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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家宴之畅谈
    啰嗦了,就此打住。

    综上所证,马爌因为食材的限制而以牛羊肉为主的菜单其实是非常符合当时社会实际的。

    只是他没想到父亲马林看到自己费尽心思罗列的菜单后,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非常失望!

    原本马爌自萨尔浒之战后的表现让他很欣慰,也因此缓解了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的痛苦。

    但现在儿子的行为却让马林心里很不是滋味,马爌作为一个将门世家的后代,却来钻研这种下九流的贱业,传出去丢人都是小事儿,马林更担心的是,马爌以后真的会沉溺于吃喝玩乐之中而彻底废了。就连母亲侯氏心里也是老大的忐忑,有点儿担心儿子的未来。

    看着父母阴晴不定的脸色,马爌倒没多想,甚至还“自作多情”地以为父母会惊叹于自己的杰作呢。

    三天后上午的“巳时”刚过,也就是上午九点多点儿,就有将领们携带家眷陆陆续续地到了。

    其中游击将军于守志老远就喊道:“大帅,老于前天听到您要举办个家宴,让兄弟们聚聚的消息,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直嫌这两天过得太慢。咱们到漠北后个个都忙得不得了,大半年功夫了,除了商议事情,老兄弟们都还没机会凑一起好好地喝口酒呢,今天我怕嫂子忙不过来,还把拙荆和两个丫头片子都带来给嫂子帮忙。”

    一边说着,于守志一边把身后的老婆和两个女儿让到前面来给马林夫妇见礼。

    马林笑回道:“你这个老粗就不要拙荆拙荆的了,听着别扭,再说这次家宴的目的就是要弟妹和侄女们来玩玩的,不能光兴咱们老爷们乐,也要让她们这些老姐妹、小姐妹们有机会亲近乐呵乐呵不是?”

    于守志咧咧嘴:“大帅,咱不是也想斯文一下不是?您就别取笑属下了。”

    这边马林二人说着话,那边侯氏赶忙把于夫人并两个女儿迎入旁边的女宾区,刚要多寒暄几句,又有一大家子到了,侯氏赶紧拉着马林迎了上去……

    “午初”时分(上午十一点,邀请的人基本都到齐了,马爌代表父母把宴会的安排说了一下,并一再强调,不分位次高低,大家只管随便,众人明白后都觉得倒也新鲜。

    侯氏也一再向众位夫人小姐们强调,今天只是个家宴,让大家都不要太过拘谨。特别是姑娘们要放开些,不要太过拘礼,小姐妹们好不容易凑一起要多亲近,只要别玩得太疯别喝醉就行,马倩和一众将领的女儿们听后一阵欢呼!

    这些女孩儿们虽然都是武人家庭出身,所受的管束自然比士大夫家庭要少些。但相比家中的哥哥弟弟们,所受的管束到底还是多得多,平日里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就连马倩这种父母比较娇纵的,也远没有哥哥们来的自由,今天一听到这个哪有不高兴的。

    人基因里就是群居动物,喜欢社交是人类的天性,特别是青春萌动、荷尔蒙勃发的青少年们。

    北迁众自从到了漠北以后,有品位的社交生活几乎断绝,对这些上层的姑娘们也好,小伙子们也罢都是种煎熬,今天总兵大人组织的这场家宴,算是漠北档次最高的社交活动了,几乎得到了所有年轻人的欢迎。

    马爌作为少年俊彦,虽然在当时来说其过于高大强健的外形外并不讨人喜欢,但从整个北迁过程到后来的建设中名气都很大,作为总兵大人的公子,身份又足够贵重,年轻人们都希望能和马爌结识。其中不少女孩儿也期待着和马爌的交集,虽然并不见得含有情爱的成分,但人们崇拜强者和英雄是自古皆然的。

    此时马爌的烧烤和冰激凌也开始在北迁众的上层圈子里流传,传说中焦香可口,外酥里嫩,入口即化的烤肉大家都很期待,特别是那个叫冰激凌的甜点,听说好吃得要把舌头都吞下去,更是招来一众太太小姐们的期待,看来女人们喜欢甜食亦是古今皆然。

    正午时分,宴会正式开始,首先是马林和刘源先后致辞,不外乎大家千辛万苦来到漠北,前期由于忙于各项事务,大家都没时间聚会,现在终于初步安定了下来,今天趁着冬闲聚一聚,让家眷子女们凑一块而热闹下等等……

    简短的发言后开始上菜,首先上的是热菜:木桶炖羊肉。

    饿了一上午了,先来个硬菜给大家垫个底儿。随后几个装着羊肉的精致小木桶摆上了巨大的长条餐桌,餐桌上事先摆放好了大家要用到的碗碟、刀叉、调羹、筷子等餐具,方便众人自行取用。

    马爌起身介绍的到:“羊肉兴平味鲜,其养分最是丰富均衡,自古就是最被推崇的肉食,也是冬日进补的佳品……”

    随着一道道菜肴在马爌的指导下做好并端出来摆上餐桌,众人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来到漠北后的这半年多来饮食粗劣,众人嘴巴早就快要淡出酸水来,大家原本就都是边塞的武人出身,骨子里也不喜欢文人搞的那套虚礼缛节,今天大帅请客,四公子亲自掌厨弄出这么多好吃的美味,那就放开吃吧。

    在男宾这边,几乎每道菜就是秒空,众人也顾不得说话,只顾住甩开腮帮子猛吃,有些性子急的直吃得汁水顺着胡子往下淌,直至菜上了一半多后,大家肚子里有了些根底,才开始慢慢地喝酒聊天。

    就连刘源过后都说:“咱家可是在宫里吃过皇家御膳的,但和四公子的手艺相比,那些御厨们连给四公子提鞋都不配。”

    女宾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初时大家啊还留有几分矜持,后来看到男宾那边放得很开,且总兵夫人开席前也交代了大家不必拘谨,很快也就不再“拿着捏着”了,一群平日里仪容端庄的太太小姐们个个挥刀奋叉,扑向各种美食。

    随着宴会进入最高潮,由马爌亲自主理的最后一道压轴大菜——烤全羊,开始准备上桌了。

    这次时间充裕,参与烤全羊的厨师们事先也经过马爌的培训,羊也都事先经过腌制,已经调理好了味道。且羊肉本身的滋味就远比野生的鹿肉要鲜美得多,所以这次的烤全羊的味道一定会远比上次匆促而为的烤全鹿要美味得多。

    为了保温,大厅内所有的窗户都被蒙上了厚帘子,所以室内的采光不是很好,虽然是正午时分,大厅内依然有些昏暗。

    在靠墙的一排烤炉前,红红的炭火从烤炉内映出来,火光映亮着四周,也映亮着马爌雄壮的身躯。

    此时马爌正在示范烤羊,只见他的左手转动着烤炉内的羊,根据各个部位肉的厚薄不同控制着转动的速度,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在已经烤得焦黄的羊身上,撒上各种珍贵的调料,间或拿起刀子修割下羊身,顺便把肉厚的地方快速的划两下……

    在马爌身边的是他的女奴,懊!不对,是刚刚升任通房丫鬟的苏月珍。她正用托盘托着在漠北非常珍贵的一应烤肉调料,在一众女孩儿们的羡慕下,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马爌飞快娴熟的动作。

    刘源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马爌的操作,随着马爌的动作,一波又一波诱人的肉香飘荡空气中。

    虽然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但刘源仍禁不住地添了下嘴唇,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也是怪了,”刘源暗想:“自从到了漠北这苦寒之地后,自己的食量反而渐长,身体也好像结实了许多。”

    另一旁,余化龙的大儿子“余坤”和高贞的二儿子“高健”也围在一旁,认真地注视着马爌的动作。

    余化龙和高贞的这两个儿子俱是秀才出身,其中余坤的字叫安北,高健字是镇东,一个镇东、一个安北,从俩人的“字”就可以看出,两人的父母在给他们起名字时,都是意有所指的。

    但自明初以降,武人地位渐低,有条件的家庭,莫不希望自家能出个进士光宗耀祖,所以此二人虽出身武将之家,名字也含有保国安邦之意,却是从小并不曾习武,倒是从了孔孟。

    余化龙和高贞的这两个儿子的秀才身份,已经算是踏入了文人圈子。

    刘源虽然是个为文人所不齿的太监,但就文化素养来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对于文人们来说,君子远庖厨算是祖师爷的祖训。

    但此刻刘源三人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在漠北生活了这么不短的时间后,恶劣的环境和严酷的生存压力下,那些传统文人们迂腐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北迁众之中的知识分子。

    “四公子力气倒是不小”!高健看着马爌如此轻松地翻动着那只并不小的烤全羊,由衷地赞叹道。

    刘源接口到:“的确是不小,前番在车臣汗部比武时,那么大一个蒙古巨汗,个头大得看着都瘆人!比四公子的身板足足还要大一倍有余,号称是蒙古第一勇士,却被四公子三拳两脚就给放倒了,当时咱家可是在场亲眼看到的,听说那个蒙古巨汗差点儿丧了命。”

    高健和余坤二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比马爌要大十来岁,二人都已经娶妻生子。虽然他们父辈们之间是多年的同袍,但因为马爌在辽东的时间短,加上二人和马爌之间年龄相隔较大,所以马爌和他俩并不熟,平日里亦没有来往,不过是点头之交的认识罢了。

    “刘公公,镇东兄和安北兄你们都是读书人,力气小点儿也是自然的,我自幼习武出身,有点儿力气却是正当。”听到他们对话的马爌回头笑着说道。

    “镇东兄不要太客气了,我小几岁,叫我名字或者兄弟即可,可不要再四公子的相称了,显得太生分。咱们的父辈们可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到咱们这辈不能见外了。”马爌接着说。

    马爌因为年龄小还没有举行冠礼,所以到现在只有名,还没有“字”,古时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只有上级或者长辈对下级和晚辈可以,所以高健没法称呼马爌才称作四公子的。

    “我说马爌呀,咱家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读书人了?咱家不过是皇上的家奴,读书人这三个字可不敢乱说,再说太祖有遗训‘太监是严禁读书的’。”刘源故作嗔怪道。

    “刘公公,如此说倒是小侄唐突了,但您老的才情和胸中韬略怎是寻常酸儒们可比的,说您老是读书人已经算是谦虚的了,读书人这三个字您老是绝对担得起的。”

    得!话刚一出口马爌就知道坏了,无意中影射了旁边两位正宗的读书人。

    马爌刚想要弥补几句救场,高健却道:“四公子不必介怀,脱口而出之言,我们哪里连这个都不明白,要是连这个都介意的话,我们两个也就真就成了四公子口中的酸儒了。再说,我们二人不过是个秀才罢了,眼看都要往三十上奔了,攻下举人却还遥遥无期,读书人这个身份我们受之有愧呀!倒是四公子允文允武的,这一路来,可真亏您了,虽说您年纪尚幼,但比起来我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反倒惭愧”

    高健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不似虚情假意。

    “真要说才学,我们这些个所谓的秀才们,才真的远不及四公子您!您的言谈举止和一直以来的表现,还有天文地理知识,既能统军经武,又能以个人勇武慑服强悍的蒙古鞑子等等,皆不是寻常您这个年龄的人所能有的,所以,要论真才学,我等做兄长的实在佩服。”余坤插话说道。

    马爌几个人说话间,羊已经烤好了,马爌示范分割了一只羊后,几个厨师依样把剩下的几只烤全羊分割好后摆上了自助餐桌。

    上过烤全羊,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上过餐后甜点和饮品后,女宾们不胜酒力,大多先退了,随同侯氏在后院拉家常说闲话。

    但一群和马倩一样的将门姑娘们却还意犹未尽,说是太太们拉家常说事情,咱们小姐妹们也插不上嘴,不如就在这里看父兄和叔伯们喝酒讲故事,反正就是想留在大厅多热闹会儿。

    此时男宾区的气氛刚刚达到高潮,因为家宴上喝的酒都是未经蒸馏的酿造酒,酒精度不高,酒劲来的迟,所以直到现在酒意才刚刚涌上来,大家正在兴头上,还不知道要吃喝到什么时候呢!

    马爌因为先前要指导厨师们做菜,没功夫上桌好好吃上几口,一直到烤全羊结束后才坐上桌子。

    看到马爌这个主人终于忙完了,一大群早留意着他的将门子弟们——学文和习武的都有,急忙围上来给马爌敬酒。

    马爌空腹,酒又喝得太急,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在轮番敬酒之下很快有些醉意了。

    这时其中一人向马爌问道:“听说马兄曾有缘际遇西洋大和尚,习得天文地理之法和方外之物?一路上以来还颇为应验?”

    问话之人名叫刘涛,乃开原首富刘财之子,是开原城中唯一的举人,也是今天家宴被邀请的几家开原士绅之一。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举人身份,他们一家人才会出现在马林夫妇的邀请名单上。

    马爌笑回道:“确有其事,刘兄有何见教?”

    “不怕马兄弟见笑,小兄痴长至而立,还从未见过西洋人,只是听闻这些西洋人出自极西之地,皆黄头绿睛,深目高鼻,深谙格物致知之道。又言其人皆善滔海,其俗亦识尊长,知廉耻,颇类我中华,然其终究是化外之人,于这物理、格致(格物致知,科学科技一学何以有如此深的见解?。”

    刘涛这些话一出,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连一旁的刘源也好奇地看马爌怎么回答。

    刘源在京城时是见过西洋人的,但也了解不多,以前也是认为不过是一些化外的蛮夷罢了,实在不知道这些蛮夷们还有什么高明的格致之长。

    那群原本就是到处凑热闹瞧稀奇的将门女孩儿们,听到这边有个有趣的话题后也赶忙围拢过来听。

    一个举人,几名秀才加上一个老太监,还有一个异常高大的少年,这么一群看似不合拍的酒友倒也其乐融融的不亦乐乎,还有一群满眼好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将门虎女们托腮旁听。

    马爌趁着酒意侃侃而谈:“余不才,自幼时就不喜孔孟之书,却喜欢“格物致知”之道,为此还颇令父母大人伤怀,此余之不孝也。”

    “余幼时即搜揽格致之书遍及乡里,然故乡蔚州终不过小城也,稍长,已无书可借。后偶遇一西洋教士,或说和尚亦可,方才茅塞顿开,始知天下之大,宇宙浩渺”

    “就说这西洋人吧,上古时有古希腊者,约和我华夏的春秋同期,其人在天文、地理、哲学、物理、算学等格致之学上已经见解颇深,有‘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柏拉图’者等等先贤。其中有观测星象测知我们所居的大地乃一大圆球,并推算出各地的经纬度者,更有甚者,甚至推算出我们所居之大地重量体积等等等。”

    “至现在,滔海之术,或西洋人所说的航海术已经很发达了,如西洋人的航海技术可以保证远行几万里来到我们大明经商。昔年有西洋人名曰‘麦哲伦’者,通过向西一直航行,最后用三年时间从东方回到了出发地,从而证明了古希腊学者们推测的大地是圆形的并非谬论。”

    “又如现代西洋又有人提出‘公民权利和民主’的概念,其核心所论是一个国家的所有百姓都是国家之公民,每一个公民都享有平等的权利和义务。认为国家不是一家一姓之国,乃是国家的全体公民共有之国,其国家的元首或者说是皇帝也好,应该由全体公民根据其才能选举出来,并规定明确的任期,或五年,或八年,到期后再重新选举。他们反对世袭的帝制,认为治国是一门很专业的学问,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所以治理国家需要很专业的人才能胜任,让真正有才能的专业人士来统治国家,才能真正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当然,以上所论在我大明乃大逆不道之言,在此就不做详谈了。”

    马爌随后话锋一转:“众位皆知我大明以南有南洋之地者,亦听闻过昔年我三宝太监郑和者,曾七下南洋,扬我大明天威。南洋之地土广不下万里,岛屿不下万余,人口数以亿万计。我大明却不知现在此地皆为西洋人所据,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等,这些人能征服南洋,其所倚者,船不过数艘,兵不过数百也!”

    “列位亦知,我朝自太祖高皇帝开国以降,苦蒙古久矣!两百多年来,边患始终如鲠在喉,不能根除。”

    “然而,自西北而来的罗刹人,也就是蒙古人口中的俄罗斯人,他们既没有国家的支援,也没有后勤保障。一路东来,却能灭蒙古部落无数,打得蒙古人望风披靡。”

    “现在咱们的周边就有很多蒙古人就是从北海之北的老家逃难而来的,这些列位都是知道的。这些西来的俄罗斯其实连正规军人都不是,不过是些皮毛商人,探险家,人数大多少则只有几十人,至多不过几百人。”

    “但就是这么丁点儿俄罗斯人,却能把我大明自开国以来苦无办法的蒙古人折磨得放弃故土,举族逃亡。”

    “为何这些俄罗斯人如此善战?难道他们都有三头六臂不成,列位想过没有?自从来到漠北后,想必列位亦曾听到过此地蒙古人的传闻,说那些俄罗斯人乃罗刹下凡,是不可战胜的云云。”

    “如此说法当然是蒙古人在胡扯!在我看来,俄罗斯人之所以如此善战,原因无他,盖因其在科技和组织能力,也就是咱们所说的格物致知之学远远高于蒙古人加,才能对蒙古人形成碾压之势。”

    “而我大明,有边军、营军、卫所军等合计两百余万,远远超出了全蒙古的总人口,两百余年来却拿区区蒙古人毫无办法。列位可曾想过真正的原因?”

    “咱们再说建奴,据我所知,建奴的人口数量比起蒙古人来更加不值一提,现在建奴的总人数不会超过三十万,这还是包括了他们征服兼并的其他女真部落,以及掳掠的汉人以及朝鲜人奴隶的总人口,其中真正的建奴,人口不会超过三万人。”

    “列位一定认为我怎能断定真建奴的人口会如此之少?可有什么依据?”

    “因为自永乐元年,我大明置建州卫,以女真首领阿哈出(明朝赐名李思诚为指挥使,户不过数百。至永乐二十二年得朝廷许可,其孙李满柱率合族四百余户从辉发河迁居到婆猪江(今鸭绿江支流浑江)一带耕牧。”

    “再至宣德元年李满柱袭职为建州卫都指挥佥事,继而于正统三年举族移居灶突山东浑河上游的苏子河流域一带,直至正统十三年升都督同知。”

    “彼时奴酋李满柱合建州三卫之力,势力大增。但最盛时户口合计也不过两千三百余,口万余。”

    “但就是这万余建奴却成为了我皇明和藩属朝鲜的大患。于景泰、天顺年间寇掠无常,朝廷势大时则归顺朝廷,送还所虏人口,岁时进贡,甚至亲自赴京服罪。”

    “时而又阴纵抄掠,假冒蒙古鞑子,寇掠辽东,残害边民,杀伤官军,蹂躏边境,荼毒生灵。至成化三年时朝廷实在忍无可忍,乃约朝鲜共同出兵夹击建州三卫。于当年九月斩杀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等,其间建奴男丁几被杀尽,妇幼多被掠为奴,余部星散,建奴遭受到了灭顶之灾,至此建奴匿迹史书迹再无记载。”

    “直至正德年间,始复有建奴踪迹,史载其合族不过千余人,其聚拢南迁,来到现在所居赫图阿拉之地。”

    “大家想一想,正德年至现在不过百年,就是建奴再能生,也不过五代人时间,千余人就算顶天又能繁衍多少后代?所以我才敢说其中真正的建奴至多也不会超过三万人。”

    马爌喝口水继续讲到:“以上我所言都是档库文书的官方记载,开原存放的就有,我曾闲暇时翻看过,所以才敢这么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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