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人推醒的。

    入眼是钢筋水泥外露的天花板，某个角还在向下滴水，砸到同样的水泥地板上，慢慢汇成水坑。

    这像是一间房，前门锁上，目光所到之处破旧不堪，墙壁泛黄发黑，偶尔还往下掉几块墙皮，与之前见到的精装大厅成鲜明对比。

    苏染大脑昏沉，迷茫看向推她的人，才发现是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她一愣，抬眼才发现这个房间有十几个女生，最大的不超过16岁，最小的竟然只有7、8岁。

    清一色面容姣好，五官精致，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发皱，看得出几天没洗澡了。

    见苏染醒过来，推她的女生松了口气：“你醒啦。”

    说话的女生是这里面最大的，名叫小越。她是隔壁镇子的居民，某天骑着单车出来野餐，半途就遇上一辆豪华汽车，下来两个黑衣男人将她绑到了这里。

    小越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拉了下她的衣角，小声道：

    “对了，这里有个女人挺奇怪的，刚开始还会跟我们说两句话，发现跑不出去后就窝在角落不动了，你看一下……”

    她一愣，看女孩们齐刷刷让开，露出角落蜷起来的苗条身影。

    “……吉素？”

    身影闻言僵了下，倏地抬头，看到苏染后瞳孔微缩，直接就爬过来扯她的衣服，瞳孔内燃火般的愤怒。

    “都怪你出了个馊主意，说要我参加模拟训练，我直接降落在地牢里，什么都做不了！”

    吉素越说越气，张牙舞爪要同苏染动手。苏染躲过她的攻击，皱眉看她道：

    “你冷静点。”

    “你少命令我！”

    周围女孩吓得四窜尖叫，吉素见她躲开，气得高抬腿往她脸上踢过去，苏染下蹲躲过，单腿伸直扫过去。吉素重心不稳，直接被扫摔在地。

    她吃痛用胳膊撑起身子，看苏染走到面前，昏暗灯光从后头倾注而下，衬得苏染平静模样隐约有几分冰冷。

    吉素下意识瑟缩后退，反应过来后硬着头皮道：

    “你、你做什么？”

    苏染静静看她，最后叹了口气，俯身朝她伸出手。

    “这只是次模拟训练，我们要合作过关，你还记得吗？”

    吉素忿忿看着她，嘴硬道：“我当然记得，但我不跟你合作也能过关。”

    苏染挑眉，看其他女孩缩在最远处的角落瑟瑟发抖，她走过去，露出一个温柔微笑。

    “对了，还没问，他们带人走有什么规律吗？”

    这个游戏今晚结束，按照模拟训练的尿性，今晚是必要带走一个人的。

    完全无视身后的吉素。

    小越见吉素脸色难看，像是随时准备冲过来要杀了苏染的模样，吞了口口水说道：

    “一般来说，他们会先带走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的女孩。”

    这栋别墅的主人喜欢“新鲜”的女孩子，为了防止抓来的女孩过了“保质期”，每次都先带呆最久的女孩走。

    “这里停留时间最长的有多少天？”

    后头的阿悠颤颤出声：“……我、我被抓了一星期。”

    她微微转身，让苏染看到她衣服上贴的号码。苏染一愣，看阿悠眼睛发红。

    “大家都有。”

    “他们在丢人进来时会在我们背后贴上号码，这样一看号码就知道下一个要带谁走了。”

    女孩越说越害怕，最后没忍住窝进小越怀里掉眼泪，其他女生也哭了起来。

    苏染坐在地上，撑着下巴想了会，朝阿悠说道：“我跟你换衣服。”

    一群人当场愣住，阿悠眼睛瞪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苏染将短发挽到耳后，朝她们笑笑。

    “我跟你换衣服，你再告诉我一些你的个人信息，晚点来人时你不要出声，我冒充是你跟他们走。”

    看阿悠呆在原地，苏染轻笑催促道：

    “抓紧，应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过来了。”

    她猜得没错，换完衣服没十分钟就有两名壮汉过来打开门，叫她们全部转过去。

    一群女生乖乖起身，转身露出贴背后的号码牌。吉素双手抱膝坐在角落不肯动，两人见她不配合，直接一左一右上前，伸手欲将吉素拽起。

    “老实点！”

    吉素直接伸手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反拧开，男人痛叫一声，另一名男人见状要去扯开吉素，又被吉素踢了一脚。

    三人扭打在一起，周围女生被吓得尖叫躲开，苏染还面对墙站着，耳边不断传来打架叫骂声和小女孩的尖叫声，她垂下眼皮，许久才转身，走过去将吉素拽开。

    “别打了！”

    没想到还有人出来阻拦，男人一愣，反应过来后刚要骂人，就看苏染手放到吉素后脑勺，用力将吉素往下按。

    “对不起。”

    两人一愣。

    吉素一僵，反应过来后气得伸手要打她。苏染趁机朝她膝盖踢过去，吉素重心不稳，径直跪在地上。

    苏染抓紧机会又朝两人道歉，再抬头时眼眸雾蒙一片。

    “这是我姐姐，因为我马上要上去了她就有些心情不好，看在她给你们下跪道歉的份上，请你们原谅她。”

    两名壮汉看了吉素一眼，一副非要教训吉素不可的模样。苏染见状，手上突然加重力道，吉素猝不及防被压得更下去，额头瞬间磕上粗糙的水泥地板。

    吉素向来娇生惯养，这样一下直接见了红。

    周围女生吓了一跳，苏染赔笑道：“不知道我姐姐这样道歉，两位哥哥满意吗？”

    她声音本就清甜，现在又软软地把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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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互看一眼，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冷哼一声，朝苏染挥手道：

    “行了，就这样吧，塔西姆还在等我们上去呢。”

    苏染殷勤点头，撒娇地伸出五根手指。“我还想跟姐姐说两句话，五分钟可以吗？”

    “三分钟。”

    “谢谢哥哥！”

    两男人心满意足走出去，“体贴”地给苏染留点说话空间。苏染笑着目送他们，随后面无表情松开对吉素的压制。

    吉素抬头，伸手就要去打她，又被苏染抓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吉素眼睛里冒着火，咬牙切齿道：“你明明跟我是队友，竟然给他们道歉，果然是个贱人。”

    “闹够了没有。”

    苏染声音冰冷，跟刚刚的软甜成鲜明对比。见吉素疯狂挣扎，索性又给她一巴掌。

    吉素瞬间眼冒金星，连眼前的人影都分成了两个。

    “我看你后面跟他们打斗逐渐没力气落了下风，几天没吃饭对吧？我不救你你就要被他们弄死。”

    刚刚那两人显然没想到还有人敢反抗，什么武器没带就进来了，但耳边挂着通讯设备，刚刚和吉素缠斗的时候，苏染分明听到了耳麦隐约的电流声响。

    她冷声道：“外面还有一大堆持枪人员，你打赢后手无寸铁走出去，只不过是是被人扫成蜂窝煤罢了。”

    吉素终于回神，捂着发红的脸颊瞪她，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不用你管。”

    苏染真是让她给气笑了。

    “你一个a级元老，想赶在其他b级新人前死也行，反正到时在黎墨面前丢脸的也不是我。”

    吉素一僵，才想起黎墨也参加了这次训练。

    她忿忿瞪着苏染，半天才不情不愿答应道：“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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