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看似平安无事的松州城,实则已然有一层阴霾在逐渐笼罩。
所幸,赵隶被劫持的消息还没传出去。
而姜念这些人就算想搞事,也得一步一步来。
比如她说的刺杀官吏,那自然得从大到小来进行,要不然其他官吏遇刺,郑瑾年加强防备该如何是好?
所以说,在隆州的郑瑾年没出事前,这动荡还起不来。
但反过来说,一旦郑瑾年出事,偌大南地势必会再次陷入动荡。
“风雨欲来啊……”
刺史府里,陈七站在小院中,眼神浮现浓浓的忧色。
旁边同样站着的景陌雪,亦是一脸阴沉。
她没有去寻找赵隶,因为有更重要的任务——挡住所有想见赵隶的人。
此时此刻,也就景陌雪有这个资格了。
毕竟谁不知道大帅怕老婆?
“呵呵呵……夫人起的早啊。”
孙德行一大早就走过来,想要例行拜会赵隶。
不过这次景陌雪却是平静道:“赵隶昨晚太累,还没起。没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太累?’
‘这夫人好生彪悍。’
心里暗搓搓的嘀咕一句,孙德行当即应和道:“是是是,大帅休息重要,休息重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七幽幽道:“打发他倒是容易,可万一洗罪军那些将领想见大帅,该如何是好?虽说先前大帅曾下令让全军休息三日,后来因为要重整各部又耽搁了几日,可再怎么说,也到了该拔营的时候……”
有时候,话还真的不能乱说。
这不,他前脚刚开口,跟着就见一鹰羽脸色难堪的快步赶来,“夫人,李茂前来拜见大帅。”
“何事?”
猛然看向他。
“说是想问一问,各部重整已毕,何时拔营出发。”
‘真是乌鸦嘴!’
景陌雪瞪了眼陈七,咬牙道:“你去告诉他,大帅染了风寒需要歇养几日,令他们先自行操练就是。”
“喏!”
这鹰羽当即拱手,快步转身去回应。
“这风寒到是能拖几日……”
陈七望了眼并无一人的屋子,叹气道:“希望这几日内,能把大帅找回来吧。”
……
天色大亮,赵隶通过木门缝隙也看清了自己所处。
黄土小院,篱笆栅栏,远处还有小山起伏。
不在城中!
确定了这件事,他顿时开始有些头疼。
从睡醒到现在,他是百般试探,可外头那几个汉子却是很谨慎,愣是一句有用的消息都不说。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忽然听到木门从外打开。
抬头看去,只见姜念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显然是操劳一夜未睡。
“忙活什么去了,瞧你累的。”
赵隶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
姜念盯着他看了看,旋即笑道:“该让人去办的,都在路上了。大帅就安心在这等着当南地大王就好。”
“其实我有件事,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
赵隶苦恼地看向她。
“哦?”
姜念嘴角一扯,“可是想问我这通远商会,何时成了大人麾下?”
“那倒不是,我对这也没兴趣。”
深吸一口气,他肃穆道:“我是想知道,咱俩在松州城里连水桥第一次相遇,你是故意把裙子夹住的吗?”
脸上饶有兴致的表情缓缓裂开,姜念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大帅当明白,眼下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为好,免得自讨苦吃。”
“啀啀啀,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赵隶瞪眼看向她,“就是有一天,我真当了劳什子南地大王,那跟顾淮直说一声把你要过来,难道他会不愿意?到时候谁为鱼肉?谁为刀俎?”
“你……”
“你什么你!过来,给本王捏捏肩。”
这……这就自称本王了?
姜念昨夜办完事,就匆匆赶来想要亲自看护赵隶,生怕他出了岔子。
也曾想过他会有什么反应。
比如暴跳如雷……咒骂不止……甚至他绝食抗争的反应都预想过。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反应。
瞧着嬉皮笑脸一副嘚瑟模样的赵隶,姜念眼珠一转,眯眼道:“大帅,您知道您的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陌雪?
不可自制的露出一抹惊慌。
见此,姜念冷笑道:“昨夜我的人撞见她,于是顺手就把她杀了。那般的女子就这么死了,当真可惜啊。我还让人把她衣物剥下来,就那么撂在街上。”
“假的,就是撞见她你也不会杀。”
赵隶回过神,冷冷道:“等你把南地搅乱,往我头上泼够污水后,还得指望我出去吃这朵黄连。我夫人乃大梁山千金,大梁山又是左右南地局势的重要力量,你不会,也不敢。”
“嘶……”
微微眯眼,瞧着迅速镇定下来,还准确分析的赵隶,姜念不禁笑了笑,“大帅果真机智。”
“姜念是吧,你爹娘还在吗?家里还有几口人?”
“嗯?”
听到这个问题,饶是她思绪多变,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大帅这是何意?”
“哦,其实也没什么。”
呲牙冲她笑了笑,“就是想数一数,你家里还有几个脑袋够我砍。
说起来,你这般棋子才是最可怜,此事若败,你逃不出我麾下各方势力的追捕,即便是侥幸成了,我也不过是从大帅变成大王,那你到时候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想起来自己家中还有几口人了吗?”
看着面前冲自己微笑的青年,姜念只觉得一股冰寒从后脊处猛然窜上。
“大……大帅……”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拿我夫人说笑?嗯?”
“我……奴家知错了,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折辱夫人。”
“跪下,掌嘴。”
赵隶盯着她,面无表情。
“我……”
“跪下,掌嘴!”
厉喝出声。
闻此,姜念五指紧握,最终竟是只能跪下,然后举起手臂掌嘴。
她深知赵隶说的没错。一旦事成,赵隶只需书信一封,她那位主子大人,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就会将她以及她的亲人送过来。
而一旦事败,在这南地也将到处都是搜捕她的人。
赵隶说的没错,自己只是一个棋子。
棋子,就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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