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都得过年。
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乐呵。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穿的跟小熊猫一样厚实的景陌雪,赵隶还是不放心的往她手里塞手炉子。
她却不在意,藏在白绒大帽下的两只眼,一会瞧瞧这,一会瞧瞧那,时不时跑来跑去,着实让赵隶操碎了心。
直至晌午,撒欢跑累的她这才走进一家酒楼。
原本过年时节,生意应该是不错的。
可因长安眼下的局势,店内吃饭的连两桌都没有。
面容惨淡的掌柜一家二人走进来,立马是用了十万分的笑脸姿态去迎客。
“两位,吃些什么?”
掌柜的笑呵呵询问。
赵隶冲景陌雪努努嘴,示意让她点菜,自己则揉着发酸的小腿,想起自己以前遛狗的场景。
狗是二哈,出门就让拖着走。
眼下遛媳妇,好像没什么两样。
“好吃的尽管上!”
景陌雪心情愉悦,说话也是十分豪气。
旁边的酒楼掌柜最喜欢这种话,当即笑呵呵点头去招呼。
很快,满满当当一大桌子酒菜就端上来。
二人大快朵颐,吃了个肚圆也没吃下去一半。
心满意足的景陌雪剔着牙,想着一会再去哪溜达溜达。
没曾想就在这时,一只黑漆漆的小手探上桌子。
景陌雪双眼一眯,一拍桌子顿时吓得那只小手缩回去。
掌柜的连忙跑过来,一把揪住那小黑孩喝骂,“去去去,哪来的野孩子!”
说着就往店外赶。
“得了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赵隶摆摆手,“想吃让他吃就是了。”
客人发话,掌柜的自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见这小黑孩怯怯看了眼穿皮挂貂的两人,在其眼神鼓励下,这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小孩子的肚量不大,没吃完一盘菜就饱了。
“能不能……”
“什么?”
“能不能让我把这些带走?不用多,一道就行……我爹爹快饿死了……”
小黑孩站在地上,还没桌子高。
赵隶愣了一下,旋即叹气道:“都拿回去吧。”
“客官就是心善呢。”
掌柜的一边忙活,一边赞叹。
赵隶却是看着景陌雪的肚子,突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事积积德,于是笑眯眯道:“掌柜的,跟您商量个事。”
“客官您说?”
“你是附近住的吧?”
“正是。”
“那想必附近哪里的人家穷苦,您也知道。”
赵隶眯眼道:“这样,大过年的,你一家去送一桌菜,要好的。钱我掏,如何?”
本就没生意的掌柜听见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下就一口一个活菩萨,欢天喜地送二人出了门。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
掌柜的看着离去的二人背影,倏地响起什么……
他俩好像……没给钱……也没说怎么给啊……
“客……”
张口刚想去追,却见旁边一只胳膊挡在面前。
焦急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鹰羽服的差人随手抛过来一角碎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办完事后,去安乐侯府领银子。”
安乐侯府……
晓得今日是见到了贵人,掌柜的当即连连点头,不敢多嘴一句。
见此,这鹰羽这才动身,远远跟在赵隶二人后面。
接下来,赵隶跟景陌雪一连走了好几个坊市,遇见酒楼就这样去说。
赵隶是心满意足,到是景陌雪有些纳闷,“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搁着当散财童子呢?”
“大过年的,让人吃顿饱饭算什么。”
赵隶美滋滋摸了摸她的肚子,“给咱孩子积点福也是好的。”
“那你还不如弄些舍粥的摊子,不比你自己这么撒钱强?”
景陌雪都看得出来,赵隶哪能猜不到。
“唉,我又不是皇帝,哪能要民心呢。今晚回去给他递一份折子,这事让他去办就是了。”
“平日看你见他吊儿郎当,没曾想还有份小心。”
撇撇嘴,赵隶打个哈欠道:“玩的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别逼我在兴头上揍你哦。”
拎着小拳头威胁一声,景陌雪晃晃悠悠继续在街面上闲逛。
抛开她身上的衣物去看,十足一个街溜子。
他这边陪媳妇逛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另一边甘露殿内,却是满面愁容。
“看来顾淮直是更改策略了。”
张安正叹气道:“数围长安而不下,眼下是打算逐一克地,尽灭关内精锐而后求胜。”
“不对啊,那也不该选定军关。”
孙碌拧眉道:“定军关乃关西第一大关,我军在其驻兵颇多,实乃一块硬骨。他顾淮直若想逐一克地先灭我军精锐再南下,那也该从其他小关小城开始。”
“不。”
张安正摇摇头,叹息道:“你想想,若他如此,我们会怎么做?”
“自当是抽调……”
话说一半,孙碌顿时愕然,“顾淮直想一决胜负了?”
“没错。”
张安正幽幽道:“他攻不下长安,又不想跟朝廷耗下去,因此只会选择逼着我们决战,定军关就是他选的决战之地。”
“那也不对。”
孙碌起身,行至堪舆图前皱眉道:“定军关不是一处好地,不管是顾淮直向南或向北,都能选出对他有利之地。为何要选定军关?”
“又说错了。”
张安正走到他身边,眯眼道:“定军关才是他最好的决战之地。孙大人请看,向南向北的确无有定军关这般险要之地,甚至能轻易逼近长安,可长安他已然攻之不下,这般深进如何保证大军粮道?
定军关位居陇右边界,他的大军在哪里完全不许考虑粮草之忧。”
“原来如此。”
孙碌喃喃点头,“那既然他想在定军关决战,我们要不要应下?”
“定军关不论是对朝廷还是顾淮直来说,都很重要。不能放弃……徐徐增兵定军关吧,没别的选择了。一旦顾淮直攻克定军关,朝廷若在想决战,就只能与其野战,那样太险。”
“可是……”
又有大臣起身参与讨论。
而李泾这位年轻的皇帝,从始至终都坐在大椅之上,烛火明灭神情,看不出喜怒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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