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算这么准,怎么没算到自己会遭到诬陷,深陷牢狱?”宁安吐槽萧潜。
萧潜虽然是东海王的舅舅,但一向没有长辈的样子,同宁安如老友般相处。
所以宁安与他对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若是他处处摆架子,他才懒得理会他。
“这个…哈哈…”萧潜神色尴尬,他道,“算人不算己,而且这次我算的一定准,你这是否极泰来,我昨天早上算完,晚上你就破案了。”
宁安摇了摇头,萧潜意思他是倒霉到了极点,无论做什么都等于走运了。
不过在古代,皇帝尚且是真龙天子转世,萧潜相信这个似乎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萧潜怎么知道是他破解的杜明锦案。
于是他道,“谁告诉你本王破了杜明锦案?”
萧潜闻言,神秘一笑,“你以为你舅舅我这些年的官场是胡混的?我在皇城司可是有熟人的,你不说,有的是皇子和公主在外面说。”
似乎为了彰显自己的本领,他继续道,“你恐怕不知道,在你这东海王附近,便有皇城司的人在监视,来的时候我可看见了。”
“哦?”宁安故意露出讶异的神色。
皇帝宁淳说派皇城司的人暗中保护他,果真是派了。
不过有时候保护何尝又不是一种监视。
当然,皇帝宁淳以双龙玉佩为饵,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是哪路乱臣贼子觊觎玉佩,想要祸乱天下。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一念及此,他决定套套萧潜的话。
这皇城司就如同现今历史的锦衣卫。
执掌锦衣卫的官员身份是光明正大的,不为人所知的是皇城司里办事的眼线。
于是他道,“既然舅舅在皇城司有熟人,那么查一个茗香还是不手到擒来,又何必唉声叹气。”
“咳咳……”萧潜端着茶杯正悠哉喝茶,差点呛着,他道,“皇城司历来不参与朝堂上的是非,而且只听当朝皇帝的,不要说我,即便是你外公也使唤不了他们。”
宁安见火候到了,冷笑一声,“那舅舅如何证明自己认识皇城司的人?不是外甥我不信,我怕说给护卫们听,护卫们说你胡吹大气。”
萧潜急了,他是萧统的儿子,年纪轻轻便担任国子监司业。
一些官员表面不说,常常私下里说他没有真才实学,只会胡吹大气。
所以对这个词,他十分敏感。
倏地站起,他向外走去,“现在我就告诉你王府外面谁是皇城司的人,之后你去查,若是舅舅撒谎,叫我天天倒霉。”
一次他与皇城司的那位友人喝酒,偶然遇到他手下的人回禀。
没想到他刚刚过来的时候,恰巧在王府外看见了这个人。
不过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径直进了王府。
宁安心中大乐。
他一直在让高阳暗中探查,摸清附近监视王府的人。
没想到萧潜一来,白白送了他一个。
来到王府大门后,透过门缝,萧潜指着王府门前街道对面的油坊,“那个中年汉子便是皇城司的人。”
宁安点点头。
这个油坊干的是榨油,卖油的生意。
在废太子搬到这个王府之前,油坊便一直存在。
而且这个油坊的生意很好,一天到晚有卖油翁来这里取油去卖。
王府有时候也到这家油坊买油。
从表面来看,这个油坊真是一点都不起眼。
没想到在这油坊里就有皇城司的眼线。
若是如此,王府白天谁去谁来,皇城司真是清清楚楚。
想到这,宁安很不舒服。
即便这个人是奉宁淳之命监视保护,他也不想有这种被人看光光的感觉。
有这个想法的恐怕不只他一人。
不过他相信其他人定然已经各显本领,有了规避皇城司的本领。
否则这长安城里就没有阴谋诡计了。
皇城司终究还是一个由人组成的机构,只要有人,便有漏洞。
而且他根本不相信萧潜说的,什么皇城司历来不参与朝堂是非。
他以为皇城司能存在这么多年,恰恰是因为见风使舵的本领高超。
“多谢舅舅提醒。”宁安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
萧潜见宁安笑的很奸诈,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一个念头在他心头徘徊,“几年不见,这个小子怎么变聪明了?”
摇了摇头,他又把自己的想法甩出脑海,觉得自己想的太荒唐。
二人回到书房,又闲谈了几句,萧潜便走了。
他此来的目的,一是告诉宁安自己一无所获,二是让宁安继续查,他要忙秋闱的事,没有空闲。
待萧潜离去,宁安回了寝殿,琢磨如何挡住皇城司这只盯着王府的眼睛。
下午的时候,高阳从外面回来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高阳秘密探访。
毕竟他不傻,萧潜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他这位父皇每次选秀都会挑选一批秀女充实后宫,从不例外。
如果见到茗香这样的花魁娘子,难免不会动心。
唐明皇李隆基那样让大唐中兴的人物都过不了杨贵妃这道美人关。
他这位登基以来,表现庸庸碌碌的父皇又能比这些人优秀吗?
“高阳,你猜王府附近的人,谁是皇城司的?”来到前院,宁安询问高阳。
这小子当初牛皮吹的震天响,到现在还没拿出一份让他满意的答卷。
所以,他故意考考他。
高阳似乎猜出了宁安的心思。
他笑道,“殿下,你可以瞧不上末将,但不能瞧不上末将探查私访的本领。”
“说句自傲的话,末将的本领是在尸山血海中练出来的,他皇城司的人固然都是精锐,但也就盯盯人,安逸的很,比起末将还差点。”
宁安点点头,见高阳还要继续自吹自擂,直接道,“行了,直接说出来见真章。”
高阳嘿嘿笑了两声,指向了油坊,“这个油坊就是皇城司的一个窝点,里面从掌柜到伙计都是皇城司的人,平日里来买油的卖油翁,里面有一些也是皇城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