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再这样下去,您身上就没衣物可穿了。”
姜念双手捧着托盘,上面着放着一缕又一缕被撕碎的衣物。
这两天,赵隶被他们带着辗转好几处村子。
之所以转移,无非就是原本的地方不安全,快要被人找到了。
赵隶明白这一点,于是趁着转移时,就悄悄撕碎身上的衣物,想着给找自己的人留一些记号。
可惜……
看着托盘上的碎衣物,背后几乎是光溜溜的赵隶当即哈哈一笑,“你们的眼真毒啊,还以为你们没看到呢。”
姜念心有怒火,却只能深吸一口气,转头令人寻来一件袍子,默默放在他面前。
现在在哪,赵隶不知道。
一路上哪怕是遇到生人,姜念他们也没给赵隶靠近的机会。
似乎是发觉他不会武功,因此戒备到是稍稍放松了些,允许他能在院中活动。
当然,旁边至少有两个人时刻盯着他就是了。
“都这般藏头藏尾东躲xz,还能有如此茶叶,难得。”
喝下一口清香茶水,他眯眼道:“大唐气数未尽,顾淮直也成不了大事,他早晚会覆灭的。你现在弃暗投明,我保你无罪,你通远商会依旧无恙,如何?”
站在他面前的姜念垂首看不清表情,一言未发。
“可是有家中亲人在其手中?”
“你说一声,本帅令鹰羽乔装北上去替你救回家人。如何?”
听到这话,她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默默转身,眺望远处。
见此,赵隶双眼微眯,起身环视四周的汉子,“诛杀此女,拨乱反正,愿听本帅之令者,赏千金,官封都尉,本帅为他请赐爵位!”
说着,他幽幽看向那些汉子,“本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前事既往不咎,所封所赏绝不有半点谎诈。
你们扪心自问,她姜念不过只是一个棋子,更惶恐你们?
眼下救本帅回松州城,泼天富贵就在眼前,反之要是跟着她,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这话一出,当即便有几人目光闪烁。
可最终,仍是无人应答。
见此,赵隶嘴角微微一扯,噙着一抹笑意迈步回至屋内。
他在屋内刚刚落座,外间忽然传来几声暴喝。
“我乃大唐顺民,岂可从逆贼?”
“愿救大帅!”
“杀!”
一刻钟后,屋门被大力撞开。
赵隶抬头看去,只见左臂正在湍湍血流姜念,手持短刃,双眼血红的大步走进来。
略有些失望,不过他却是平静坐在椅上,笑呵呵道:“呀,失败了,夫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赵……赵……赵……”
一字一步,姜念拎着刀牙呲欲裂的上前,可直到临近他面前,也没喊出他的名字。
“赵帅!”
姜念猛然举起短刀,狠狠插在他旁侧桌案上,刀尖入木三寸,足可见其恨意。
“奴家确实命贱,可眼下都到了这般地步,您要是再乱来,奴家就只能行不得已之事。”
带着血污的额头撞贴在他头上,两人四目几寸相对,“不得已杀了您,南地说不得也能乱起来。只不过再无人能成气候,也不足以为大人牵制朝廷罢了。但若真逼到那份上,也休怪奴家拉着您同走一遭黄泉!
望大帅……明鉴!”
这是真逼急了。
赵隶脸侧滑下来一滴血珠,淡淡道:“我倒是好奇,顾淮直许了你什么,能让你如此卖命?”
姜念漠然起身,一言不发。
“不妨让我猜猜?”
赵隶随手拭去脸侧血痕,“定不会是富贵金银之类的俗物,这般东西他许得,本帅也许得。那剩下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你有把柄在他手上,或是至亲家人,或是什么……这二嘛……”
眼皮一挑,他前倾盯向她,“世间自古多痴情,莫不是你与他有一腿,为了自家情郎的霸业,这才甘愿如此?好像这才对得上你如此尽心,好好的通远会长,多大的家财,何苦遥隔千里替他谋划?
对吗?”
脸色有些难堪,姜念握着短刀的手几番用力握紧,确又缓缓放松。
“可顾淮直何人,哪能看得上你。怕还是单相思的可能多一些。”
赵隶叹口气,“顾淮直也真是渣男,如此利用你的感情,让你为他卖命,自己却丝毫不把你放在心上。啧啧啧……”
“够了!”
姜念厉喝道:“别再胡乱揣测了,真以为这些话能乱我心吗?此事不成,一死而已,何须多讲?”
说罢便气冲冲的出了屋子。
仅剩一人,赵隶拢袖坐在屋内,眉头不禁皱起。
‘还是没用……’
‘难道真要被她这样囚禁下去?’
正想着法子,外头却忽然传来议论声。
当他起身凑到门前想去听时,却看到他们已然商议完毕。
“来不及处理这几个叛徒了。”
姜念瞥了眼院中一角的几具死尸,皱眉道:“快把车马牵来,这就走。”
‘找到这了?’
赵隶心中一喜,下意识就往院外望去。
“大帅,走吧。”
看着凑上前的姜念,赵隶笑眯眯道:“拉肚子了,可否容我方便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举手成刀,默默盯着他。
见此,赵隶撇撇嘴,无奈的跟着他们继续走。
上了马车,他也没闲下来,冲外头车夫低声道:“兄弟,刚刚本帅许诺依旧,你策马转头,奔向来寻我的人就能拿到这份富贵,如何?”
谁知外头却是传来姜念的声音,“奴家不介意让大帅终日昏睡。”
亲自驾车?
“到是谨慎。”
嘀咕一句,赵隶只得坐回去,掀开车帘看去,漫天沙尘席卷,不知是何处。
一行几人就这么快马加鞭,不断远离这处刚刚歇息没多久的落脚点。
赵隶也真是不死心,悄咪咪又撕下来一段布条,从窗外扔出去。
不知行进了多久,直到日落黄昏,他都在车上睡过一觉时,车马这才停下。
探头望去,发现这里不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处荒野。
‘这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了?’
正揣摩着,忽然听到姜念低喝一声,“戒备!”
然后就听闻有马蹄声震,“有礼了!在下路过这,水粮用尽,能否出银子买一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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