?”

    “人家还是想听你说嘛”耿勋又盖上了文件封面。

    陈恒收回视线,盯着桌面上自己交叠的双手:“确切来说我们发生了一点冲突,肢体冲突。”

    “陈先生一看就是练家子,池老爷和你发生肢体冲突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吧?”

    陈恒紧了紧拳头:“我只能说我没有杀死他。”

    “喔”耿勋怪腔怪调“那看来这肢体冲突相当激烈呀。”

    陈恒没有接话。

    “现在才采用沉默对抗战略已经晚咯,我们掌握了你不得不开口回答的证据。”耿勋再次翻开他手上一直拿着的法医文件。

    “经初步尸检确认,死者是死于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说,他是被人勒死的,但奇怪的是尸体的脖子上却有两重勒痕。”

    “两重?”陈恒问。

    “嗯哼”耿勋翻开新的一页“不仅如此,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还采集到了一些皮屑。”

    陈恒又沉默了。

    耿勋突然生硬地转变了话题:“陈先生您在池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虽然不会特地打扮,但也总是衣着得体,但有意思的是,从你慌慌忙忙赶到水晶宫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衣袖上有很多不自然的褶皱呢。”

    他展开右手手臂,作出一个向前曲起的动作,怀中空空,却像是环抱住什么的模样。

    “这个动作,我这衣服褶子的痕迹和陈先生你的倒是很能对得上。”

    他不容拒绝地请求道:“可以劳烦您做一下我这动作吗?”

    陈恒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耿勋将手臂往身体方向箍了箍:“陈先生?”

    陈恒面无表情,抬起手臂,作出一个标准的裸绞动作,衣袖随着动作向上收紧,三道清晰的抓痕出现在手臂上。

    “陈先生,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耿勋指了指陈恒手臂上的抓痕。

    陈恒放下手臂:“我说过了,肢体冲突。”

    “你勒过死者,这个抓痕是死者挣扎的时候造成的?”耿勋直言。

    “……我没有杀死他。”陈恒没有别的辩解,只是重申了这句话。

    “老哥,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你又勒过他,我很难办啊。”

    耿勋皱着眉,揉揉太阳穴,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如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和死者撕起来的?我真的很好奇,毕竟我们找不到你和死者有任何利益冲突,甚至有传闻还说你俩还是老战友,是生死之交——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杀掉他。”陈恒坚持,不过眼见事已至此,他还是松了口。

    “池仲梧,他的确该死。”

    叩叩叩

    “又踏马干啥?!”耿勋冲门外暴躁怒吼。

    小警员弱弱地探进一个脑袋:“报告耿队,鉴证科那边有消息了。”

    耿勋:“陈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关上会客室的门,小警员递上最新的报告:“耿队,死者指甲里的皮屑经鉴证科检验,发现并不是来自陈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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