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不是我的幻听。
“系统？”我轻声开口。
我的意识里浮现出了一个简洁的信息界面。
上面绘制着我的个人综合能力分析雷达图，图旁边，是一个树状图形，现在处于锁定不可用的黑色状态。
就这两样东西？
不给个背包空间之类的？
不给个小助手、变强说明书什么的？
坑……
“你这么早就醒了？”羌准醒了，坐起身来。
“嗯，早。”
我从床上下来。
“快到安全区了吧？”
“今早就能到了。”
“好。”
没有刷牙洗脸，只有压缩饼干和水。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天，我就觉得有点厌了。
今天的行路，我已经没那么多话想说了。
可能是昨天的话多，让羌准觉得我是个健谈的人。
“你怎么都不说话了？”羌准问。
“没什么想说的。”我回他。
“哦。”
“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些含义，”他看向我，“你都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
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时顺口就说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啊。”他点点头。
他又自己想通了。
李子源跟他做朋友确实不需要担心难以解释。
我看见前方横着一张小轿车，希望钥匙在，油箱里有油，车还能开。
“看看去。”
羌准也看到了小轿车。
走近看，车还算完整，只是壳子撞瘪了好几处。
我扒到驾驶位上去，点火处钥匙没拔，油表显示还有小半箱油。
有搞头。
我试着扭动点火，试了好多次都没成。
想着试最后一下，点不着就算了的时候，竟然点上了。
“快上车。”我惊喜地对羌准说。
羌准也惊喜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想我成年后，拿到驾驶证就再也没开过车了，车技虽然生疏，但再次摸到车，还是有一种怀念的触感。
松离合，车动了。
加速，踩离合，换挡。
速度被我提升到了100码以上。
许是因为从前被老一辈人和交通规则束缚住了手脚，我都没发现我竟然把车可以飚得这么快。
“伊依小姐，你慢点！伊依小姐！”羌准紧紧抓在座位上。
“……”
作为在末世生存的军人，竟然怕这点车速。
“你这是什么表现？”
“车速太快，我害怕。”
“我开的很稳啊。”
“只要快，我就怕。”
“……”
我打算就保持这个车速。
虽然我很想问他“你是怎么在末世活到现在的”，但这样问真的很伤人，我没问出口。
就这么开了三个多小时，车没油了，我脚也开得抽筋了。
羌准早就担惊受怕够了，车一停，就跑下去了大喘气了。
“不至于吧。”
他摆摆手。
“这么久都没适应？”
他又摆摆手。
“都开车跑了百多公里了，还没到安全区？”
我觉得羌准说今早就能到安全区是骗我的。
“按理说早该到了。”羌准缓和了状态。
“但还没到。”
“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
我盯着羌准。
“这里到底有没有安全区？”
“有。”
“……”
心里一股违和感越来越明显。
很不对劲，我想，是从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我简单把这两天回忆了下，没什么问题啊……等等……
我看着羌准，慢慢挪步远离他。
“你是什么人？”
“嗯？”羌准不太明白地看着我。
“羌准是直接叫我名字的，没在后面加过小姐。”
羌准听了我的说话，笑了。
“我以为这人叫你是加上‘小姐’的。”
我心里很紧张，这是闹哪样？
“看来你不是太傻。”羌准笑着点点头。
看到他笑，我心里毛毛的。
要被杀人灭口了么？
“我不会杀你的，你别怕。”羌准对我摆摆手。
听完这话，我更怕了。
要让我生不如死么？
“你内心戏还挺多。”
什么鬼？会读心术吗？
“正确。”
我慌的一匹。
什么情况？
“你在做梦呗。”羌准说。
我看向了羌准手里的枪。
“不过，在这个梦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你想怎样？”我试探性地问。
“你昨晚的见解我觉得很有趣，”羌准保持着微笑，“想和你认识一下。”
“……”
这人，铁定有病吧。
“我没病，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一下子警觉起来。
但我的警觉似乎丝毫没用，对方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
我看他笑得有些阴险了。
“都说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别用阴险这个词来形容我好不好？”
“这个词形容此刻的你很贴切了。”
“我在向你表达善意好不好？”
“想要阴我一刀子的善意?”
“不是说微笑是最能表达善意的么？”
“那你还是别笑好了。”
“……好吧。”
他真的不笑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问他。
“就是想和你认识认识。”他说。
“认识什么？”
若不是什么好事，我就上去和他拼命。
“这样吧，你对我提问？”
你怎么不说，请对我拳打脚踢呢？
“你是谁？”
“和你一样，另一个世界来的。”
“你知道数字10010和10086的关系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你不是这个末世世界的？”
“不是。”
“你知道联通和移动吗？”
“两个动词？”
“你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本来的世界什么关系？”
“平行世界。”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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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的。”
“……能不能不要读心？”
“不能。”
“……”真是很讨厌。
“那还真是抱歉了。”他说。
“你有系统吗？”
“有。”
“你的是什么样的？”
“个人能力分析和一个能力树。”
“能力树？”
“就是那个树状图形，每获得一个点数，就能解锁提升一个能力。”
“怎么获得点数？”
“击杀变异体有几率获得。”
“只要刷丧尸就行吗？”
“杀普通丧尸获得点数的几率特别特别小，要杀进化的变异体，但变异体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进到别人的梦里，就是你的一个能力？”
“准确的来说，是精神力。”
“那你岂不是可以在别人的梦里为所欲为了？”
“以后可以。”
“现在不行？”
“现在最多就像这样，借助别人梦里的人物聊聊天。”
“你不是说我在梦里死了就真的死了么?”
“有我出现的梦里，是这样。”
“那我怎么醒来？”
“睡醒就自然醒了。”
“那要是你在别人的梦里死了呢？”
“我的精神会受到损伤，死多了我会变成帕金森的。”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他手里的枪上。
“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我收回目光。
“所以你来我梦里是为我排异解难？”
“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组个队。”
“组什么队？”
“都是平行世界来的，是同伴啊。”
“请不要开玩笑。”
“哈哈，大家都是老油条了……不对，你为什么昨天晚上才开的系统？”
“不然呢？”
“明明两年前就到了……咦，你怎么是昨天才到的？”
“可能是我的传送延迟了吧。”
“……所以，你是新人！”
“……”
“哈哈哈哈哈，捡到宝了！”
“什么？”
“等会你醒了，顺着公路走，我在前边等你。”
“等等……”
没等我说话，羌准就倒在了地上，那个谁已经离开我的梦境。
所以，我什么时候睡醒？
我坐到了地上，然后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力，渐渐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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