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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仁
    秦鱼带着秦王去了右工室,让图在外头守门,只有他和秦王进去仓库里看已经打造好的重甲和轻甲。

    如今这个不小的仓库,与其叫做仓库,其实是一间陈列室。

    秦鱼特地让人打造了许多底盘特别稳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挂满了由一块块钢片和牛皮串成的重甲,由钢环相扣而成的轻锁子甲,还有在前胸后背牛皮甲上镶嵌护心钢片的牛皮甲,头盔是带面罩和护颈的全包型头盔,就连占战靴,都是往膝盖往上护的,除此以外,还有挂在马上的气死风灯,保护马蹄的马蹄铁,覆盖马身的马盔甲,以及,全部由精钢铸造的长刀短剑戈矛。

    秦王还是秦王,即便心中激动的脸上都要放光了,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和表情,至少没有像蒙骛一样,见了锁子甲就往自己身上套,还套上就不脱下来,一直穿到咸阳去了。

    秦王只是————抚摸过所有的兵甲,缓解了自己激情澎湃的情绪之后,才随手拿起—柄制式长剑,试着劈砍了几下,道:“轻了。”

    秦鱼无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觉着剑太轻了?剑轻点,不是更能节省力气吗?

    秦鱼解释道:“这种剑,主要在与锋利,便于掌握,若是跟青铜剑一样重,就太耗费钢铁了。”

    秦王点点头,表示理解,直接问:“这种刀剑,最多能打造多少出来?”

    秦鱼有些不解的回道:“只要有煤炭和铁矿,自然是想要多少就能打造出多少了?”

    秦王倏地看向秦鱼:“你说真的?”

    秦鱼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34;自,自然是,是真…真的?等等,我把雁行叫过来,您亲自问问他?”

    秦王颔首,秦鱼把侯在外头的雁行叫进来,让秦王当面问他。

    雁行一进来就跪下了,秦王虽然常来栎阳,他也为秦王打造过许多器具,但面见秦王,还是第一次,因此,他有些许的紧张。

    秦王:“你叫雁行?”

    雁行俯首回禀:“禀大王,小人名叫雁行,无姓。”雁行是穷苦黔首出身,他能被琅胥子收做嫡传徒弟,纯粹靠天赋和努力砸上来的。

    秦王:“抬起头来。”

    雁行依言抬头,但眼睛只是看了秦王一眼,就害怕的垂下眼皮,额头也开始冒出细汗。

    秦王朝秦鱼眨眨眼

    ,秦鱼简直要无语了。

    眼前的这个严肃深沉不怒自威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秦王,跟在秦鱼面前的那个嬉笑怒骂随心脾气阴晴不定爱占小孩便宜的老小孩完全不一样。

    秦鱼心想,或许,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秦王吧。

    秦王继续语气深沉肃穆的问雁行:“寡人问你,此间兵甲刀械,可制造多少?”

    雁行努力忍住紧张,字句清晰道:“禀大王,若煤炭和铁石数量足够,冶炼工匠足够,无尽也。”

    秦王:“……无尽也……”

    秦王看着这间仓室,觉着不是在看屋子,是在看秦国的千秋伟业。

    秦王语气终于昂扬带上了赞赏:“赏爵三级!雁行,你以后就专门负责秦国的军兵制造,你可能胜任?”

    厂厂忍住去看秦鱼的本能,他再次叩首道:“谢大王赏赐!下臣可以胜任国之董器制造!”

    语气铿锵,听的秦王非常满意,他上前,亲自扶起雁行,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34;我秦国又要让诸国震颤了,哈哈,雁行,你当居首功!#34;

    秦鱼眼看着雁行害怕的要颤抖了,但这是雁行的主场,秦鱼不能帮他。

    雁行咧咧嘴,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道:“谢大王。”

    秦王也不再难为他,他从雁行这里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就让他退下了。

    秦鱼看着雁行同手同脚的缓缓退下,才摇头叹道:#34;大王,您的威严吓着他了。#34;

    秦王瞥了秦鱼一眼,哼道:#34;寡人一向如此,是你这小子太没大没小了,才不将寡人的威严放在心上。”

    秦鱼呵呵笑了两下,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他道:#34;雁行也说了,只要煤铁工匠供应的上,就能制造出您想要的兵甲数量,可是,栎阳北山上的煤,尚且够用的,但铁矿石,却都是要从外头运来的。”

    陕西地区,其实煤铁存储量都挺丰富的,只看勘探和开采水平了。如今的煤矿开采,主要是靠露天挖掘,因为之前对煤的使用率不高,露天开采的这些都用不了。但如果秦国要大量开始使用煤炭冶炼钢铁,露天的开采,可以暂时填充一下使用屋窿,但以后要持续使用,就必须开凿矿井,从地下挖煤挖铁。

    秦王道:

    “这些寡人会安排给你送来,你只要做好栎阳令,给寡人提供源源不断的兵甲供应就行了。”

    秦鱼郑重拱手弯腰应道:“谨遵命!”

    统一六国,必须靠征战,而战争,是要全方面死人的,不仅要死六国的人,秦国的人,更是会对半死亡,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死法,以至于,等秦王正统一六国的时候,全国上下人口还不足两千万。

    现如今秦国的人口总共有多少,秦鱼还没看到具体的数据,但长平之战秦国能出兵四十万,反推总人口,现在秦国人口总数,应该至少有七百万。

    在两千多年后,七百万,还不如某些三线城市人口总数呢,哪里死的起呢?

    但秦鱼想,如果他将秦国的兵甲拔高一个大层次,将军队的战斗力提升到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那么,战争打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少死一些人?

    都说兵馈如山倒,如果秦军全方面的碾压六**队,或许六**卒,跑的会比死的多?

    不管是战胜还是逃跑吧,总之,人才是第一生产力,保住秦国的有生力量,保住六国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其他的六国王公贵族,秦鱼管他们是死还是活呢?

    这些六国王公贵族,除了怯弱和剥削贫民,他们还有什么说的过去的优点吗?

    秦鱼仔细想了想,哦,或许在享乐的多样性方面,他们还是能够做出一些后世喜闻乐见的贡献的。

    总之,秦鱼的想法是,战争是要死人,但秦人尽量别死,统一战争都是要死人的,但只死掌权的贵族好了,贫民百姓们,能活的还是活下来吧。

    少死人,尽量少死人的结束战乱,实现大一统,就是秦鱼给自己设下的目标了。

    秦鱼将这个隐秘的目标深藏心底,不对任何人说,但他希望自己尽量能为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们做些什么,他们才是最无辜最有权利活下来的人。

    看完兵甲之后,秦王非常高兴,他又去左工室逛了一圈,看了一回瓷器开窑,带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黑瓷碗,秦王笑道:“此后,寡人就用这只敦(dui)用膳食了。”

    敦就是这个时候吃干饭的碗,圆球形,上下两半,上面半圆是盖子,顶上有个小把手,用来提盖,若是监的干米饭冒尖,就可以用这个盖子扣住,保持干饭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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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用来手提。

    这个敦,看着就精美庄重的不得了,要是到了秦鱼手中,肯定不会用来吃饭,他会摆在自己的架子上当装饰品。但这只敦,烧制出来,确实就是用来日常吃饭的。

    秦鱼也挑了一个密封型的存钱罐。这种存钱罐,有个先秦名字,叫做扑满,圆球形的,同样是黑色瓷器,只在顶端开了一个小小的开口,可以往里面存秦半两和金饼。

    这种存钱罐,只能往里面存,不能取,等存满之后,若是想取用出来,只能将之打碎,所谓的“扑”,就是用锤子、棍子击打。比如说,扑杀敌人,就是用钝器将敌人打死。

    扑满,就是满后则扑的意思。

    很形象的名字。

    秦王看着秦鱼选的这个#39;扑满#39;,笑话他道:#34;就你那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你能存下钱币来?不要寡人贴补你就行了。”

    秦鱼哼哼:“意味是好的,就算是个新年愿望吧。”

    秦王见秦鱼抱着这个扑满不放,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几个金饼,将之塞进这个罐子里。

    秦鱼晃晃罐子,听着里面金币与瓷器的清脆撞击声,开心的笑了。

    看的秦王不由好笑摇头,真是个孩子!

    秦鱼带着秦王去了煤室。

    现在的煤室,已经比刚建的时候,拓展了十倍不止。

    因为这边每日烧煤,火气不断,夏日热的人受不了,冬日,就是人来了不想走了。

    为了能在冬日里有效的利用这些热量,秦鱼特地请了墨家弟子和煤令琅胥子会商,研究出了一个可行性的取暖方法。在实验了几次之后,在煤室附近,建起了一个面积有四五百平米的大厂房,里面已经实现了集体供暖

    要不是现在的暖气供应还没突破距离障碍,秦鱼都想来年给全都邑的百姓们施行集体供暖了。

    不过,这个想法,他也只是想想就算了,要真实现集体供暖,其中耗费,秦鱼自己想都不敢想。

    秦王亲眼去看了一回焦油分离,又亲手打了一勺煤油,给一盏新做出来的气死风灯添加了煤油之后,才离开煤室。

    冬日天短,出来煤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秦王又自己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煤油灯,盖上玻璃盖子,回头望

    了望煤室,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紧了紧秦鱼领口的狐裘带子,再给他拉拉挡风的裘帽,这才牵着他的手去了离此只有一里远的织室。

    没错,这个集体供暖的五百平米的厂房,其实是一座纺织工室。

    因为今年秋收过后,栎阳几乎所有的青壮妇女都被秦鱼征召去裁种果树了,原本秋收过后该绩麻纺织的活计就都落了下来。

    当秦鱼看着收上来的帛税和布税都是由钱和粮代替之后,就有些麻爪了。

    但百姓们种植的麻和养的蚕结出来的蚕茧,也不能浪费了。但要女子在冬日里冒着严寒去纺织,秦鱼还没有这么禽兽,正好他在考虑有效利用煤室这边的热能问题,就打算在这里盖一个织室了。

    织室不大,只有五百平,只能同时容纳一百台织机同时纺织,但在这里做活的女子,同时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人。

    纺织需要足够的空间,但沤麻绩麻巢丝可不需要。

    为了能够尽量在冬日里纺织出足够的布帛,秦鱼让人给这些来纺织做活的女子们分了五班,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九点,每班人做活都不要超过三个小时,每个人一天最多做两次班,管一顿饭,当天发放工钱。

    这样,虽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做活,但织机,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是一时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的。

    这里热水无限供应,温度持续保持在二十五度以上,在这里做活的女子们只要穿着单薄利索的衣裳,就能舒展手臂和身体,尽情的挥洒她们的汗水。

    每一个沤麻的池子边上,都围着十几个女子,她们一边捶打温水里的麻杆,将麻纤维捱打散开,一边跟身边的姑嫂姊妹侄甥女说笑,笑声洪亮悦耳,好似一点都感受不到做活的苦累。

    秦鱼和秦王站在织室门口看了好一会,没好意思进去,就离开了。

    秦王一边一手执着煤油灯,一手牵着秦鱼在煤油灯照出的方寸之地赶路,一边呵呵呵的笑。

    秦鱼见他总是一直笑的停不下来,就好奇问道:“大王,您在笑什么呢?”

    秦王吟诵道:“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34;

    这是孟子的理想社会。

    秦王笑道:ap;#

    34;寡人私以为,儒之大贤之仁,要求太低了些。他们应该来我秦国看看,就知道何为#39;仁#39;何为#39;王#39;何为#39;治#39;了。#34;

    秦鱼牙酸,他没忍住,委婉反驳道:#34;离您说的这种#39;仁#39;,大约还需要两千多年呢。#34;

    这算什么仁哦?您不会只看到了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冬日里绩麻,就觉着自己治下很#39;仁#39;,很了不起了吧?放眼全秦国,还有哪一处是这样的吗?都不用全秦国,只在栎阳,拢共也只才这么一个织室。

    秦王转眼去看秦鱼,即便是隔着黑夜,秦鱼也被那如芒在背的犀利的眼神看的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说话了。

    秦王得意冷哼:“你懂什么,寡人不跟你计较,呵呵呵呵……”

    他们一路回了王宫,秦王就笑了一路,都不待停歇一下的。

    秦鱼半路想回自己家,结果秦王不松手,直接带他来了王宫。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住进来了,索性秦鱼就让人回家给家人报信,说今日要与大王秉烛夜谈共商国事,就不回家了。

    秦王对秦鱼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很是赞赏,他对奉秦鱼命令回家报信的仆从道:#34;跟孟媪传寡人的话,就说公子鱼乃是寡人大才,寡人爱之重之敬之信之,定会招待好他,要孟媪等务必放心将他交给寡人……”

    秦鱼被秦王这话肉麻的一个哆嗦,秦王还握着他的手呢,以为他冷了,就挥挥手,让人退下报信去了,他自己则是吩咐左右,烧姜汤热水来,干万不能让公子鱼给冻着了。

    秦鱼:谢谢,我很好,我一点都不冷,我就是总忍不住想起鸡皮疙瘩……

    秦鱼在王宫接受了突然变的肉麻兮兮的秦王招待了一夜,第二日就回家跟家人告别,然后带着早就收拾好的车马行襄,随着秦王的轺车一起朝雍都赶去参加秦国的新年祭祀。

    自从秦惠文王称王之后,秦国就规定在每年冬至这一天祭祀上天。

    冬至祭天,夏至祭地,是只有周天子才能享有的祭祀之权,如今礼崩乐坏,周天子名存实亡,各国称王的诸侯王,早就开始在自家国都举行祭祀天地的仪式了。

    每年冬至祭天,同时庆贺新年,祭祀祖宗,就成了秦国每年必不可少的一项重大活动。

    冬日

    里赶路辛苦,秦王邀请秦鱼一起坐他的轺车,秦鱼窝在自己改装过暖烘烘的马车里昏欲睡,不想过去。

    等秦王第二次派人过来邀请的时候,秦鱼无法,只能围紧了貂袭,让人抱着去秦王的轺车。

    唉,他现在,连自己下车都做不到。

    秦王的轺车,更有够简朴的,除了足够大,足够宽敞,是六匹马拉的车之外,一点都没有秦鱼的小马车舒服。

    秦王见秦鱼浑身裹的跟个球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吓了一跳:#34;你这么冷的吗?你大母都给你穿的什么?把你冷成这样?”

    秦鱼透过羊绒围巾哼哼:#34;我不冷啊,我穿的可多了,热乎着呢。#34;

    只要不脱了这些,他确实不会感觉到冷,但若是脱了他现在身上的任何一件,他都会觉着冷的不得了。

    两干多年前的关中地区四季分明,此时的温度确实偏高,中原地区都还有大象等亚热带动植物存活,但这不代表,关中的冬天就不冷了。

    相反,关中的冬天不仅冷,还下大雪,黄河都会整个冻住,让往日汹涌的河水成为平坦的直道,将秦国与山东六国直接连接起来。

    不过,即便此时通往秦国的路畅通无阻,六国也从未想过在冬日里出兵,因为,这个时代,冻死人,真的是再正常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了,恐怕六国的士兵还未集结,就冻死冻伤在路上了。

    秦王大手在秦鱼身上上下摸索,还把手伸进秦鱼的貂裘里去摸它的衬里,看暖不暖和。

    秦王摸过之后,笑道:“行啊,寡人以为你已经将羊绒都献上来了,居然有私藏吗?”

    这绵软热暖的里衬,手感摸着跟他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正是今年夏天秦鱼献上来的说是贵比黄金的羊绒。

    既然已经献上来了,就没有私下截留的道理,这是对君上的不恭敬。

    但看秦王玩笑般的口吻,显然他是不介意的。

    秦鱼却是要解释的,他窝在秦王给他的软袭里道:#34;这是我阿母从后来各乡里新收上来的羊毛里仔细挑出来的,收上来那么多羊毛,只挑出来了这么三尺羊绒,全都给我做衬里了,我大母和阿母都没的穿呢。之前梳洗出来的羊绒,的确是都献给大王了。”

    秦王笑道:#34;无妨。蒙骛不是带回来近万只长毛羊吗?

    都在你的栎阳,寡人可是一只都没要你的,等到明年四五月,梳洗出更多的羊绒,你跟你大母阿母,就可以多留下一些,留着做冬衣穿了。”

    秦鱼笑笑,并没有感激涕零,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多谢大王。”

    果然,秦王笑的更和煦了一些,兀自看自己的简帛,时不时的跟秦鱼搭一下话头,权作路上消磨时间。

    雍城是一座河水环绕的城市,此时的雍城,刚下过一场雪,白雪覆盖了地面,除了新扫出来的道路,其他是路还是河,都被白雪覆盖住,已经分不清了。

    秦王先把秦鱼摇醒,让他醒醒神。

    秦鱼揉揉酸涩的眼睛,半坐起身,嘟嚷:#34;到雍都了吗?#34;

    秦王:#34;已经进了雍者的门了,不过,要进大郑言还要等一会,你先醒醒神,喝口水,等会下车的时候,别再闪了风,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秦鱼哀叹:“是我给大王添麻烦了。”这一路,秦王出奇的温柔好说话,不仅让他睡在轺车中,还照顾他吃饭喝水,要不是知道这是秦王,秦鱼都以为是他大父再生了。

    秦王笑道:“你是寡人的肱骨之臣,何言麻烦?”

    又来了,又来了,简直没完没了了。

    自从从煤室回来之后,举凡说话秦王就对他肉麻的不得了,秦鱼猜应该是煤室和织室让秦王对他自发生成了一种厚厚的滤镜,也不知道这层滤镜什么时候才会消散掉。

    等到了雍城王宫大郑宫前,所有前来参加祭祀的宗室和官员们都已经站在雪地里等着了。

    众人只见秦王先下了轺车,他们刚要躬身高呼:#34;大王万年#34;的时候,就见他们的大王转身,从秦王专用的轺车上,抱下一个团子球出来?

    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缓缓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谁?

    这裹的也太严实了吧?

    还有,你是怎么去了大王的车架,还让他亲自抱你下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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