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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碰瓷
    这天,在马厩,江同见到了又一个大汉朝的重要人物,李广。

    飞将军平生爱好两样东西,强弓和烈马。今天他就是专程来看江同培育的杂交良种马的。

    当时的李广,玉面凤眼,隆准宽眉,长得跟漂白的关公十分像。他一眼相中了江同培育的新马,拍着马屁股就要试骑。出于安全考虑,江同拦住了李广。

    “将军,此马性烈,还没完全驯服。”

    “哈哈哈,那正好,就由本将驯服他。”

    “将军,此马不同一般汉马,不能硬来。”

    李广凤眼一瞪,抽了江同一鞭子。

    “那里来的马奴,敢拦本将。本将什么马没骑过。”

    和江同一起陪同李广的卫青急忙上去赔不是,才勉强消了李广的怒火。

    “欺负奴隶,汉武帝果然没冤枉你。”江同心里咒了一句。

    自古良将能臣,才子佳人的传说不少,结局有悲剧的,有喜剧的。凡是喜剧结尾的基本属于很知趣,情商高的。悲剧结尾的原因有很多,但最让人唏嘘的就是自负自满的那一种。

    “生前难封”的飞将军李广,便属这一种。

    光看史书,江同打心眼里敬佩,而且同情这位极具悲剧色彩的“龙城飞将”。但此刻,面对飞扬跋扈的李广,江同心里只有失望,甚至厌恶。

    卫青唯唯诺诺地给马套上了鞍鞯,随后习惯性地跪在地上。李广踩着卫青跨上马,勒住缰绳的时候,还不忘斜了江同一眼。

    正当李广得意洋洋,以为只不过寻常马匹的时候,一直静如处子的马,倏然间毫无征兆地发起狂来。

    李广像个斗牛士,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被马屁股撅飞。马厩里的人眼看着“玉面飞龙”被颠成了“杀马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松缰绳,松缰绳……”

    江同大声地叫着,李广却竖眉瞪眼地把缰绳越勒越紧。

    犟马遇到了犟人,犟到一块的结果便是鸡飞狗跳,到处乱跑。

    发狂的马驮着李广冲出了马厩,奔上了长安的大街。马场主官一看要坏事,赶紧让卫青和江同骑马去追。

    两人急忙上马跟了上去。

    也就是这一次,全长安城的人都见识了新马的厉害。卫青和江同抽断了鞭子,才勉强看到新马的屁股。

    长安的大街上一片狼藉,李广和马所到之处,鸡飞蛋打,人倒摊子塌。遇到巡城的汉军,马一飞冲天,从他们头上跳了过去。

    新马像是认识路一般,在大街上七弯八拐,最后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说来也巧,平阳公主的车架此刻正好进城。汉军都不怵的新马见到平阳公主的车驾,根本不转弯,直直地往上冲。

    眼看要悲剧了,吓得马背上的李广一时无措,脸都变了枣红色。

    千钧一发之际,江同及时启动了“慧眼”系统。

    “慧眼”在一瞬间精准计算出化解危机的办法只有一个,“欧阳海拦惊马”。

    江同瞅准“慧眼”计算的准确位置,使出全身力气,对着卫青大吼一声。

    “兄弟,看你造化了。”

    说完,江同抽起卫青,朝“惊马”的前腿扔了过去。

    卫青如神兵天降,肩膀准确无误地撞上了“惊马”的前腿关节。接着是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被撞飞的卫青正好落在平阳公主的车轮下。江同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卫青碰瓷成功。

    翌日,长安城里传出了两条绯闻。

    飞将军驭飞马,大汉朝要起飞了。

    卫家出了奇人了,能飞敢撞能救公主。

    受伤不轻的卫青没有责怪江同,江同也一点没觉得对不起他。

    卫青在家养伤的日子里,江同却一直心急如焚。他着急的是,“转会邀请”一直没来。

    而公孙家这边,东家儿子已经对卫子夫发起了最后的攻击,眼看着卫子夫就要放下端庄,全身以赴了。

    卫少儿也按耐不住火热的心,主动向江同靠了过来。

    这一天,卫少儿主动约着江同去采集浆果和花粉。江同本来不愿意,但平阳公主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心烦意乱的他也就答应跟她进了山。

    山花烂漫,粉蝶飞舞,漫天彩云,满眼清新,江同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他儿时梦想的地球。而他前面每次到这来都没有这个感觉。

    花丛中,卫少儿蹲身掐着江同也不知名的小花,她脸上的浅笑像极了梦中的佟子云。

    卫少儿提着一篮子浆果和野花,背对着和煦的阳光,缓缓向江同走来。

    “子云。”

    江同有些恍惚。

    “子云是谁?”

    “嗯……儿时的玩伴。”

    “你上次做梦也叫这个名字。”

    “你……偷看我睡觉?”

    “不小心碰到了。”

    卫少儿含笑低头,默默看着手上的篮子。

    “嗯……你认识姓霍的吗?”

    “你问过好几次了,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对我们都很重要。”

    卫少儿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是说早点找到他,我才能了了心事。”

    “等弟弟好些了,让他再去打听打听。”

    “嗯。这些够了,我回去给你做甜水。”

    江同闪烁其词,红着脸低下了头。

    远方的斜阳撒满山坡,像是一块金色的地毯铺满大地。卫少儿有些失落地跟在江同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语。

    “你信命吗?”

    江同突然停了下来。

    “信啊,一生为奴,这就是我的命。”

    江同转过身,望着斜阳。

    过了许久他对卫少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会看手相,要不要给你看看。”

    卫少儿抿嘴笑了笑,把手递给了他。

    江同捧着她的手,仔细看了半天,开口道:“你的命相贵不可言。”

    “呵呵!”

    卫少儿笑出了声。

    “我说真的,你命中注定是诰命夫人。”

    “什么是诰命夫人?”

    “就是说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儿子。母凭子贵,你也会得到天子的封赏。”

    “真的?”

    “命相是这么显示的。”

    “那你呢?”

    江同看着渐渐隐去的斜阳,摇了摇头。

    “一生命舛,前路即是归途。”

    说完,江同拉着卫少儿往山下走去。一丝愁绪掠上她的眉头,又稍纵即逝地化成了一抹绯笑。

    第二天,江同和卫家终于等来了“转会邀请”,只是转会的内容让江同有些意外。

    平阳公主见识了新马的厉害,为了给朝廷出力,为皇帝分忧,平阳公主决定在自己的封地,亲自繁育新马。

    所以,特意向“国家马场”要了江同。

    至于卫家。

    平阳公主觉得卫青勇武过人,而自己正好缺个骑奴,所以就朝公孙家开了金口。

    文书签署妥当,卫青一家子就这样“撞”进了平阳公主府。

    “转会”成功,江同稍稍松了口气。

    也不是每个人都欢天喜地。公孙家的儿子因少了个漂亮的玩伴,跟自家老子闹了几天别扭。

    卫子夫满眼不甘,一脸愁容。

    江同没去安慰她。

    他知道,接下来,她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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