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黑色的世界,很黑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看不到边际的黑暗,混沌而又污浊。
忽然,一束明光从上方的黑暗中投射下来,就像一颗划破黑夜的流星般明亮夺目。
仔细看去,那是月亮的光芒。
月光照射下的空间里,一张模糊朦胧的面孔悄然浮现,就像变戏法那样神奇。
渐渐的那面孔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但很快又模糊下来。再清晰、再模糊,就这样相互交替着出现,来回变换不断。
这期间,似乎可以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张年轻女性的脸,很漂亮也很慈祥。
而且,那女子居然还长着一头金黄色、微微卷曲的长发,皮肤也宛若白雪般晶莹剔透。
此刻,那女子正用一双紫色的双眸注视着自己。那对眸子里,满含着深深的忧伤与无奈。
她就那样看着自己,一直看着……
渐渐的,一颗晶莹的泪珠转顺间倾泻而下,滴落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微凉的触感,即刻在脸庞上扩散开来。
金发女子在哭泣,可是唇角边却噙着一朵淡淡的微笑。虽然很淡很淡,但这种笑里含悲的样子,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美丽极了!她简直就像是一位迷人的天使!
金发女子忧伤的微笑着。细目看去,她的唇瓣微微开启,又微微闭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
这种状况持续了片刻,渐渐的,像是有什么声音传进了耳畔。仔细聆听,她好像是在呼唤自己。
施恩……施恩……
没错,对方确实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这声音听上去,怎么显得那么老成,和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金发女子一点也不般配。
施恩……施恩……醒醒……
呼唤声持续传来,而且紧跟着身体便是一阵轻微的摇晃,似乎有人在晃动自己身子,好让自己快些醒来。
在接连不断的呼唤与晃动中,施恩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第一眼看到的同样是一张女人的脸,然而却不再是刚才的金发女子。
施恩费尽力气才勉强辨认出,这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脸。而且是黑发黑眸,眼角处还有几道岁月烙印下的鱼尾纹。
这名中年女人虽说长得也不难看,可却远不及之前的金发女子。
中年女人见施恩总算清醒过来,立刻激动地哽咽道:「天啊!我的孩子,你总算醒了!真是吓死妈妈了!看你刚刚的样子,简直就像死了一样……」
施母见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的儿子终于苏醒过来,一直悬了好半天的心,在这时总算放松下来。
只见她重重呼出一口气,仍是激动的往下说道:「真是的!你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好打架!还偏偏选在湖边打,难道想气死妈妈不成?」
「伯母,这个不能全怪施恩啦,我也有责任的。」又一道声音响起,原来在施母旁边还有一位眼圈乌青的青年男孩。
「唉!大米,不是伯母说你,你们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施母边摇头边咕哝。
「对不起啦……」大米低头应道。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发展成口角!」施母继续咕哝。
「对不起啦……」大米也继续低头应答。
「一点口角也能发展成肉搏!」
「对不起……」
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少一个不停说教,一个不停批评。施恩揉了揉依然发胀的脑袋,慢慢坐起小半个身子。
环视四周,此刻正置身在一间面积适中的小木屋里。
木制的墙壁让整个屋子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质朴气息,给人的感觉格外亲切,显得别有韵味。
一旁的炉火此刻正旺盛的烧着,间或响起木头炸裂时的劈里啪啦声。
透过房间里唯一的那扇窗户,可以看到屋外有棵很高的大树,看样子已有百年高龄。
由于已是深夜时分,现下那上面只栖息着一只猫头鹰,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
环视屋子一圈,施恩重新将视线对准面前的一老一少。此刻,他二人仍如之前那般絮叨不停。
「好在恰逢这几日他爸出远门不回来,否则若是给他知道了,指不定会演变成何种局面呢!」
「对不起啦……」
「我们俩口都是中年得子,万一施恩半道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施母说到这里,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对……对不起……」大米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到了。
「请问——」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施恩,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只这一句话,立刻就让对面的一老一少顷刻间便住了口。
他们统统转向施恩,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相互对视几眼,再看向他。
沉默在屋子里持续了片刻,施母的声音率先响起:「你……刚刚说什么?」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我是在问,你们是谁?」施恩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施母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半天之后才木纳的问了句:「我们?」
施恩点点头:「是的。夫人,还有这位小哥。您二位是谁?」
这之后又是大半天的沉默,接下来,房间里于寂静中陡然响起了施母难以置信的声音:「天啊——夫人!你竟然叫我夫人!」
紧随施母之后响起的,是大米的声音:「小哥!你竟然叫我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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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楞楞看着对面的二人:「那我应该叫你们什么?」
「你应该叫我妈妈!」施母指着自己说。
「你应该叫我大米!」大米也同样指着自己说。
施恩又一次愣住了。他看看夫人,又看看小哥,最后重新看向夫人。
「您、您是我的母亲?」施恩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声调。
「当然!我是养了你十八年的亲生母亲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施母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痛。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您啊。」施恩边说边茫然地摇起了头:「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你是我的孩子施恩啊!这里是你的家!你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十八年!」施母手掩额头,一脸痛苦的回答。
施恩闻言再度摇头:「真、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施母闻言,禁不住重重一声叹息:「之前发生的事你全忘了吗?傍晚你在柳湖边和大米一起钓鱼,却因一点小事从口角升级到肢体战。你一不留神跌入湖里,还是大米将你救上岸来,结果一直昏迷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施恩楞楞听着母亲的诉说,就像听故事那样。末了,淡淡问了句:「是吗?」
「当然啦!」施母想都不想地回道。怎么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儿子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屋子里短暂的寂静后,重又响起施恩的声音:「之前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会完全不记得?」
「孩子,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湖水喝得太多,把你的记忆也给冲没了吗?请仔细想一想吧!」施母满面愁容的恳求道。
施恩闭上眼睛蹙起眉头,似乎真的很认真的在回忆着一些事情。
就这么持续了一阵儿,他重新睁开双眼,用手捧住脑袋颓然说道:「不行,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
施母这下彻底失望了,他看着儿子,眼圈转瞬间又一次变红了:「天啊!我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呢?叫我如何向你父亲交待啊?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
施母说着说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在一旁盯着施恩看了半天,久未发言的大米,转而在这时看向施母劝慰道:「伯母,您先别难过。依我之鉴,施恩怕是得了『失忆症』了。」
失忆症!?施母瞬即侧目看向身边的大米。
对于这种疾病,活了一把岁数的她自然也有知晓。
失忆症是一种记忆混乱的疾病,简单来说就是丧失记忆,完全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同时对失忆者未来也有很大的影响。
「伯母,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大米的声音继续在屋子里响起:「失忆症大体分为器官性失忆和功能性失忆,我看施恩就属于后者。我想,应该是由于他的心理防御机制遭到了破坏,所以才会患上这种病。」
「哦?具体怎么讲?」施母困惑的问道。
大米于是为施母仔细讲解起来:「施恩生性怕水,但这次却整个人都掉进了湖里,几乎沉了底。这个时候,对于死亡的恐惧大大刺激到了他,为了逃避和自我保护,大脑本能的选择自我封闭,所有的记忆才会跟着一并消失掉。」
施母似懂非懂的听完大米上述这番分析,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依旧皱得死死的:「可是他居然连我这个母亲,甚至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整个脑袋瓜里都是空空一片。」
「失忆症分为不同程度,依我看施恩这次患的应该是重度失忆。」大米又开口道。
「重度失忆!?」施母的脸色一下白了不少,眼珠也瞪圆了:「是不是就是那种一辈子也找不回记忆的永久性失忆?天啊!若真是那样,施恩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说到这里,施母一把搂过儿子的身子将他紧紧拥在怀中:「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可不能就这么忘记一切啊!快点好起来吧!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动情处,施母难以自控的放声痛哭起来。
大米见状,立刻拍着施母的肩膀安慰道:「伯母,您别这样。通常罹患失忆症的人,最忌讳的便是来自外界的硬性刺激了。那样往往会适得其反,加重患者病情。」
施母听大米这么一说,立刻止住了哭声,像是怕会刺激到儿子。他看看儿子,又看看大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米对施母笑了笑,继续安慰道:「别担心,伯母。我们不能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我相信施恩一定会好起来的!」
施母边听边看着依旧搂在怀中的儿子。半晌,轻吸了口气叹道:「唉!但愿如此……」说完,她在儿子额头落下一吻。
施恩目前仍是楞头楞脑的半坐在床上,茫然的目光不断在对面的一老一少,以及房屋四周游移。
「对了,儿子——」施母在这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看向施恩开口道:「你饿不饿?」
施恩摇摇脑袋算是答复。
施母斜睨着儿子,挑起眉头:「不饿才怪!你从午后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耶!别是把吃饭也给忘记了吧。」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道:「人一天要吃三顿饭,你只吃了两顿,还差一顿。妈妈现在就给你做饭去,乖乖等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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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施母看向大米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呵,又要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施恩了。你父母亲那边,明天一早,我会亲自登门道谢。」
「伯母客气了。」大米憨憨一笑道:「再说,我妈可不像您这么会关心儿子。」
接下来,施母便起身走出屋子,房间里只剩下施恩和大米二人。
安静的房间里,施恩盯着大米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先开口道:「请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自打清醒过来后,对方那双乌青的眼睛,便给自己带来了强烈的好奇。
下意识用手摸摸自己的眼圈,感觉还是比较痛。大米蹙额瞪了施恩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施恩明显吃了一惊,指着自己问:「难道是我把你眼睛弄成那样的?」
「当然啦!」大米仍是没好气的答。
施恩沉默片刻,又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大米撇撇嘴:「就象你母亲说的那样,我们由口角演变成肉搏,结果你就把我揍成这副模样了。」
明明和施恩同岁,又一起长大,吃一样的粮食,又在同一所学堂学习战斗技巧。可为什么自己永远也赢不了对方?每次打架,自己挨打的份都远远胜过打人的份。
大米这边想着,另一边,施恩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刚才又吃惊了不少:「什、什么?动口用动手!我以前是这样子的人吗?」
大米相当认真的点头称是。
「真的?」施恩求证道。
大米盯着施恩,思索了一阵儿道:「总之,打从你蹦出娘胎直到几个时辰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至于以后会是什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
施恩边听边皱起了眉,似乎不敢相信以前的自己,竟然会是这么蛮横加暴力。
屋子里很快就陷入了寂静。但没过多久,施恩便看着大米又一次发问:「那再请问一下,我们之前是因为什么产生口角的?」
「这个嘛……」大米手托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脸上不时变换着各种表情,仿佛正在脑海里做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样。
好半天后,他才将视线重新对准施恩,一脸认真地开口说:「伙计,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喔!」
见对方点了点头,大米做了个深呼吸,死死盯着施恩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茵茵?」他问得很小心,也很谨慎。
「……茵茵?」施恩木然的重复了一遍,不多时,歪着脖子摇了摇头:「茵茵是谁?」
下一秒,坐在他对面的大米便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显出一副不可思议到极点的表情。
「你、你竟然不记得茵茵!?老天!我以为你忘了谁也都不会忘记她的。」
「茵茵是谁?」施恩又问了遍。
大米的脑袋拨浪鼓般的摇着,边摇边说:「茵茵是我们的青梅竹马,她比我们小一岁,我们三人从小一起玩到大。」
施恩边听边跟着点头:「还有吗?」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性格也比较内向,很容易害羞。」
「还有吗?」
「她就住在村长家隔壁,平日在魔法学堂学习法术,可却学得一团糟。」
「还有吗?」
大米果断摇头:「没了。」
施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你为什么会一下子说起有关茵茵的事情?」
「你刚刚不是在问我发生口角的原因吗?这就是了。」
施恩顿了几秒,恍然道:「是因为茵茵?」
大米点头。
「为什么?」
「嗯……」大米思索着应道:「因为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施恩紧跟着追问道。
「呃,那个……嗯……你说了茵茵的坏话。」
施恩的嘴巴立刻张成了「o」字型:「坏话!真的吗?」
大米挠挠头发,从嗓子深处咕哝出一个「是」字。
此时此刻,大米心里清楚得明白自己是在做一件错事。
他在骗人,而且还是在骗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病人,这个人是他的死党。更要命的是,这个人还是他的情敌。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算不算趁人之危?也不知道这么做将来死了以后会不会下拔舌地狱?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
特别是当牵扯到爱情的时候,男人的占有欲通常都表现得异常强烈,强烈的可怕。
大米喜欢茵茵,一直都以能迎娶茵茵为此生最大的人生目标。所以不管谁和他争抢茵茵,他都会不牺一切加以阻止,即使面对失忆的施恩也是一样。
另一边,施恩难以置信的看着大米,他的眉头在不知不觉中又皱到了一起:「可我为什么要说茵茵的坏话呢?」
大米听了,开始在脑海中编致一些象样的理由。
与此同时,施恩又开口道:「我会说茵茵的坏话,难道是讨厌她?」
「啊……这个……哎,话不能这么说。」大米摇摇头。
「要不就是茵茵讨厌我,我气不过才会说她的坏话?」
「呃……啊……也不能这样说啦。」大米又摇摇头。
「那到底是怎样啊?如果毫无理由就说别人的坏话,不是很过分吗?」施恩略显心急的追问。
这下,大米可彻底犯了难。撒谎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何况还是昧着良心的谎话,叫他如何圆啊?
所以即使他绞尽脑汁的思索,也没想出半点象样的理由,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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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妙龄少女轻盈走入屋中。娇小的身材,圆圆的脸蛋,还有那双扑闪的大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大米一见来人。立刻心中大喜:哗!救星来啦!
下一秒,他连忙朝少女招手道:「蜜儿,快来这边,你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呢!」
接着,大米又看向施恩说:「伙计,你妹妹来了。」
施恩目光茫然的看着不远处那名刚刚进来的少女,毫无疑问,她对自己来讲也是完全陌生的。
知道施恩肯定会有这样不知所措的反应,大米忙充当起热心人为他解释起来:「那女孩是小你三岁的亲妹妹,叫做蜜儿。她在学堂里是中阶『祝福系』法术的课代表,你经常以此为荣呢!」
施恩仍如之前那般楞楞看着自己的妹妹,然后微微颔首:「你好,蜜儿小姐。」
听到这么一句话,蜜儿漂亮的眉毛立刻便皱了起来:「真是难听!大哥以前一直都是唤我名字的。刚刚在外面听妈妈说你患了失忆症,我开始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大米立刻打趣道:「没办法啊,你哥湖水喝太多了嘛。」
「去,米哥又在说风凉话了!」蜜儿不悦的白了大米一眼。
大米立刻投降服软:「好吧,那不风凉的话就是,你哥这次因落水患上了重度功能性失忆,短时间内是别指望会康复的。」
「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蜜儿边说边走到施恩的床前,在那上面坐下,双眼看向兄长:「不如让我来看一看吧。我是修行『祝福系』法术的法师,没准能医好大哥呢!」
蜜儿话才一落下,大米的声音就紧随着响起:「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这话怎么说?」蜜儿挑起漂亮的眉头。
「因为法术只能医治肢体上的创伤。你哥这次是心理上的疾患,因此法术对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听大米这样一说,蜜儿的眉头一下子又挑高了不少:「那要怎么办?」
大米耸耸肩,回道:「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慢慢恢复了,旁人是无法干涉的。」
蜜儿点点头,接着又问:「那要多久时间才可以复原?」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米摊开双手说道:「你哥这次的症状不轻,短时间内应该没指望了……」
蜜儿听后,先是偏偏嘴,然后微歪着脑袋看着兄长开口道:「还真是麻烦啊……喂!我说亲爱的大哥,你都已经过了成人式了。拜托就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成天疯疯癫癫,四处惹事了好不好?」
施恩听她这么一说,楞了几秒,随之问道:「成人式……那是什么?」
「成人式就是指……」蜜儿边说边翻了个白眼,随即改变了话题:「哎呀!懒得和你解释了,简直就是浪费口舌嘛!」
另一边,大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是喔,在你哥彻底康复前,你要向他解释的东西可多了去了!你现在最好还是省点口水吧。」
蜜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真正担心的是,依大哥目前这种情况,真的可以彻底康复吗?看他现在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的样子,真的变成一只呆头鹅啦!」
大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咂舌道:「蜜儿,那好歹是你亲哥耶!你要对他有信心才是啊。」
「真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大哥……」蜜儿没好气的咕哝道。
听着对面那一男一女的说辞,施恩兀自沉默了一阵儿,重新开口说道:「那个……从你们刚刚的对话来看,我以前似乎是个很爱惹麻烦的人。」
听到这样一句,作为妹妹的蜜儿立即给与作答:「没错!大哥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疯疯癫癫,惹事不断。这回终于把自己也给惹到了!」
话音才落,房间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施母端着一盘食物走进屋来,目光最先看向自己的女儿:「蜜儿,妈妈在门外都听到了唷。可不许这样数落你大哥!」
「亲爱的妈妈——」蜜儿嗲声嗲气的叫了母亲一声,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哪里有数落大哥?我是在帮您关心他,教育他啦!」
施母朝女儿努努嘴:「什么关心教育?你这分明是趁你大哥失忆之际,故意捉弄他。」
「妈妈!看您说的——」蜜儿嘟起小嘴,不悦的开口:「一直以来,您总是这样护着大哥。您若是能像爸爸那样的话,大哥也不至于疯到把记忆也给疯没了的地步!」
「好了好了——」施母似乎不想再就这一话题继续争论下去,巧妙地将话题进行转移:「有什么话也要等到你哥把饭吃完了再说,要知道你哥从午后就一直滴米未进呢。」
施母说着,便也在床上坐下,将手中的食盘递到儿子面前。
施母笑呵呵地说道:「儿子,这些都是你平日最喜欢吃的东西。快点趁热喝了吧,免得凉掉。」
只见主食是一大碗香喷喷的热粥,旁边还有几碟看上去很是可口的小菜。相互搭配在一起,不论从色泽还是味道上来说,很是诱人胃口。
施恩盯着食物看了片刻,而后朝施母微微颔首:「谢谢夫人,您费心了。」
「哎?怎么还叫夫人?要叫妈妈啦。来,快叫一声给妈听听——」施母忍不住催促道。
「呃……妈、妈妈。」施恩乖乖照办,但叫出来的感觉明显很是生硬。
「哎——我的乖儿子!这就对了。」施母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微笑,满是怜爱的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
一旁的蜜儿看到这种场面,不由暗自翻白眼道:什么嘛!借着失忆忆赚取母爱,大哥好诈!
施恩舀起一勺粥,送到嘴里很快便吞了下去。
施母随后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施恩品味着仍残留在口腔中的味道,缓缓点了点头:「嗯……虽然是第一次吃,不过味道的确很不错的样子。」
施母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可反观一旁的蜜儿和大米,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唉!连母亲做的粥都给忘了,还真是忘得彻底。明明之前已经吃了不下成千上万次,却偏说是第一次吃。
照目前这个样子看,大哥究竟哪辈子才能够顺利康复呢?
蜜儿蹙着额头将脸转向一旁,透过窗户看向夜空中的明月。
此刻已是将近后半夜,四周一起都安静极了。
墨黑色的苍穹上,银盘似的月亮娴静而安详,将清澈如水的光辉洒向身下这片古老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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