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人推醒的。
入眼是钢筋水泥外露的天花板,某个角还在向下滴水,砸到同样的水泥地板上,慢慢汇成水坑。
苏染动作很快,在对方抬手敲门前便先行出来。
男人见到她后一愣:“以往其他小女孩都是哭哭啼啼不情不愿的,你动作倒是快。”
苏染笑着拍了下胸膛,声音娇俏道:“一般我答应人家的事都不会食言的,你们放心。”
两个狐疑看了她一眼,见她眨巴着大眼睛,里面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走吧。”
其中一人用黑布蒙上她的眼睛,随后抓着她往前走。
他们穿过一条长窄走廊,男人拉着她各种侧身往前,走廊地板年久失修,苏染时不时被没砖覆盖的坑绊到,地板也黏黏的,让人抬脚都要用点力气。
走了一段又闻到很重的油烟味,还能听到切菜声,大概是厨房。
没走几步便进了电梯,苏染听到电梯叮咚合上的声响,几秒后又打开。
鼻子突然被压上一块湿巾,淡淡的香味钻进苏染的鼻尖。苏染一愣,想挣扎已经晚了。
男人扯下她眼上的黑布,随后把她推出电梯。苏染踉跄往前,感觉自己突然踩在了厚地毯上,脚步声都被吞掉了。
“前面有衣服,老实换上,不然待会有你好果子吃!”
电梯再度合上,突然的亮光刺得苏染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住眼睛,等适应过来才将手放下。
她的视野里雾蒙蒙一片,所有物品分出好几个影子,苏染努力聚焦,勉强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她在一间装潢豪华的房间里,正对着大片的落地窗,刺绣厚窗帘遮了一半,剩下的落地窗隐约可见后面的雕花镂空阳台。
风自阳台吹拂而入,撩开窗帘让苏染看到地面上缩小的一切景物。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是四楼。
要想逃跑还挺不好逃的。
在不远处的红绒椅子上看到一条高开叉黑旗袍,做工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身上穿着阿悠的衣服,阿悠在地下室待了好几天,连衣服都开始发皱变臭,现在看到有新衣服后毫不犹豫换上。
等她把拉链拉到顶,整理好裙摆后,不远处突然传来鼓掌声,塔西姆从房间拐角处走出来。
塔西姆年逾五十,两鬓微白,身材臃肿肥胖,穿着昂贵的修身西装都遮不住他的肚腩。
面色苍白,双眼浑浊眼神溃散,明显玩得太多。
塔西姆饶有兴味打量她,目光犹如毒蛇,缠在苏染身上慢慢往下滑。
“你是第一个这样听话的女孩子,其他人进了这里要不就哭闹着锤电梯,不愿换衣服,竟然还有想杀了我的。”
他说到这儿,发出吃吃笑声,身上肥肉跟着花枝乱颤。
“虽然外面多了群不速之客,逼得我只能呆在楼上,幸好,我还能继续享用美人儿。”
苏染集中精神,看向他后笑道:
“我乖乖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高兴了会放我走吗?”
男人笑得声音更大,苍老下垂的眼睛闪过一丝残忍的光,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那是自然,你哄我满意了,我就放你走。”
塔西姆在不远处的红绒椅子坐下,朝她拍了下大腿,淫笑道:
“现在,坐到我腿上来。”
他的身后是房间的拐角,苏染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到拐角处连着另一间大房间,心里有了主意。
她抬腿,慢慢往塔西姆走去。
身上的旗袍极为贴身,本来是为了防藏尖锐器物在身上,现在反倒把苏染的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短短几步便把塔西姆看得口干舌燥。
看苏染在他不远处停下,面颊微红,塔西姆以为她害羞,猴急起身道:
“现在还害羞什么!吊得我不上不下的,快过来!”
苏染躲开他的动作,笑着往后退,声音娇俏:
“先玩一下嘛,你来抓我呀。”
塔西姆警惕地眯眼,看她瞳孔溃散,努力在集中精神,这才相信迷药的药效还在。
他咧开一抹淫笑:“我现在来,小美女不要跑!”
两人玩起追逐的游戏,苏染虽然没什么力气,但塔西姆又胖又老,根本追不上苏染。
苏染跑几步就看塔西姆气喘吁吁,笑逗他道:
“我就在这里,你快来。”
塔西姆停下脚步大口喘气,等回过神,看她还站在原地等他,眼里的怀疑才散去。
他抬腿跑过去,狠厉说道:“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把你拎上床狠狠惩罚一顿!”
苏染闻言噗嗤一笑:“好呀。”
她笑容甜美,眼尾却没上扬。每次塔西姆追不上时就在原地等他,偶尔放慢速度,等塔西姆快要抓到她时又迅速躲开。
动作游刃有余,像是将肥老鼠玩弄于鼓掌的猫咪。
她跑到房间的另一侧,越过敞开的侧门。塔西姆面色微变,下意识叫道:
“别往那边走,快过来!”
他说时为时已晚,苏染已经跑到柜子前拿起柜上的枪支。他大叫不妙,转身就往原路跑。
苏染本还想装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看塔西姆跑的飞快,索性也不继续装了,拿着枪便追过去,趁塔西姆拉铃时开枪打中他的大腿。
塔西姆痛得摔倒在地,抱着大腿哀嚎,看苏染走过来,双手撑着狼狈退后,面上仍是恶狠狠的表情。
“我已经拉了警铃,马上我的保安就上来了,劝你识相点放下枪,不然待会可就求死不能了!”
电梯层数果然开始变化,苏染举着枪,面无表情道:
“你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
身后的电梯传来叮的声响,塔西姆一愣,反应过来后刚要呼救,苏染迅速举枪,直接顶上塔西姆的太阳穴。
药效在此刻突然加剧,苏染手一软,开枪时枪口滑落到塔西姆耳垂旁,直接将塔西姆的耳垂打成一坨烂肉。
塔西姆惨叫一声,发现自己没死后,反扑过去要掐苏染,却被从电梯出来的人抬脚踹开。塔西姆肥硕的身子瞬间往角落滚去,撞到墙角后哀嚎一声。
他定睛一瞧,发现不是自家保镖后脸色惨白。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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