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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抢救赞普
    看了林芝犹豫不定的样子,陈华急了。

    他看了一眼还趴在马背上面的赞普,对着林芝说道:“你要紧还是赞普要紧?”

    “这个担架,吐蕃从来没有用过,我们一起试试。”林芝想了想,指着担架,找了一个理由。

    陈华有些瞧不起他,不过他说得有理:“如此甚好,现在得找来椅子。”

    立即有吐蕃骑兵从汉人哪里找来两张椅子,马上一起小心翼翼把抬下。

    由于箭矢穿透胸膛,不能平躺在上面,只能侧身让睡在担架上面。

    立即有两个亲兵支撑着松于的身体,小心翼翼保护着。

    龙古立即上前,反复松于伤势。

    “血液颜色不对,箭矢难道有问题?”龙古打量他血液颜色,皱眉一皱。

    说完,他用银针在松于试了试,只见银针变成黑色,脸色大变:“箭矢有毒,箭矢有毒。”

    “求求郎中,求求郎中赞普一命。”林芝一看,银针已经变成黑色,确实有人在箭矢下毒,急忙跪下,哀求龙古。

    “这个箭矢已经穿过身体,老夫只能试试,尽力而为。”龙古年纪大约四十,称老夫倒也勉强,他有些沉重地说道,“去拿一个鸡蛋来及一斤绿豆来。”

    正在此时,王宫的吐蕃郎中阐布也来到这里。

    他年纪更大,差不多六十了,但是对于透胸的毒箭,他更没有法子,只得看龙古如何抢救赞普。

    龙古对着阐布说道:“现在赞普身上的毒箭必须取出,不然越久就中毒越深。”

    “现在只好这样。”阐布点点头,两人一起用力,把毒箭从赞普背部拉扯出来。

    松于赞普本来已经昏迷,被拉扯之后大喊一声,睁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

    龙古立即用酒精在胸前与背后消毒,然后用白矾加鸡蛋清,清洗了伤口,又给他涂抹白色金创药,包扎上了白布。

    在龙古强烈酒精刺激之下,松于哼了一声,又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又很快昏迷过去。

    阐布看着龙古操作,一边观察,一边记下。

    他既是记录,但是监督,万一赞普有事,这个就是依据。

    同时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他一边记录,一边问这么药的药理。

    龙古为了避免对方误会,一一进行解释。

    “酒精是用来消毒的。”龙古一边处理,一边说道,“专门用来给伤口消毒,赵家庄就是用这个给伤口消毒。”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直接把赵家庄抬了出来。

    “原来你们就是赵家庄的,难怪武功如此高强,兵器如此厉害。”林芝、黑轩等人互相看了看,松了口气:“吾等输得不冤枉。”

    黑轩等原来以为对付商人,手到擒来才是正事,没有料到偏偏输了,而且输得非常惨。

    “既然是赵家庄的郎中,当然没有问题。”阐布点点头,拱手一礼,望着龙古不解问道:“龙郎中,敢问这是做什么?”

    “赞普这个毒箭有砒.霜,这个是给砒.霜解毒。”说完他,龙古掏出银子,在箭矢上面一试,银针马上变黑。

    阐布脸色大变,没有料到有人竟然想置赞普于死地。

    不但使用硬弓,而且还有剧毒之药。

    他看到保安团的臂张弩,不禁脸色大变:“你们有弩箭?”

    陈华一直在观察阐布,听到他的问题,立即上前。

    “阐郎中请看看,这是吾等的箭矢,比较短而且尖锐,这是赞普身上取出的箭矢,比较长而粗壮。”陈华马上掏出自己身上的箭矢,与松于身上的箭矢进行比较。

    阐布拿出一看,果然保安团的箭矢短而锋利,而松于取下的箭矢长了大约一半,箭头更加粗。

    “看来此人是千方百计想置赞普于死地。”阐布拿着两支箭矢,语气极为沉重。

    龙古处理好之后,也过来观察松于身上取下的箭矢。

    他鼻子嗅了嗅,脸色大变,然后把箭矢递给阐布:“此人太歹毒了,箭矢不但砒.霜,还有其它剧毒。”

    “果然还有其它毒物。”阐布接过反复嗅了嗅,一脸难看,“这里有乌头草,还有断肠草。”

    “好像还有马钱子、毒箭树、曼陀罗、天仙子、夹竹桃、桔梗花、蓖麻子。”龙古越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芝在一边仔细聆听,听到这里,眼泪不禁流出。

    “都是我的无能,导致赞普被人用暗箭所伤。我不想活了。”说完,他掏出弯刀,就直接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徐特与陈华听到林芝话语,不禁大吃一惊,两人立即上前,急忙把他手里弯刀夺下。

    “你不能这样就死了,赞普的王子怎么办?赞普的仇哪个来报?”徐特把林芝的弯刀握在手里,对着他大声吼道。

    林芝抱着头部不停失声痛哭:“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最重要当然有,你想想,是哪个最想刺杀赞普?必须先找到杀手。”徐特立即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对方一心不寻死就好办,必须给他找事做,分散他的精力。

    听到这里,林芝抬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这个其实好办,赞普死了之后,哪个得到好处最多,他就是凶手。”徐特一步一步开导。

    林芝痛苦抱头,恨恨地说道:“哪个是凶手,所有之人都巴不得赞普死,没有人希望赞普活。”

    说完,他又抱头大声哭泣起来。

    “林队长大脑一片昏沉,回去问问幕僚,幕僚必然知道此事。”徐特摇摇头,对着陈华说道。

    一盏茶时间之后,他们终于抬回王宫。

    但是松于还是没有苏醒过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背部及胸口包扎纱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赞普,赞普。”赞普有两个王妃,各自带着自己的王子公主,围着躺在床上的赞普放声大哭不停。

    现场气氛极为压抑,让人感觉每人心里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在压着。

    龙古让阐布守着熬制一碗绿豆汤,阐布一时还不明白。

    “绿豆汤乃是解毒之药。”龙古解释说道,“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个事情必须小心谨慎,不可有一点大意。”

    “此话有理。”阐布想了想,向着林芝要了两个亲兵,亲自取了绿豆,亲自煮了一碗绿豆汤。

    阐布端来绿豆汤,望着龙古。

    龙古仔细打量绿豆汤,用银针试了试。

    阐布脸色一变,龙古解释说道:“阐郎中当然没有问题,老夫害怕绿豆有问题。”

    “此话有理。”阐布听到此话,只得点点头。

    其实龙古觉得这个方子是他提出来的,他必须对整个过程把关,避免出现一丝差错。

    他用汤勺小心翼翼敲开松于嘴巴,把已经冷到常温的绿豆汤慢慢喂进。

    还好,松于还有一丝进食的意识,勉勉强强在吞食。

    阐布看到松于吞食,眼泪立即流出。

    他站了起来,对着龙古深深一礼:“龙郎中医术高明,老朽自愧弗如。”

    松于的两个妃子看到了,不禁大喜,一边抽泣一边向着龙古深深万福,口里不停感谢。

    “赞普身上毒太多了,不知最终效果如何。”龙古一边喂食,一边沉重说道。

    听到此话,大受打击阐布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呜咽。

    他已经看出,龙古医术远远在他之上。

    龙古如果没有法子,他更没有法子。

    松于的两个妃子听到此话,不禁抱着儿女放声大哭。

    她们哭得天翻地暗,日月无光。

    松于的幕僚也是一个汉人,大约五十左右叫做李阳。

    他皮肤白皙、一脸书卷气质、脸部清瘦而修长,三缕长须。

    李阳一边喝茶,一边在沉思,显得非常冷静。

    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老夫以为,大论可能性最大。”

    “我觉得,除了大论,元帅等也有嫌疑。”林芝此时抹了抹眼泪,望着李阳说道。

    李阳摇摇头,一一进行分析。

    李阳望着望着林芝:“虽然这些都有嫌疑,但是吾等来看看,哪个嫌疑最大。”

    “这个有理。”林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李阳打量另外一间屋子,正在哭泣的王妃母子,回头望着林芝说道:“平章政事沙门钵阐布伽罗的外孙是王子,他虽然是大喇嘛,但是没有兵权,这点可以排除。”

    “如果说伽罗觉得小王子更好控制呢?”林芝想了想,突然反问。

    李阳点点头:“这个暂时说到这里,吾等步步分析。”

    “请李夫子继续说下去。”林芝拱了拱手。

    李阳不但是幕僚,而且还是王宫的夫子,所以林芝也称他为夫子。

    “元帅拉加势力不如大喇嘛,也不如大论,他的嫌疑最小。”李阳望着林芝,炯炯有神对着他说道。

    林芝想了想,点点头:“拉加暂时可以排除。”

    “现在西宁城里,最有实力乃是大论,大喇嘛僧伽虽然信徒众多,但是没有兵权。”李阳一边扳着手指,一边望着林芝。

    林芝想了想,摇摇头:“只能说大论嫌疑更大,但是大喇嘛也不能排除。”

    “赞普在哪里中箭的?”李阳继续分析,“地点恰恰就在大论府旁边。”

    “这个难说,现场人多,如果有人要嫁祸大论呢?”林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此话有理,”李阳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突然话题一转,“不要忘记了,当时赵家庄的商队刚刚从大论府里出来。”

    说到这里,李阳另有一番深意望着徐特与陈华他们。

    见到李阳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千万不要让他们误会自己与大论有什么勾当。

    徐特急忙上前,对着李阳与林芝说道:“吾等之所以找大论,乃是大论价格比赞普价格高而已。作为商人,当然希望价高。”

    林芝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手里握着弯刀,目光极度不友好地望着徐特陈华他们。

    赞普受了如此重伤,他现在看了哪个都觉得值得怀疑。

    “这个乃是自然,老夫没有说尔等与大论有什么勾当,而且你们是第一次西宁,当然不会有什么勾当。”李阳示意林芝不要动手,轻言细语解释。

    徐特与陈华互相望了望,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意,不禁皱眉。

    不但他如此,就是林芝眼里也是疑惑神情。

    “尔等一心一意抢救赞普,当然能够证明没有害赞普之意。关键的是,尔等与赞普没有根本的任何冲突,纯粹生意人而已。”李阳看见几人表情,继续解释。

    徐特与陈华松了口气,拱手一礼说道:“吾等只是做这一趟生意,没有料到竟然卷入吐蕃内斗之中。”

    “早知如此,吾等就不来西宁了。”陈华叹了口气,表情极为痛苦,“没有料到,竟然碰到如此之大的麻烦。”

    “现在生意也完成了,吾等想早日回去。”云书尘更加不高兴,对着李阳及林芝拱手一礼,“吾等要告辞,想回到西县。”

    林芝与徐特脸色大变,两人一起向着三人拱手一礼,异口同声:“三位长官,吐蕃不能离开尔等。”

    他们已经三人乃是赵家庄之人,虽然三人没有表明身份,但是料到三人身份必然不凡。

    “吾等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吐蕃事情那是吐蕃事情,这个与赵家庄无关。”云书尘强忍心里不烦,冷冷地说道。

    林芝望了李阳一眼,示意他上前劝说一番。

    李阳来到三人面前,深深一礼,说道:“现在王宫处于风吹草动,刚才交战损失不少兵马,还有大论等人对王宫虎视眈眈,急需赵家庄帮忙。小圣人素有贤名,当然应该帮忙。”

    “三位长官,老夫为刚才说话道谦。”他又为刚才说话道谦:“吾等提及保安团的意思,就是说外面也认定大论权力之大,仅仅次于赞普。”

    听到李阳把小圣人抬了出来,徐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好,吾等暂时不离开。”徐特代替三人回答。

    林芝与李阳松了口气,一边向着三人感谢。

    此时,房间突然传过来龙古欣喜的声音:“赞普醒了。”

    众人大喜之下,急忙向着卧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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