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俺看这不合适吧?”
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府中众人都震惊的看向说话之人。
马禹也不耐烦的瞪向说话之人,心想哪个混蛋来坏我好事!
只见此人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看上去便让人感觉凶神恶煞。
原来这人名叫田硕,乃是张全麾下中军君侯,原先深受张全其中,是张全公认的“接班人”。
按理来说张全被撤职,本来最有希望接替其职位的就是此人。
“渠帅,虽然小郎君有勇有谋,但是毕竟年轻,不是俺挑事,实在是难以服众啊!”
田硕此人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
他并不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是说马禹年少难以服众,至少明面上合情合理,马元义也无法当众责怪他什么。
马禹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的向田硕拱手道:“既然田大哥认为某年轻气盛,但军中以武力说话,不若咱们以武定胜负?”
田硕顿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小郎君,不是俺瞧不起你!实在是属下担心自己收不住手啊!”
台下众人顿时响起一阵笑声,显然他们并不看好年纪轻轻的马禹。
马禹并不生气,只是缓缓盯着田硕,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随即走下高堂,面对面的与对面的田硕两眼对视,铿锵有力的说道:“还请田军侯赐教!”
显然马禹这是主动向田硕邀战了。
在东汉末年,人们的娱乐方式十分罕见,信奉“大复仇主义”的东汉士子将崇尚武力这项传统影响到底层群众,于是比武决斗这项娱乐方式便发展而来,随即衍生运用到多种场合。
田硕并不回答,只是缓缓退后,直至形成一个空旷的场地。
在渠帅马元义的见证之下,这场可以称作是“军内演武”的比试开始。
马禹并不急着出手,兵法有云:谋定而后动。
原身记忆中马元义指导他武艺的时候经常向他强调:看准时机,一击毙命!
马禹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田硕,推算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马禹深知自身力量定然是没有胡才这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大,若要取胜,必须依靠谋略!
对面的田硕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此人看上去粗鄙狂放,实则心细如发,并不鲁莽出招。
两人且战且走,直到周围人都有些不耐。
马禹毕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在自家父亲言传身教之下,自然是比草根出身的田硕沉稳不少。
只见田硕终于发难,首先便将自身庞大的身躯冲过来,试图以体型的优势直接压倒马禹。
马禹自然不会被其轻松拿下,敏捷的从田硕腋下钻过去,随即一拳轰在其后背上。
“轰”,马禹只感觉自身拳头打在了一堵墙上,震的手臂发麻。
马禹神色稍变,逐渐郑重起来。
一击不成,马禹立即纵身闪走,欲于田硕拉开距离。
田硕如何能放他离去?只见这壮汉狞笑一声,左手死死抓住马禹的胳膊,另一只手紧握拳头,径直向马禹胸口挥去。
马禹脱身不开,只得硬生生受此重击!
“砰”的一声,马禹顿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震动,显然这下受伤不轻。
马禹又连受重拳,两眼发黑,即将晕倒之际。
田硕狞笑一声,似乎觉得定然得胜之际,竟得意忘形的松开了紧抓马禹的手。
直接挥舞两个拳头,径直朝着马禹太阳穴袭来。
马禹暗叫不妙!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倘若挨到,必然会暂时失去行动力!
突然,马禹危机之际灵机一动,顺势靠近田硕的方向。
随后身子一转,闪到其背后,纵身一跃,竟跳到了田硕背上!
只见他将另一只手靠近田硕咽喉,然后用被其控制的手死死扣住,赫然是后世的“锁喉”技巧!
田硕立刻感觉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想将马禹甩下去。
马禹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眼神中凶光毕露,紧紧的贴在田硕背上,拼命的扣住田硕的喉咙。
不过几息时间,田硕便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乍现,一副进多气少的样子。
田硕自知自家已经败下阵来,正向求饶认输,可此时却拼死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马禹此时也是被打的火气上头,凶性大发,扼住田硕咽喉的手更紧几分。
“够了,禹儿,此番胜负已分!”
马元义眼见事态即将失控,连忙下场拉开二人。
马禹被手下强硬的拉开,此时还喘着粗气,仍然满眼通红的盯着田硕,活像一匹饿狼。
“带田军候下去休息。”马元义转身朝身边手下吩咐,旁边立即出现两人将昏迷不醒的田硕架起来,抬向房间。
众人此刻都被马禹的凶狠劲所震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马元义看着周围众将领,沉声道:“马禹暂领张元司马一职,你们可还有什么意见?”
周围人皆默不作声,显然没有人再敢议论。
马元义见众人都已服气,这才缓缓转身朝着马禹道:“马禹得令!现本渠帅命你暂替军中司马一职,望你尽忠职守,协助大贤良师共成大事!”
马禹此刻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闻言立刻双手作揖,俯身行礼:“马禹得令!”
马禹心中也暗自纳闷:刚才自身虽说被打出了火气,却也不至于要伤人性命,总感觉脑子里一股嗜血的念头侵袭着自己。
莫非这是自家父亲羌人的血统激发了出来?马禹心中犯起了嘀咕。
今天这突发状况,打乱了马禹原本准备在众人面前制定作战计划,并以黄天赐福为由,暗中为自己捏造个“黄上使”名号。
“近日事毕,大家可自行离去,但要时刻保持谨慎,万万不能被朝廷抓到把柄!”
马禹沉声道,神情严肃的审视着周围一众人等。
“喏!”黄巾将领们皆恭敬的拱手行礼,随即各自离去。
片刻之后,马府的某间阴暗的房间内,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墙壁上沾染了不少血渍,看上去便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马禹、马元义父子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暗卫统领叶大成,面前则是单独被捆住手脚的唐周。
“元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审问吗?怎的将我唐周当做刑犯一般对待?!”唐周表情面沉如水,但仍然保持镇定。
马禹跟马元义对视一眼,得到自家父亲肯定的眼神后,缓缓起身,走到唐周面前沉声道:“唐周,你的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