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看了齐斐暄一眼:“就你手下的护卫, 你觉得能让他们做什么?”
陈悉他们虽然有功夫在身, 但到底入不了了尘的眼。
了尘一直不怎么看得上齐斐暄的护卫, 对此齐斐暄都已经习惯了。她摸摸鼻子:“师父的意思是?”
“齐眠若是练武, 必定是奇才。”有飞虫从了尘面前飞过, 被他用拂尘打落, “他能帮上你不少忙。”
了尘看向齐眠:“只是若真的要跟我学功夫, 可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齐眠,你可愿意?”
奇才?齐斐暄也看向齐眠。齐眠身形瘦弱,乍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他真的是练武奇才?
不过既然了尘都问了……齐斐暄小声道:“这位是了尘道长。”
“我……”齐眠也是知道了尘的,他低下头,想想以后的前路, 再想想现下, 问,“舍弃什么?”
问完后又急忙说:“我不会把窦娘舍了的!我和窦娘相依为命, 我绝对不会舍了窦娘!”
于是齐斐暄就看到, 了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名叫嫌弃的表情。了尘说:“放心, 不会让你和那小姑娘分开的。”
“那我答应。”齐眠也不再问, 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你还没问我要你做什么。”了尘道,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舍的了。”齐眠无所谓道, “我什么都没有,也都不在乎了。”
“你倒是豁达。”了尘道,“先去安顿下来。在他出师之前, 就让他跟着我吧。”
这后一句当然是对齐斐暄说的。齐斐暄答应, 让贞珠给齐眠安排好住处。想要回去的时候,被了尘喊住。
了尘道:“这些日子你也别出门了,我教你练武。”
“好。”齐斐暄应下。
了尘性子冷淡,但他做事却雷厉风行,说要教齐斐暄练武,第二天就早早的将齐斐暄喊起来。
齐斐暄习惯早起,但……她凌晨被喊起来还是有些困意。
然而那点仅存的困意在看着了尘空手劈开园子里石桌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了尘今日穿的是一身短打,他头发束起来,总拿在手上的拂尘这会儿也已经放到一旁,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不染尘埃。
他道:“从今日起,你们就要随我练功,莫要偷懒,莫要不放在心上。”
这会儿齐眠也被了尘的身手吓得清醒了,他颤巍巍的对齐斐暄道:“道长好厉害。”
“当然厉害。”齐斐暄感慨,“道长不光厉害,还心善呢。”
看来当初了尘抓住茶楼里那个偷了他钱袋的人之后,还是手下留情的。
不然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齐眠再看向了尘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崇敬:“我要是能像道长那么厉害就好了。”
“会的。”齐斐暄摸摸他的头,“好好学。”
齐眠点头。
了尘居然好脾气的等他们说完话才开始教。二人都是初次学武,了尘也没教他们太难的东西,只是让他们练了些基本功。
两人一直练到晌午,了尘才让他们歇一歇。
齐斐暄早就累的不行了。齐眠大病初愈,也气喘吁吁。了尘道:“歇一会儿,下午继续练。”
齐斐暄:???
齐斐暄:“下午继续?”
“不然呢?”了尘道,“人说勤能补拙,你们虽然不算笨,但学武已经太晚,再不勤勉,将来怎么办?”
齐斐暄抹了把脸,认命了:“师父说的对,我听师父的。只是不知需要这样练多久?”
“半个月。”了尘道,“凭你的资质,半个月后就可以学更高深的东西了。”
*
颖欣伯府。
后院忙乱嘈杂,秦幼栩坐在花园的假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听着那叫声,秦幼栩唇角一挑,无声的笑了。
青竹站在假山下,焦急的求:“公子您快下来吧!”
“怕什么。”秦幼栩低头,居高临下道,“怎么样,宁儿妹妹她还好吗”
“她的腿又开始疼了。”青竹看了眼周围,“公子咱们下来说。”
“不必,这里没有旁人。”秦幼栩往后院的方向看去,“不知叔叔会怎么做呢?”
说着笑意加深。青竹打了个冷战。
而在后院,齐魏正冷眼看着张芸秋哭泣。
张芸秋满心的委屈,她一边哭一边道:“宁儿年纪还小,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跛下去!这样谁还会来给她说亲事!”
“大夫都说过治不好,你还想怎么样。”齐魏烦躁道,“不要再闹了,让宁儿忍一忍。”
“宁儿怎么忍得了!”张芸秋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宁儿,可你怎么忍心……”
齐魏被她哭的心烦,干脆一甩袖子直接离开。
张芸秋见状,心里更加悲愤。冯嬷嬷上前将张芸秋扶起来坐到躺椅上,张芸秋却正好看到了妆台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发簪。
那是齐魏之前为了那个妾室送给她的。张芸秋心口一痛暗中下定了决心。
*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齐斐暄在了尘的教导下,倒也比以前厉害了不少。
了尘便要教齐斐暄轻功。
说实话,刚听到轻功二字的时候,齐斐暄是非常高兴的。
毕竟在她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轻功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用起来如同肋下生双翼。她小时候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够像书里说的那样,在天上乱飞。
了尘很了解齐斐暄。他及时打碎了齐斐暄的幻想:“虽说是轻功,但也只能让你动作更灵敏些,最多跳上高墙,不能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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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斐暄有些失望:“这样啊。”
“若是你以后有了内力,倒是可以试试。”了尘也没让齐斐暄完全失望,他道,“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齐斐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又跟着了尘学了一会儿,了尘才道:“歇一歇,忙你自己的去吧。”
这些日子她一直关在家里跟着了尘练武,也没怎么关心铺子里送来的消息所以这会儿了尘让她忙自己的,齐斐暄便换了身衣裳,进书房看传来的信件。
这些日子,京城中倒也没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楚钦他又想做什么?
原书中,楚钦这人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而且书里隐隐交代过,楚钦他是一定会做些事情的。
但是……京城里却平平安安的?
齐斐暄挠挠头,有些疑惑。
按说不应该啊。该不会……楚钦有什么阴谋吧?齐斐暄叹口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听到动静再说吧。
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出门继续练了尘教给她的东西。
*
楚钦自然不会安分守己。
实际上,他已经筹划着让媒人去荣国公府说媒了。
京中早有传言,慧珍县主毁了容,再加上她断了腿,任是国公府再好的门第,都没什么人愿意上门提亲了。
即便有上门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枣,荣国公府根本看不上的人家。
这就让楚钦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此时他上门提亲,那荣国公府绝对会答应这门亲事。左右慧珍县主那个样子,已经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亲事了。
而那位慧珍县主显然对楚钦情根深种。将来成亲后,慧珍县主也能当做他的眼线,到国公府打探消息。
好处这么多,楚钦自然不再等。他让手下找来了相熟同僚的夫人当媒人上门提亲。
荣国公府。
谢夫人听罢面前人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受楚钦托付来提亲的妇人姓严,年纪颇大,虽说夫家官职不高,但她却嘴巧的很,故而在京城夫人中的人缘也不错,谢夫人和她也熟识。
只不过熟识是熟识,说起齐佩芜的亲事,谢夫人还是有几分不愿意。
她道:“阿芜的身体不好,我想着先让阿芜在家里养好身子,再谈亲事。”
顿了顿,谢夫人又道:“再说蓉儿的亲事还没着落,哪儿能先给阿芜定亲。”
“这有什么,夫人先给个信儿就成!”严氏笑道,“夫人也莫要忧心,我看那楚钦是个疼惜人的,县主嫁过去吃不了亏!”
谢夫人勉强笑了笑:“是吗。”
“可不是吗。”严氏道,“当初楚大人在街上遇到过惊马的县主,便念念不忘。后来在春华宴上又见了一次,就一心想要娶县主。”
“他可是说了,只要能娶县主,他就不纳妾。这可真的难得,夫人别再犹豫了。”严氏卖力的劝,又给谢夫人说起楚钦的好来。
什么年少有为,性子沉稳之类,把楚钦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可谢夫人还是没同意。她道:“我再好好想想吧。”
她让人送了严氏出去,然后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想让齐佩芜嫁给好人家。可是……谢夫人想到齐佩芜现在的样子,暗道让她现在嫁人岂不是害人?
齐佩芜的脸虽然好了,但是她的脾气却越来越大,若是嫁人,岂不是要搅得别人家宅不宁?
更何况……谢夫人并不相信楚钦提亲是出于真心。
若国公府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家,她也就信了。可偏偏国公府位高权重,若说楚钦没有别的心思,谢夫人确实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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