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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通房丫鬟
    马爌随后又问了她的年龄和原来的家中的情况,苏月珍都一一做了回答。

    苏月珍的年龄是十九岁,也就是十八周岁,比马爌大了两岁。她的部落臣属于成吉思汗的第十九世孙车臣汗硕磊,她的的家庭属于“阿勒巴图”也就是属民身份,所以汗王有权把她送人。

    阿勒巴图是普通蒙古牧民最普遍的身份,原则上每一个草原上的牧民都是阿勒巴图身份,就如同满洲人都属于某一旗的旗民一样。

    若是拿汉地作比较,则类似于先秦之前封建时代“食邑万户”的那种被食邑身份的属民,而大一统之后的中国则不再具有这种阶级构成。

    所以属民并不是奴隶,苏月珍更不等同于硕磊的私奴。但领主有权把自己的属民转赠别人,改变该属民的隶属关系,就如同硕磊把苏月珍赠予了马爌一样。

    费劲儿地听完苏月珍词不达意的汉语表述后,马爌明白了苏月珍为什么有那么明显的欧洲人特征了,原来苏月珍所属的“阿速”部是当年蒙古西征时征服的一个东欧游牧民族,欧洲人称之为“阿兰”人。阿兰人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一个民族,甚至现代西班牙和葡萄牙人都和他们有些渊源。至于怎么有名,在此就不细表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百度。

    阿兰人一般被认为是说东伊朗语,早期主要生活在黑海东北部和西伯利亚西南部地区,在1世纪罗马的文献中首见记载。他们善于饲养马匹,经常袭击安息帝国和罗马帝国的高加索各行省。大约在公元37年前后阿兰人被西迁的匈人征服,大部分人被匈人裹挟西迁,只有小部分人留在奥尔良和瓦朗斯附近定居。后来又随同日耳曼东哥特人迁往西班牙和北非,并城成为现代西班牙的奠基者之一。

    阿兰人在中国的古书中被称为奄蔡。其大体位置在今天俄罗斯的顿河流域及大高加索山以北,黑海、亚速海以东一带活动。

    《史记》为:奄蔡在康居西北可二千里,行国,与康居大同俗,控弦者十余万。临大泽,无崖,盖乃北海云。”

    《后汉书》中说:“奄蔡国,改名阿兰聊国,居地城,属康居。土气温和,多桢松、白草。民俗衣服与康居同。”

    《三国志》为:“又有奄蔡国一名阿兰,皆与康居同俗。西与大秦东南与康居接。其国多名貂,畜牧逐水草,临大泽,故时羁属康居,今不属也。”在中国古书中,“大秦”即为罗马帝国。

    阿兰人身高体壮、骁勇善战,在古代是极好的战士。因其和蒙古人同样是游牧民族,两者虽然人种不同,但生活习俗相近,所以蒙古人征服阿兰人后就把他们大量地迁移到东方,主要用他们征战东方的中国战场。

    因蒙古人称呼阿兰人为阿苏人,汉语根据蒙古语音译过来就是阿速人或者阿速部人,有时汉译也称作阿速惕人。其实“惕”在蒙古语中有“人”的意思,如蒙语中称“篾儿乞人”为“篾儿乞惕”,布里亚特人为布里亚惕,俄罗斯人为斡罗思惕等。

    几百年时间过去了,漫长的岁月使得这个原本的欧洲民族已经丢失了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原本的阿兰人演变成了一个叫阿苏部或者阿速特部的蒙古部落。

    几百年的混血甚至已经改变了阿兰人的种族和外貌,但大部分阿兰人直至明末时期,依然还保留着欧洲高加索人的明显特征。

    了解完苏月珍的基本情况后,马爌把那名自己从山西老家带来的使唤小厮叫来,让两人相互认识。

    马爌的这名小厮名字叫“进宝”,是从小就卖给马家的,年龄和马爌同岁,他其实比马爌还要大上两个月,但在外貌上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样子。

    其实小厮进宝早就听到所有的前因后果了,因为刚才马倩她们几个过来时他就在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刚刚马倩她们进来后和马爌之间的对话进宝都听得一清二楚,倒不是他故意偷听,而是因为马倩是主子家的女眷,进宝作为一个算是已经成年的小厮没有主子的使唤是不便出来的。

    这座大木屋原来就马爌和进宝主仆二人居住,所以木屋虽然建造得很大,但只分隔了两间卧室。

    其中西间为主卧,面积比较大,是马爌的卧室兼书房。东间较小,就是进宝的卧室,中间则为一个大客厅。

    前边交代了,马爌的木屋的虽然不小,但除去厨房和卫生间后,却只分隔了两间卧室。而马爌作为一个现代人,只要有条件,卫生间肯定是要搞的。只是漠北的冬季严寒,滴水成冰的,卫生间的排水问题在冬季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卫生间的条件非常有限,至少大小便还是得乖乖地在便桶中方便,想象中的抽水马桶暂时还解决不了。

    卫生间的洗澡水倒是可以趁热直排室外,不过是给原本就冰天雪地的室外多制造一些冰雪原料而已,至少不会造成污染或者有碍观瞻。

    马爌的卧室很大,除了有单独的洗澡间外,在建造还考虑了书房的空间,所以还有一间用屏风分隔的书房,当然所谓的屏风不过就是几块带支架的上好大木板,几个木匠简单雕刻了一些粗简的奔马图案,虽然粗陋了些,倒也有几分古拙粗犷之美。

    现在又来了一个苏月珍,三个人只有两间卧室的弊端就出来了,要怪只能怪在建造木屋时马爌完全把苏月珍给忘了。

    如今三个人没法居住,马爌的意思是让进宝暂时先搬到匠户营找个单身汉凑合几天,等这边的房间重新分隔好了再回来。进宝苦着脸只得答应。

    但苏月珍却说:“听春兰姐姐她们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应该和主子睡一间卧室,好随时服侍主子。”

    她在小姐那里看到秋菊和冬梅都是在小姐的卧室里睡在小姐床边的矮榻上,好随时服侍照应小姐。既然秋菊她们可以,自己也可以睡在少爷身边,没有矮榻的话暂时睡在上也没关系。

    马爌想了想:“也行,那就先这样吧,回头让木匠尽快给月珍做张床。”这下可便宜了进宝,不用搬出去找人合住了。

    苏月珍的住宿定下来后,看看已近午间饭时,马爌着进宝先去通知木匠做床,然后再回马府去把三人的午饭一起取回来。

    马爌的木屋虽然有设施齐备的厨房,但他在匠户营中并未单独开火做饭。因为整天忙碌,不外出的话多是安排小厮回总兵府的家中拿饭回来吃。再者,这个所谓的中军大城其实也只是个小城,回家吃饭或者让小厮会去拿饭都很方便,并走不了几步路。

    匠户营毕竟不是军队,并未开食堂集中提供饭食,且绝大部分人都是有家眷的,大多是一家一座小木屋,都是自家单独开火做饭。

    进宝很快就把事情都安排完了,午饭后不久,给苏月珍做的床就送过来了。之所以这么快,是因匠户营中木料都是现成的,又是给自家长官办事儿哪有不上心的,做张床还不手到擒来。

    早间马倩她们一起来时就已经把苏月珍的被褥行理等一并都带过来了。

    马爌的卧室很大,即便是加上苏月珍的一张床后依然很宽敞。

    “先在两张床之间拉个帘子凑合吧”,马爌心想。

    “等过几天得空时让工匠们再把卧室正式分隔成里外间,自己睡里间,让苏月珍睡在外间”。

    晚饭时马爌带着男女二仆一起回马府吃饭,顺带告诉大家苏月珍的新名字,饭后又和父母家人说了会儿闲话,唠了会儿家常,看看天色已经大黑,就准备回去,刚要出门时,却被母亲侯氏给叫住了。

    就听侯氏说道:“爌儿,你也是老大不小该娶媳妇的年龄了,先前是做娘的粗心给忽视了,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就这么一直给耽搁了下来。咱们现在刚到漠北,诸多事情都还没有安定好,所以你的婚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着落。”

    “这几个月来为娘看苏月珍这孩子还不错,虽然身形的确忒大了些!但身子骨壮健,人也机灵,姿色也还不错。娘知道你也不喜欢身子娇弱的小脚女儿家,要是你没意见的话,就先把她收房吧?也好先有个一男半女的让为娘身边多个寄托。”

    马爌听完心道:“原来自己和那个马爌竟然有同样的审美偏好!”

    “单凭母亲安排,儿子没有什么意见。”

    见马爌应承了下来,侯氏转脸对一旁的苏月珍说道:“那个,那个,看老身这记性!那个月珍呀,今后你和爌儿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服侍少爷,将来必定会给你一个身份的。”

    “是太太,请太太放心,奴婢一定会用心服侍少爷,不教太太费心,”苏月珍当即跪下说道。

    古人夭折率、死亡率都很高,成年后尽早留下后代是繁衍的必须,所以当时大户人家的男子,在结婚前先有个通房丫头生个一男半女是被社会允许的,只是孩子不是嫡子罢了。

    此时侯氏身后的春兰等四个丫鬟听到后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原本以为太太肯定会在自己四人间择一个的,谁都没把苏月珍这个鞑子妞当做竞争对手,却没想到太太最后选择的竟然是她!四人心里多少都有些黯然失落,哪怕她们并不喜欢马爌的外形。

    但看到马爌熊罴一般的身躯,又想到恐怕自己这小身板也承受不住少爷的挞伐,怕是也只有这个身形榔槺的鞑子妞才和少爷般配,心下自我安慰后,才觉得稍稍释怀。

    高纬度的冬天天黑得很早,虽然才是阳历的十月下旬,按节气来说,才刚到霜降,但在北纬五十多度的纬度之下,申正二刻时(现代的下午四点半天就已经黑了。马爌主仆三人也未打灯笼,就着雪地反射的白光踏雪而归。

    回到住地,苏月珍就赶忙张罗着搬柴生火,此时漠北的夜间气温已经是零下十几度了,没有生火的房间内冰冷刺骨。因为是木屋,很容易发生火灾,所以屋里没人时一般都不敢留火保温,所以出门时需要把火灭掉。

    火升起来来后没过一会儿,室内的温度就起来了,看着还在忙前忙后的苏月珍,马爌不忍道:“月珍,你是母亲亲点的通房丫鬟,以后咱们俩就算是事实上的夫妻了,你呢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太低了,这些事情今后都要进宝来做。要不咱们真的会把进宝给惯坏了,将来大了放出去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更甭说养活孩子老婆了。”

    “进宝,听到没有?说你呢,还在一旁傻站着干什么?就不知道有点儿眼力劲儿吗?今后她可就是你的半个主母了!”

    马爌冲身旁傻站着不知道帮忙的进宝轻声喝到,进宝听到主子的呵责赶忙装模作样地上前试图帮苏月珍的忙,奈何从小被马爌给惯坏了,眼里根本没活,情急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马爌看到进宝手足无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玩你的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该忙的活都被已你的主母干完了。”

    进宝得令后一溜烟似地自顾去了自己的卧室。

    因为从小和马爌一起长大的,虽是主仆,实际上却形同发小关系,马爌从小就没在进宝跟前摆过主子的谱,所以进宝倒不怕马爌,听到马爌说没自己的事儿了,走的倒是坦然。

    进宝走后,马爌和苏月珍两人面面相觑反而没话说了。

    马爌原本想着今晚就把苏月珍收房的,自穿越以来可是一点儿荤腥都还没沾过呢!早就憋得难受了。

    但眼前这片刻的尴尬却令马爌忽然间改变了主意,心想:“这可是自己这一世今生的第一次,又是摆在嘴边的肉,随时都可以进口,如果就这般不尴不尬地成了事儿,反不倜傥!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般哪里会知道滋味?不如……”

    只片刻功夫,马爌就拿定了主意。

    “月珍,我先给你商量个事儿”,马爌捋了捋思路说道:“今天母亲亲口把你与我做通房大丫鬟,说实话,是出乎我意料的。但如母亲所说,对你的外貌我是喜欢的。原本我是想着今晚就和你圆房的,活了十几岁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但就在刚才,我却改变了主意,我想等咱们再熟悉些后再圆房,你也别多想,不是我不喜欢你,刚才母亲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从小就喜欢你这类型的。之所以要把圆房日期往后推,只是觉得人不是牲口,不能上来就开始。”

    马爌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也不知道就凭苏月珍的现在汉语水平能否理解得了?

    马爌这是现代人的平等思想才会给苏月珍解释,若换做真正的明代少爷,根本就不会考虑一个家奴的想法,更加不会解释。

    苏月珍听完,大概意思却是听明白了,她虽然比马爌还要大两岁,但实际上也是个雏儿,少女心态的她面对自己崇拜的主子怎么都觉得是对的,根本没有多想,就红着脸答应了。

    给苏月珍说清楚后,睡觉又太早,马爌就把进宝她俩都叫进书房来,拿出前几天刚刚通过回忆编写的汉语拼音来教导二人识字。

    好在不管是此时的辽东口音,还是马爌老家的山西蔚州口音都属于北方话,和后世的普通话差异都不算很大,后世的汉语拼音对此时的辽东话和蔚州方言都基本适用。

    既然北迁众们多以辽东口音为主,那么就以辽东口音作为现世的普通话其实也好,马爌心里想到。

    进宝是从小就跟随马爌的,马爌作为将门世家,虽然自小就好武恶文,但起码的文化功底还是有的,所以进宝自小跟随主子多少也有点儿文化基础。

    但苏月珍可就算是纯粹的文盲了,不要说汉语,就是她的母语——蒙古语也是文盲。

    作为一个小部族出身的属民阶级,她几乎没有接受教育的条件,如今猛地有了受教育的机会,且还是传说中天堂一般存在的天朝上囯——大明的语言文字,苏月珍自然很愿意学习。

    看着马爌把这些天书一般的拼音字母和汉字书写得行云流水,娴熟地拼读解释出那些文字的含义,苏月珍对马爌的崇拜更加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心想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主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主人能文能武,还博学多才,待下人又和蔼可亲,上天给了我这么个如天上人一般的主人和丈夫,今生就算是为他死了都心甘。

    不觉间就到了亥时左右(晚上九点,进宝已是苦着脸的心不在焉状,早就已经坐不住了,故意在那哈欠连天。

    进宝早已粗通文墨,此时再跟苏月珍一起来学这些最基础的汉字如何能提得起兴趣?再说他也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材料。

    进宝心里也在暗想,在蔚州老家时并不见少爷用这劳什子拼音啊?怎么到了漠北后却用这个来折磨人!”

    马爌看着坐心不在焉、坐立不安的进宝,心想若不是想着将来推广拼音时需要先从身边教导出几个人来代替自己,鬼他妈愿意教进宝这样的!

    看看也确实不早了,自己也讲得口干舌燥的,马爌就说今天先到这里。一听这话,进宝如蒙大赦!拔腿就要走。

    而苏月珍却面露意犹未尽之状,两相对比,马爌生气地敲着进宝的脑袋说道:“你个兔崽子!少爷我累得嘴歪眼斜地教导你,想让你以后也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你小子却不识好歹,以为少爷我故意编排你不成?等你大了自会明白少爷我的一片好心。”

    这次进宝还算机灵,急忙告罪。马爌哪里是真的生他的气!他心里清楚进宝不是个读书的料,也能理解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贪玩的年龄,何况今晚学的又都是他已经学过的最基础的东西,哪里能勾起他学习的欲望。就连这个新奇的拼音识字,进宝也已经在前些时马爌刚刚整理好时就开始接触到了,他可是马爌的第一个学生。

    临睡时苏月珍要给马爌暖床,因为她在马府时知道秋菊和冬梅两个丫鬟是要给主子马倩暖床的。

    马爌赶忙制止苏月珍,一边调侃地说道:“少爷我身子骨壮实着呢,哪里需要人暖床!要是你钻到我的被窝了里暖了床,估计我先前说的那番话都要作废了。”

    马爌说着话一边看着眼前这位大号尤物,心想还能暖床?只是看着老子就快把持不住了。

    一边又继续说道:“咱俩同居一室我就已经快把持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推翻我先前的决定,要是再睡到一个被窝了,到了明天马倩可就真的要叫你嫂子了!”

    苏月珍闻言也是羞红了脸,蒙古人虽不像汉人那样含蓄,但她毕竟还是一个黄花姑娘,作为一个还是处子之身的姑娘,就算是蒙古民风粗犷,不似汉地姑娘那般扭捏,却也羞得心里犹如小鹿乱撞,急忙回到旁边自己的床上铺开被褥,拉上分隔两床之间布幔假装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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