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离那家客栈一条街外，耿冬川刚想离开，却实在想知道任无涯打算如何处置齐福，于是大着胆子询问道：“大人，齐福他……”
“本官自有计较。”
“喏。”
耿冬川去寻人盯梢，任无涯却是毫无睡意，他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来到了左衙。
“大人……”
值守的鹰羽见礼。
任无涯只是点点头，心里不断回响齐福的过往。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怎么敢相信，这样一个左衙老人，会是内鬼？
若非当初他让齐福带人去查悟仙丹，要不然今夜跟在他身边办事的，就该是齐福才对。
当猜到当初去调查的人里可能有内鬼时，任无涯从队正到其麾下都一一想过，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悟仙丹……’
喃喃一句，他转不就走进来特狱。
面无表情的行过一间间牢舍，很快他就停在了麻午所在之地。
入鼻便是一股恶臭熏天。
屏息去看，只见牢房内，到处都是混合着血迹的污秽之物，涂满了三面的墙壁。
“此人怎地了？”
刚刚开口询问。
黑暗中一负责行刑的鹰羽大汉就走了出来，“回大人，应是疯了。”
“没用刑？”
“没有。”
任无涯脸色难堪，看着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时而怪笑时而哀嚎的麻午，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浓浓的后怕。
悟仙丹，他当初听闻之后，可是当作礼物去送给国舅的！
谁能想到，这东西竟是如此的……令人可怖。
神情阴鸷的转身就走，任无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当他来到左衙大堂后，才发觉后背已然是一片濡湿。
静坐堂中良久，他猛然开口，“来人，寻齐福过来，就说本官有大案要让他办。”
“喏！”
堂外值守鹰羽当即一应。
月上中天，齐福终于匆匆赶来。
“大人，您寻属下？”
抬头，看着脸色不自然红润的齐福，任无涯沙哑道：“绑了。”
没等齐福反应过来，便有数名鹰羽手持绳索而来，将其牢牢绑在一张椅子上。
齐福有机会反抗，可任无涯在左衙、在他心中的威严，岂是说笑？
明白自己办的事应该是被发现，于是齐福便顺从的被绑住。
“齐福，你是左衙老人，本官回京之后第一个提拔的就是你！”
任无涯站起身，咬牙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本官？你置我于何地？置鹰羽卫于何地？”
齐福泪流满面，“属下该死，辜负大人了。”
“混账，你有没有想过家里的妻儿？本官前几日才吃过你闺女的满月酒啊！人家吕泰死了，那是为国尽忠，他儿子还进了郑大人的府上读书。你呢？你就是死，也得背上一个骂名！你让你闺女怎么办？你妻子一个人如何拉扯她？”
“嗬嗬……啊……属下……该死……”
看着他一脸懊悔的神情，任无涯咬牙道：“那东西到底能不能戒掉？！”
闻此，齐福茫然抬头，愣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不可能，尝过一次，就没人能拒绝……那是当神仙的滋味……”
烛火摇曳，任无涯一脸暴怒，喘息好一阵，才咬牙道：“你与那人说话时，本官就在门外。他给了你五枚悟仙丹吧？鹰羽卫出了叛徒，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若是不想家人受到牵连，就在这五枚悟仙丹用完之前，帮本官查清此案！”
‘要查的是悟仙丹？’
‘值房书案上的案情，不是说要……’
很快就明白过来，齐福低着头，痛苦道：“属下，遵命……”
“客栈里的人是谁，做什么的！”
“他是……”
……
…………
安乐侯府，后院。
偌大的庭院中，立着一个又一个的雪人。
可爱、顽皮，活灵活现。
“老爷还有这本事呢。”
旁边的杏儿一副看呆的模样。
可景陌雪却是神情恹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赵隶，我困。”
“再玩会啊。”
赵隶总觉得就是孕妇嗜睡，也不该是这么个睡法，因此变着花样想让她多醒会。
这满满当当的雪人，他可费了不少心思。
“不行，真的困。”
说着，景陌雪不顾赵隶的阻止，就回到了屋内。
“派人去宫里请太医来，多请几个也无妨。”
赵隶双手通红，冲杏儿嘱咐道。
不怪他多疑，实在是景陌雪睡得这么久，让他有些担忧。
而这时，一旁的任无涯才走上前，恭敬道：“国舅，内鬼查出来了，也通过他有了一条线索，卑下正在令人追查。”
“这么快？”
诧异看了他一眼，赵隶接过手炉点头道：“那接下来怎么做，你瞧着去办就是。有甚难处再来寻我。”
“是……”
任无涯点点头，随即为难道：“那叛徒也是被悟仙丹所诱惑，被卑下捉到后就交代了一切，能如此顺利的摸清线索，他也颇有功劳……”
想求情？
赵隶到是无所谓，“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怪罪他的，说实话也怪罪不着。不过得提醒你一句，那麻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悟仙丹之害，甚为可怖。这人你若还想用，就得想法子让他把这东西给戒了。”
‘真不怪罪？’
任无涯心中一喜，当即沉声道：“国舅放心，待此事毕后，卑下一定亲自监督，让其戒掉悟仙丹！”
“这是你的事，我只看这案子的结果。”
赵隶摆摆手，“此事你务必万分用心，不仅要查出那个异人，所有用过悟仙丹的人，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官吏贵族，皆需探明。”
“喏！”
“赵隶，你看俺弄来什么好玩的。”
牛雄兴致冲冲的走来，“今个去教坊司，有人给俺这玩意，说是能让人体会神仙滋味，听说这玩意贵的很啊。嘿嘿，俺想着你这几天闷着，就带来给你试试。怎么样，够意思吧？”
看着他递来的赤红丹药，赵隶嘴角微微抽搐。
“十三叔，你真够意思。”
“那可不，俺好几次都想试试，要不是念着你小子，俺早就自己吃了。”
略有心悸的看了眼那丹药，赵隶冲任无涯咬牙道：“查！把注意打到老子头上，弄不死他！”
“喏！”
“这是咋了？啀啀啀，你不吃别丢啊……听说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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