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郑之楚紧闭的双眸重新睁起，眸光之中有一种光闪烁着，谁也不明其意。至少那个在屋内自始至终未言一语的女子此刻是困惑的，她不喜揣测，道：“郑总，您明明已经动容了，为何又不与他们合作？”
郑之楚早没了方才的冷意，嘴角不自觉扯过一丝笑容，紧接着撕裂般的疼痛便随之而来，摸了摸嘴角的伤疤，似是无奈般摇了摇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心胸呢……也并不宽广、甚至可以说是狭隘，所以把合约给他们干什么？”
“你不是！”女人视线不动，淡淡地削着苹果。她的手指纤细，苹果在她的手中像是已经和她合二为一，苹果皮在她的手中垂垂而下不断增长着。
郑之楚歪头不答反问道：“你不认为他们俩个人很奇怪吗？”
女人削苹果的手微微一停，垂立的苹果皮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只有很短很短的一截留在刀口处，女人眉目轻瞟了一眼，又重新开始手中的动作，待削完递给郑之楚才回了句“没有”。
郑之楚接过，浅浅咬了一口，道：“陆思远是一个聪明人，虽然和我接触不多。但，也深知我的脾气秉性。在他开口之前，陈旭阳丢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我已经有继续合作下去的想法了。可是……，陆思远却是不为所动，还是按照他想解释的方向去解释。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样解释会让合作基本宣告结束，可是他依旧如此。明知道换一个解释方式或者虚伪的一个道歉，再者不作为也行，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他却遵从本心。作为一个生意人这是陆思远的古怪之处！”
这一点女人倒是不可否认，若陆思远方才恭恭敬敬道歉认错而不是实话实说，以她对眼前之人的了解，现在的结局还真是另一番景象。
女人又道：“那陈旭阳呢？”
郑之楚咬下一口苹果，咀嚼着。“陈旭阳就更加奇怪了，在陆思远没来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你也看的清楚，明明不想失去合去这份合约。可是陆思远来了之后，他有理由，也有机会阻止陆思远说下去以此来避免失去合约，事实上起初他也是这般做的。但是在陆思远给他了一个眼神后，陈旭阳便瞬间不作为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话也不说，任由事情向糟糕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般。你说这难道不奇怪吗？”
女人思虑片刻后，道：“携远是由陆思远和陈旭阳共同经营，合伙开公司本就存在利益纠葛，陈旭阳不过借此机会给陆思远找些麻烦也未尝可知。”
郑之楚反问道：“那他为什么要瞒着陆思远前来向我低声下气的道歉呢？”
女人无言以对，陈旭阳刚刚为了陆思远有多么做低自己，女人亲眼目睹过。
陆思远未踏入房间之前，无论郑之楚如何刁难，陈旭阳都一一照做了，做低到只差跪地磕头认错了。陈旭阳是一个多高傲的人，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女人一清二楚，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方才所说的话才不可能成立。
想明白后，女人接着问道：“那您为何不给他们一次机会呢？”
郑之楚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笑容，连嘴角的疼痛好像也随之减轻了许多。将啃得一干二净的苹果核以投壶的方式扔进垃圾桶，见成功落入，他笑道：“他们俩个自己都不在意这份合约，难道要我上赶着把合约交给他们吗？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何况陆思远还把我打成了这样！”收起了笑容他又道：“不过，这两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以后若有机会合作倒也无可能！”
“那如果合作，您会给他们穿小鞋吗？”
郑之楚道：“会啊！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嘛！”
女人再次道：“你不是！”
郑之楚但笑不语，闭眼睡觉。暗叹陆思远的手真重。
车内，陈旭阳开车，陆思远坐在副驾驶假寐。
“你说，我们的合作还有希望吗？”陈旭阳自知陆思远没有睡着。问了一个他已知答案的问题。
陆思远闭眼答道：“难，郑之楚虽已不在意我打了他。可是正如他所言，他不是心胸开阔之人，做不到对我坦然处之。如若合作，难免会在合作中给我们施些小拌子，却又认为我与他人不同，不想这般做，所以会干脆选择不合作”
陈旭阳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长叹一气，道：“啊？那不是我们亏大了，几个月的努力全没了？你说公司那帮人会不会找我俩拼命啊？”说的好似真的会又一群人立马扑上来找他算帐一般，还忙不迭地将身子蜷缩起来，接着道：“那群人找我们拼命时你可得在前面保护我，我很弱小的，禁不起他们摧残。”
“好好开车，你不要命了？”陆思远道，“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其实合不合作不重要，我问心无愧便好！如若我当时真让他醉酒驾车而去，无论最后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想我会再一次内疚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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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阳一听就知他又想起了那件事，不由的暗叹，内心闪过一股莫名的情绪，道：“你也别想太多，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不多，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会好的。”
“我知，所以我等！”
又闲聊了几句后聊天才算作罢。之后各自安静，陆思远假寐，陈旭阳开车，谁也没有再叨扰谁。
既然这次和jm集团的合作已经没了希望，两人在这个问题上都没有太过纠结。公司没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但是生活总得继续，毕竟手下还有一大帮人需要养。伤春悲秋可不是陆思远和陈旭阳的风格。
回到家已是午时，陆思远原本准备在外随便吃些填填肚子就行，被陈旭阳言辞拒绝。
在吃喝住行上陆思远从不喜与陈旭阳争执，一来是胜率太少，二来也存有些小心思，毕竟家里的食物吃起来味道绝不会差。
回到家陆思远蒸好米饭便被陈旭阳撵出了厨房。他早饭本就吃得晚，虽现在已过饭点但他并未觉得饿，于是便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在从厨房来到客厅时陆思远并没有打算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临时起意是从打开电脑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就那么短短一瞬之间他忽然想让自己放松，几乎不曾犹豫想法产生陆思远便合上了还未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的电脑窝上了沙发打开了电视其动作一气呵成。
许是太久未曾看过电视，遥控器拿在手中，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也没曾找到一个能让他观看超过两分钟的节目。
忍不住回想起当初他们三人刚相识时，那段时光里，他们写完作业经常聚堆一起，然后为了争看自己喜欢的电视频道打的“不可开交”。然而现在，遥控器在手，电视频道无数，却找不到一个能看下去的节目，陆思远还真是不知该可悲还是可笑。
纵使如此，陆思远并没有因为找不到吸引他的节目而放弃了看电视。他依旧窝在沙发上一遍一遍的翻着，直到陈旭阳的饭做好来到客厅，陆思远仍没有放弃寻找。
“你好像有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吧？”
陆思远一边起身一边道：“闲来无事就想看看，结果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好看的节目。”
陈旭阳看了看此刻电视上呈现的节目。这是一档真人秀，很巧合这节目他偶然间也曾看过一两次，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过多留意。
“看电视得从头看起，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忽然找来看，又不知故事的前因后果能找到才怪。”
陆思远道：“那倒也是。”
陈旭阳将筷子递给陆思远继续道：“而且，现在的节目也着实没什么看头。先不说这演的好与坏，就单单这千篇一律的重复。看过开头就知结尾的老套路还真很难让人将一部电视剧从头看到尾。”
陆思远道：“这么说来你也看过不少，不然怎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能看过多少？”陈旭阳道，“你忘了，刚毕业那会，我们很穷，只能租住在一个很简陋的房子里，下班后唯一的娱乐便是挤在一起看电视，可是往往没多久就不哄而散，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好看的节目。你还说‘现在的电视真难看，看了开头就知结尾，你都比他们演的好。’我和佳茵还笑着嘲讽你自不量力来着。”
陈旭阳这么一说，陆思远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那时他们刚大学毕业，陆智珉便断了他的口粮。这倒也不算什么……，最主要的关键是陆智珉同时让贺文竹也停止了对他们的暗中资源。
于是，毕业后身无分文的三个只能租住在很便宜的民房里，陆思远记得清楚，一共三间房每月房屋四百左右。
房子很简陋到除了一张床什么家具也没有，那是陆思远住过最烂的房子。夏天雷雨之际，一下大雨屋里就“窸窸窣窣”小雨不断，遇到打雷之时，木质窗户摇摇晃晃制造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陆思远记得刚搬进去没多久，有一天晚上打雷下大雨，风吹坏了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户，更加糟糕的是因雨势过大，雨不停从瓦砾中漏下，幸好他们的床单被褥抢救的及时才能幸免于难。
那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雨，他们三人选择了一个漏雨最小的房间，长夜漫漫他们裹着被褥聊着天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陆思远和陈旭阳找到房东，房东却一拖再拖，陆思远和陈旭阳怕夜长梦多再遇雷雨天。没办法只能请了一天假，用了整整一天修好了窗户，又借来房东的梯子将漏雨的地方重新翻修了一番。
那之后才算好了良多，至少不会出现“屋外大雨不停、屋内小雨不断”的境况。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第二年他们便在一个破旧的小区租了一个简单的三人套间，日子也才算慢慢好了起来，没在经历过半夜被屋外风吹醒的残境。
这段经历陆思远从未对相熟之人说起，直到现在无论是陆智珉亦或者贺文竹叶书意都没人知晓。
“想什么呢？你看看米饭都被你扒拉成什么样子了？”陈旭阳的声音终于拉回了陆思远的思绪。看了看桌前的米饭已经被他在无意之间弄出了许多在桌面之上，那场景好似一个三岁小孩吃过的残局。一边抽出纸巾收拾残局，一边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来的确有些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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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陈旭阳点了点头，讪笑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收拾完残局陆思远又重新为自己盛了米饭，道：“你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陈旭阳道：“难得休息一天，当然是去潇洒潇洒了，难不成在家陪你？那得多无聊呀！我可不干。”
看了看陈旭阳，陆思远道：“行吧，那你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正好下午佳茵也没什么事，我就想着带她去逛逛街。正好为她买几身衣服，听说她最喜欢的牌子出了新款。我得赶紧去买来，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陆思远！！！”陈旭阳厉声喝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思远抬头，闪着无辜的双眸盯着怒目看着自己的陈旭阳，无视对方眼中喷至于出的火，一本正经道：“故意什么？”
陈旭阳：“陆思远！！！”
“对了……”似是嫌陈旭阳的怒火不够旺盛，陆思远继续用他无辜又欠揍的话语道，“你不是急着要出去潇洒吗，吃完饭那你就先走吧，碗我来洗。反正佳茵还要一会儿才到，我也不急。下午的时间长的很，我们可以慢慢逛。”
半响之后陈旭阳的凌厉眸光渐渐开始恢复，道：“陆思远，你厉害。”
陆思远强忍着笑意，道：“怎么？你又不去潇洒了吗？”
“我……”
正说着门铃忽然响起来打断了陈旭阳的话，陆思远也放弃了戏耍陈旭阳的的打算。
来人正是贺佳茵，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低低的扎了一个马尾，活脱脱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贺佳茵一进屋看见正在进行的午餐，叫道：“你们俩怎么还在吃饭？快点快点！！一会儿来不及了。你们也不想想有多久没有陪我逛过街了，好不容易等到你们有时间了，怎么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陆思远道：“不急，先喝点水，看你弄得满头大汗的……”
不等陆思远说完，陈旭阳道：“商场里那么多衣服店又不会长脚自己跑了。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吗？不知道现在外面多热吗？弄得一身汗也不嫌黏糊。”
贺佳茵本就属于易流汗体质，只要稍稍有些热，汗水就一直顺着脸颊流，不过，仅仅只是脸颊而已。
贺佳茵喝了一大口陆思远递来的水，顺了顺气，道：“要你管，赶紧的，吃个饭都磨磨叽叽的。一会儿要是因为你买不到我喜欢的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旭阳不耐烦道，“催什么催……”
虽是这般回着，可陈旭阳吃饭的速度却是比先前快了许多，没多久一顿饭就已狼吞虎咽完毕。陆思远刷完碗，贺佳茵就一手拉着一个风风火火出门去。
一个小时后s省最大的商场里。贺佳茵逛了一家又一家。陆思远和陈旭阳已是大包小包提了个满满当当，虽然早已知道贺佳茵在商场中的战斗力。但，知道是一回事情，真正领悟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再一次从一家服装店出来后，陈旭阳忙伸手拉回了已经朝下一家店走去的贺佳茵，道：“佳茵，逛了这么久都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贺佳茵道：“休什么息！好不容易才陪我逛一天街，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喊累。真是懒人懒马屎尿多！”
陈旭阳怒目道：“贺佳茵！！！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在这种公共场合能不能注意些形象。什么话都说，不嫌丢人。”
“要你管！”贺佳茵道，“我注意什么形象，我这形象有哪一点不好了吗？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嫌丢人，别跟着我们呀。反正你刚刚也没帮我付钱，都是思远哥给的。正好，你不是累了吗？赶紧找个地方哪凉快哪待着去，别碍我的眼。”说着一把拉过陆思远的手腕就向下一个服装店走去，理也不理气的牙根紧咬的陈旭阳。
“佳茵……”陆思远在贺佳茵脚即将踏进店门口时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对方，贺佳茵疑惑转身，道：“思远哥，怎么了？”
陆思远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微笑服务等待二人进入导购，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们先逛吧。”
贺佳茵便扭身进了服装店。只是这次与先前有所不同，不过在里面只待了短短十分钟贺佳茵就走出了服装店，要知道在此之前她逛的每一家店基本在半小时之上。
走出大门，陆思远道：“佳茵，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
贺佳茵微微想了想，道：“好啊！我正好也口渴了。”说着看了看一直在原地没有随他们进入服装店也未离开的陈旭阳道，“哎？你去不去？”
陈旭阳憋嘴，道：“你不是不让我跟着吗？还问我干吗？”说着就将头扭至一边，活脱脱像一个傲娇待人哄的小孩。只可惜这傲娇用错了地。
贺佳茵道：“你爱去不去，说得谁好像稀罕你去一样！”话落拉着陆思远就向五楼的美食楼走去，留下提着大包小包还在傲娇的人儿独自傲娇。
陆思远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陈旭阳便由着贺佳茵拉着自己的手腕走向五楼，没有理会身后咬牙切齿的陈旭阳。
就在陆思远默默数到五时，陈旭阳喊叫声传来，“都是一个个没良心的，这世道啊，真让人心酸呀……”
陈旭阳一边说着一边步伐紧跟着贺佳茵二人，不过短短几秒钟。陈旭阳已经追上了两人的脚步，一同踏入了扶手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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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佳茵看着尾随而来的人，嘲讽道：“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跟来了？你这主意比变脸翻的还快。”
陈旭阳不理会贺佳茵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自顾自感慨道：“哎，这世道啊……真是让人伤心！同样一起长大，怎么这个差别待遇就这么大呢？哎……，可怜啊……，可怜啊……”
陈旭阳不断地在两人身后唉声叹气，还在两人身后用只能他们几人听见的声音唱起了小歌，“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十来岁呀……，遇他们啊……，为了他们……，做牛马呀……，只怕他们……，将我抛啊……，将我抛啊…………”
贺佳茵从陈旭阳开口唱起一直强忍着笑意。在陈旭阳最后一个字落下，贺佳茵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声音之大引来周围人侧目。
今日本就周天，商场人很多。被周围人同时侧目而视，贺佳茵多多少少还有些尴尬。
待那些侧目寻找到自己想看过的事物后又重新回归正常，贺佳茵才怒目斥了一眼陈旭阳，恶狠狠道：“你给我闭嘴。”
出乎意料这一次陈旭阳没再和贺佳茵杠起来，十分乖巧的闭了起来。
贺佳茵还微微有些吃惊，现在的陈旭阳怎么忽然这般听话起来，扭头看了看见陈旭阳，发现的确没有异常之外才转了身，几秒钟之后又转首看去，直到三人来到五楼，贺佳茵才停止了不停扭头观望的动作。
此刻并非饭点，五楼略比其他楼层安静了许多，很多店里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两个客人。
贺佳茵道：“思远哥，前面有家奶茶店，咱们去喝奶茶吧！”
贺佳茵虽问的是陆思远，可陈旭阳却是没有给陆思远回答的机会。几乎是贺佳茵的话音刚落，陈旭阳立马接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减肥吗？还喝奶茶这种高热量高脂肪饮品？你这减肥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嘛！”
“谁说只是说说而已？”贺佳茵高声反驳道：“我是很认真要减肥的！”
陈旭阳道：“那你还喝奶茶？”
陆思远及时拦住了二人的话头，道：“不喝饱怎么能认认真真减肥呢？何况我们佳茵又不胖。”
“就是嘛！”贺佳茵瞬间雀跃道，“我一点都不胖！”
这一点陆思远倒是并非哄贺佳茵之言，而是实话实说。贺佳茵的确不胖，她近一米七的身高才一百斤左右，这样的身材体重已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只是这嚷嚷着要减肥好像是每个女孩子与身俱来的天性，贺佳茵也未免其俗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最后三人一人点了一杯奶茶。本来陆思远是准备喝杯冰可乐，却是被陈旭阳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休憩了约有半个小时，贺佳茵又带着二人重新开始疯狂购物模式。
这也是贺佳茵在此商场的最后一站，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第一站的，毕竟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贺佳茵最喜欢的品牌。
三人刚进商场陆思远就欲带贺佳茵前来，没曾想被对方拒绝，而拒绝的理由也让陆思远有些苦笑不得，“不行不行不行！我要把它留到最后，要是我先去了‘零度’，以我挑剔的眼光那其他牌子的衣服我今天肯定就挑不上眼了，那不是得少花你们很多钱，这不划算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我要把一定要把‘零度’放到最后。”
陆思远听完这么新奇的理由后宠溺了揉了揉贺佳茵披散的头发，道：“好，就依你。最后去‘零度’，可以了吧？”
陆思远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于女性的衣服完全没有鉴赏性，更看不出牌子与牌子之间所存在的差别，对女性服装品牌也知之甚少，所知“零度”也全是因贺佳茵喜欢。
“佳茵，这件怎样？我觉得很衬你的肤色。”陆思远拿了一件淡淡蓝色连衣裙，连衣裙为高腰型，裙长刚过膝盖。
贺佳茵看了看眼睛随之一亮，愉悦道：“等等，我去试一试”说着就将手提包扔到了陈旭阳身上，一股烟拿着衣服跑进了试衣间，那速度之快，可谓疾驰也不外如是。
陈旭阳正四处挑选着衣服，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包砸了个正着。手提包在怀中跳了好几圈才算落入他怀中。再去看罪魁祸首，也只能望望刚刚进入试衣间那抹靓丽的背影无奈着。
一分钟之后贺佳茵从试衣间走出。
不得不说陆思远挑衣服的眼光很是不错，连衣裙将贺佳茵身为女性该有身材完美的展示的淋漓尽致，不带一丝一毫瑕疵，让观者难以挪动半分眼神。
“到底咋样呀？”贺佳茵颇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拉回了陆思远和陈旭阳呆立的眼眸，“一个一个想啥呀？”
陈旭阳忙移了视线，随手拿起身旁的一件白色裙子，道：“不好看，颜色难看死了，一点都配不上你的皮肤，还是这件白色的适合你。”
听完陈旭阳的话贺佳茵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回道：“去去去，就你那低端的欣赏水平能看出什么来。思远哥，你觉得我穿这件怎样？好看吗？”
陆思远眼神无意瞟过陈旭阳，随后清了清嗓子，道：“我也觉得这条裙子不太适合你，把你的肤色显得有些暗沉了，还是试试白色的吧！”
“是吗？我为什么觉得挺好看的呢！”贺佳茵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转动着身体对着镜子看穿衣效果。转念一想陆思远从不是一个会骗人的人，便又坦然道：“行，那我去试一试那条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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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拿过陈旭阳手中的白色裙子重新进了试衣间，留下陆思远和陈旭阳二人在原地两两相望。
约摸过了一分钟左右，贺佳茵重新走出试衣间，这一次二人对这条过膝长裙倒是没再发表不好的意见，一致认为很好看。以至于贺佳茵对着镜子来回照了数番，渐渐开始升起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的审美观真的降了？
最后纠结了近五分钟之久。他才慢慢开始在陆思远二人的话语中找回了些许“自信”。
想明白后，贺佳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试衣。这种难得一遇有人买单的机会贺佳茵不从不会轻言放过，试了一件又一件整，最后试衣服整整有去了一个小时之久。
陆思远、陈旭阳二人坐在沙发上，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再在贺佳茵出来后来一番“好看，很不错”之类的夸奖之词。
最后仅仅在“零度”贺佳茵就买了六件之多。
走出商场大门，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陆思远和陈旭阳陪贺佳茵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可谓是苦不堪言，待终于坐上车才觉轻松良多。相反精神十足逛了一下午不想停歇的贺佳茵，刚上车没有一分钟就梦了周公。速度之快让陆思远二人瞠目结舌。
“哎……”坐在副驾驶的陈旭阳转身盯着躺在后座的睡的正香甜的人道，“你说，为什么女人逛起街来那么恐怖？平时带她出去爬个山累得哭爹喊娘似的。我看这逛商场也不比爬山轻松许多呀！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差别呢？”
陆思远微微想了想，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爱美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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