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老夫人这反应, 齐斐暄转头, 看着面色难看的秦幼栩:“阿栩?”
秦幼栩问:“她姓楚?”
“对啊。”齐斐暄挑眉, “她叫楚莲儿, 从边关那边过来的。不过就算是边关也讲究同姓不婚, 所以楚钦是随了楚莲儿的姓氏。”
随着齐斐暄的话, 秦幼栩脸色越来越差。他紧紧的抿着唇, 微微后退两步。
齐斐暄察觉到什么,抬手拍拍秦幼栩的背:“阿栩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秦幼栩深呼吸一口气, 转脸看着齐斐暄,问,“她是楚钦的母亲?”
问这句话的时候, 秦幼栩的眼眶泛红, 眼尾泪痣仿佛在跳动一般。齐斐暄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是。”
秦幼栩不可置信的捂住脸, 浑身都在颤抖, 看上去好像是在哭。齐斐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她道:“阿栩先去歇一歇吧。冯章, 带他去休息一下。”
她似乎, 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冯章心中疑惑, 但是看到了齐斐暄的态度,他也不敢多问,令人扶着秦幼栩去休息了。
大牢里关着的楚老夫人还在抹泪:“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长的越来越俊了……”
看着倒是伤心的很。齐斐暄垂眼, 想了想说:“他过的很不好。”
楚老夫人一愣, 抬头看齐斐暄:“什么?”
齐斐暄继续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被颖欣伯府收养。颖欣伯齐魏对他只有面子情,颖欣伯夫人张芸秋只想着毁了他。秦幼栩在伯府,过的如履薄冰。”
颖欣伯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齐斐暄到现在都记得,她刚穿越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件事。
当时张芸秋让一个丫鬟借着送汤接近秦幼栩,后来将丫鬟毒死,就是为了用男女之事栽赃秦幼栩,为了抹黑秦幼栩的名声。
秦幼栩在伯府的日子,过的是真的惨。
吃穿不愁又怎么样,他吃饭要担心饭菜里是不是有毒,穿衣要想想衣服里有没有暗藏的毒针,长到这么大,怕是安稳日子都没过过几天。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秦幼栩却每日都要看着杀父仇人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心里有怎么能好过?
这些年下来,秦幼栩能够像个正常人,就已经很难得了。
楚老夫人闻言,目光呆滞了一会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不可能……不可能的,阿钦说他过得很好,阿钦说颖欣伯府对他很好……”
“阿钦?”齐斐暄挑眉,“楚钦?他说的话,能信吗?”
齐斐暄说:“据我所知,楚钦早就倾心颖欣伯府的二女儿,他自然是向着颖欣伯府说话。老夫人,楚钦是什么样的人,你当娘的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楚老夫人生下楚钦,又养了楚钦这么多年,楚钦是什么人,她自然是清楚的很。
楚钦孝敬楚老夫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忤逆不孝的必要,可要因此就说他是好人……那可就说错了。
在一些事情上,楚钦欺骗楚老夫人,可是正常的很。
楚老夫人自然是了解她儿子的。听到齐斐暄这么说,她痛苦的捂住脸,蜷缩起来压抑的痛哭。
这个捂脸的动作,和秦幼栩简直一模一样。齐斐暄看向别处,就听楚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阿钦说阿栩恩将仇报……可阿栩从小就心善,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哭完又问:“那阿栩的爹……”
“秦幼栩的父亲,就是颖欣伯齐魏害死的。”齐斐暄目光流转,说出这句话。
“现在楚钦却喜欢上了颖欣伯的女儿……”齐斐暄的声音透着嘲讽,“真是世事如戏啊。”
楚老夫人听到这话,更是哭的厉害,
她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齐斐暄道:“你也不要哭了,哭也没用。”
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剩下牢里的楚老夫人一人哭泣。
齐斐暄可没心情去管楚老夫人。她去看了眼秦幼栩,却见秦幼栩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落泪。
冯章和秦幼栩面对面坐着,他有些尴尬,正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劝秦幼栩。
天可怜见,他一个锦衣卫只会打人,哪里会劝人啊!
齐斐暄见他满脸难色,便挥挥手,让他先出去。
冯章走后这里只剩下齐斐暄和秦幼栩两个人。齐斐暄叹口气,上前道:“阿栩,不要难过了。”
“我没……没有。”秦幼栩惨笑一声,抬起头看齐斐暄,他说,“阿眠,你说我进了锦衣卫就能找到她……还真的说准了。”
的确是说准了,可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找到?齐斐暄站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阿栩,不要伤心了。”
“我没有伤心。”秦幼栩红着眼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见她。”
这么多年不见面,猛然间在这种地方看到对方,秦幼栩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齐斐暄轻声安慰他:“她应该不是故意丢下你。”
当初的事情,齐斐暄并不清楚,可是从楚老夫人的反应和关于秦幼栩的父亲秦英的传闻来看,楚老夫人离开,似乎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幼栩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因为楚老夫人的原因,秦英才会病倒,让齐魏钻了空子,诺大的家业落到齐魏手里,秦幼栩在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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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栩的心里能好受就怪了。
齐斐暄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她抿着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劝秦幼栩。
应该怎么说?让他别放在心上?可能吗?
这是秦幼栩的执念,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秦幼栩的盼头除了给他爹报仇,就是找楚老夫人,可是现在见面却是这种情形下……
齐斐暄想了想,对秦幼栩道:“阿栩,楚老夫人是楚钦的母亲,我不能把她放出来。”
这件事一定要提前说清楚。虽然现在说有些不近人情。
楚老夫人是楚钦的母亲,她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她的身份特殊,是绝对不能放出来的。
秦幼栩“嗯”了一声,带着重重地鼻音说:“我知道的。阿眠,你不用担心我。我想……就当我和她不认识吧。”
“当不认识?”齐斐暄问,“你确定吗?”
毕竟分别这么多年了,如果是真的当做不认识,齐斐暄怕秦幼栩心里有压力。
秦幼栩哭了半天,原本白净的脸颊和眼眶一样发红,他眼角的泪痣也红彤彤的,仿佛朱砂点上去一般。
秦幼栩的泪水就顺着眼角流到那颗泪痣上。
齐斐暄下意识伸手去给秦幼栩擦干眼泪:“别哭了。”
她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年纪太大了,看秦幼栩的时候,就有种微妙的看后辈的感觉。
所以看到秦幼栩哭,齐斐暄就忍不住想安慰两句。
毕竟是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虽然秦幼栩看上去成熟,但他年纪到底是小,再加上长的唇红齿白讨人喜欢,齐斐暄看到他哭,心里也跟着叹息。
真是命苦。
眼角的泪水被拭去,秦幼栩一愣,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斐暄。
诏狱昏暗的灯光下,齐斐暄轻声劝他:“没事的。”
秦幼栩心间一颤,低下头,拧着眉毛满心的复杂。
齐斐暄只以为他是为了楚老夫人的事儿伤心,就坐到秦幼栩身边。
秦幼栩眼睛转向别处,一边伤心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呢,刚才他还为了楚老夫人伤心,现在却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儿……
真是心性凉薄!
秦幼栩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句,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齐斐暄。
齐斐暄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儿肯定缓不过来,她也不再劝让秦幼栩先在这里歇一歇,她出去看楚钦。醒没醒过来。
被留下来的秦幼栩愣愣的看着齐斐暄的背影,半晌,他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唇。
大牢内,楚钦睁开眼睛,看着黝黑的大牢,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他早就醒了。
只不过他察觉到那可以让自己变得虚弱的药不在身上,所以才拖到现在睁开眼睛。
外面守着的狱卒见楚钦已经醒来,立刻去和冯章说了。
正巧齐斐暄也过来了。冯章道:“大人,楚钦醒了。”
“醒了?”齐斐暄冷笑,“带他去刑房,我就看看,没了那药,楚钦还能怎么装死。”
那药是他拿走的?被狱卒架起来的楚钦猛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齐斐暄。
齐斐暄却不在意,只是在前面走着。
很快就将楚钦放到了刑房内。齐斐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楚钦问:“你究竟勾结了谁?”
楚钦转过头去,看样子是真的不想说。齐斐暄勾勾唇角:“不说也没关系,冯章。”
冯章会意,上前就让人备好了刑具。楚钦见状,额头沁出冷汗,可是却也不敢说什么话。
齐斐暄道:“不说的话,就上刑吧。”
正在这个时候,谢阮从外面跑进来。
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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