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打量的灼灼目光,秦鱼站直了身体,看就看吧。
后退?
后退是绝对不可能后退的。
此时此刻,秦鱼若是后退一步,平白就会矮人一等,更会示弱与人。
面对老秦人,你能示弱吗?秦人会因为你示弱就不会打你了吗?
不,他们只会觉着你好欺负。
秦鱼自己或许多想了,不管这些老秦人对秦鱼感官里有多么的复杂,但他们见秦鱼小小团儿站在秦王身边不卑不亢毫无惧色的面对他们的逼视和威亚,无不暗赞一声:
好胆魄!
哦,这个也是姓嬴的,那就是了,我赢姓子孙,就是这么彪,小孩子就没有怕人的。
不得不说,秦鱼这一亮相,至少在赢姓宗室这边,获得了不错的第一印象的。
至于其他外戚,秦王牵着秦鱼路过某一个雄伟大汉的时候,面对着他嗜人的目光,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怕是没用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看这人所站的位置和他只比秦王低一些的穿戴,秦鱼大体能猜测出,可能这个虽然看着上了年纪,但凶悍程度并不弱年轻将领的大汉,就是穰侯了。
国家祭祀,怎能缺了丞相呢?
秦鱼在收拾包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此行,一定会见到穰侯的准备了。
大郑言建成已经四百多年了,有近三百年的时间,这里都是秦国的都城,即便后来经历二次迁都,但这里的政治意义,不减反增。
一直到秦王赢政即位、加冠的时候,礼仪祭祀流程,都是在雍都举行的。
秦国历代君主都会对大郑宫进行不同程度的整修,因此,雍都的大郑宫虽然不常住,但看起来并不老旧,相反,常修常新,眼前的大郑宫,磅礴大气的沉稳厚重中透露着精美与新意。
比如,议事的大殿中,已经摆上栎阳工室出品的碳炉子,秦鱼还从一个青铜鼎炉旁边看到了一组黑瓷,有的带着盖子,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有的跟鼎炉一样,冒着袅袅白烟,秦鱼猜测,这里面,燃烧的应该就是香料了。
秦王身后的壁炉中,里面燃烧的是焦炭,壁炉两侧的架子上分别摆着两把剑,右边的那一把是常见的青铜剑,左侧的那一把,秦鱼可是太熟悉了,正是栎阳右
工室出品的制式精钢剑。
还有,大殿中点燃火把用来照明的地方,只有寥寥几根点燃起来了,但大殿并不昏暗,因为在大殿墙根摆放了一溜的木架子,架子上是一个个四四方方一看就很奢侈的透明罩子,罩子里面燃烧着比夜明珠还要明亮的火焰。
这是煤油灯和玻璃罩。
秦王人虽然在栎阳,但雍都这边,早就已经按照他的意愿摆设布置好了。
台阶之上是王座,秦鱼在台阶之下停下脚步。
秦王松开他的手,给他脱下裘帽,解下他捂住半张脸的围巾,将他的整个脑袋都露了出来,再给他正正小冠,才步上台阶,站定,面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众臣。
有郎官高呼:“议!”
众大臣:“参见我王。”
秦王:“众位爱卿免礼。”
“天寒地冻,众位爱卿辛苦了。”
范雎:“面见我王,何言辛苦。”
“马屁精!”
范雎微笑:“穰侯何出此言?”
穰侯:“可惜,再是你如何谄媚王上,王上如今已心有所属,心里恐怕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噗咳咳咳……”冷不防的,秦鱼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什么叫做心有所属?什么叫做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了,老天爷,这话是能这么说的吗?难道他现在不是站在秦国的朝堂上,而是站在哪个狗血修罗场吗?
满殿的宗室大臣们都去看因为呛咳而小脸微红的秦鱼。
穰侯:“栎阳令可要小心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乃是吃奶小儿行为,大殿之上,容不得小儿嗽嗷待哺。”
巧了,秦鱼就站在穰侯身边,他还不到穰侯的腰高,此时禳候视线下撤,居高临下俯视他,那铺面而来的压迫感,没点子心理承受能力的人,还真抗不住。
秦鱼轻咳一声,对范雎微微一笑,抬头四十五度望天,摇头吟道:#3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34;
秦鱼对穰侯微微一礼,叹道:“丞相,大王对贤才的渴望和爱护之心,都是一样的,丞相您不能因为大王身边出现了其他的贤才,就要争风吃醋。我听说大王身边
有许多的妃嫔,也没见王后天天跟大王闹不开心呢?”
“丞相,您要大肚啊~~!”
“咳…”“咳咳咳……”
一时之间,大殿里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之声。
秦鱼探过身子抬头去看,只见满殿的宽袍大袖和铠甲将军都在忍俊不禁,他还看到有几个人在掩唇偷笑呢。
秦鱼不由大摇其头,问道:“诸君难道都在嗷嗷待哺吗?怎的如我一样咳嗽起来了?”
大殿里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噗哈哈哈哈……”
是秦王,他在看热闹,看到好笑处,他还哈哈哈大笑,还一边笑一边拍自己的大腿,还拿手指对着阶下的某些大臣指指点点。
秦鱼:……你开心就好。
群臣被秦王指着鼻子笑也不尴尬,一脸无所谓的施施然站着等秦王笑完,只是,他们再去看秦鱼的时候,不觉又换上了另一种眼神。
啧,这是个不肯吃亏的啊,连丞相都敢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穰侯被秦鱼比作秦王的王后,范雎和他自己则是被比作秦王的妃嫔,穰侯也不恼,反而笑道:“栎阳令小小年纪,学问倒精深的很,既能读诗,还能学宫礼,都说你是天才,老夫今日当真领教了。#34;
秦鱼:“不敢,小子还需继续努力,才能入丞相的眼睛。”
穰侯冷哼:“伶牙俐齿!”
秦鱼寸步不让:“承让承让。”
无论穰侯言语是好是歹,秦鱼皆全盘接受,半点不见恼怒,更不见害怕。
此子心性如斯,一点都不像个初涉朝堂的小儿。
经过一轮交锋,秦王看完了热闹,开始下达让奉常准备祭祀的王令。
国家祭祀自有其一套规矩,今年或许有些许的不同,但总的规矩流程上,都是一样的,因此,秦王只是下了一个王令,就让都散了。
秦鱼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呢,就眼尖的看到秦王站在影壁后头探出半张脸来跟他招手呢。
秦鱼会心一笑,抬脚就朝那边跑去。
路过穰侯的时候,一个轻盈的起跳,跳过穰侯侯冷不丁伸出的一只脚,还抽空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在穰侯变脸前一阵风的跑远了。
gt;穰侯:……
看见丞相逗小孩的大臣们:…
总觉着,有栎阳令在的朝堂,莫名欢乐了许多呢。
穰侯可不觉着欢乐,他跟兄弟华阳君抱怨:#34;果然妖孽!#34;
华阳君却对秦鱼并无恶感,相反,他对这小孩,颇有些喜爱。
在自家兄第而前,华阳君华戎说话很随意,他笑道:“非如此,不能让我秦国卓然于六国。”
穰侯冷哼,不以为然道:#34;我秦国有强军,已经卓然于六国了。#34;
太后的这两个兄第,若是穰侯掌兵,那么芈戎,就执掌秦国的内政。执掌内政这么多年,在文化软实力上,他很有些自己的看法:#34;但六国之人,仍旧称我等为蛮夷,就是看不起我秦国只会打仗练兵,不懂中国文化风物,如今我秦国蒸蒸日上,怏怏大国气魄已显,也该让六国见识一下我秦国独一无二之处了。呵,他们六国有的,我秦国不仅有,还能青出于蓝,比他们更好哈哈哈……#34;
穰侯冷眼看着自家兄弟自己傻乐,华阳君被他这样看着,他也笑不下去了。
穰侯冷道:“君一心为秦国着想,咱们的大王,可未必会领君这份殷殷之情呢。”
华阳君默然半晌,怅然道:“魏冉,你我富贵荣华,皆出自秦国,你……”
魏冉大怒接口道:“这荣华富贵,皆是我一刀一枪亲手挣的,不是谁给的!”
华阳君这话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他想劝说兄弟收着些,坐在王座上的人,不仅是他们的亲外甥,还是国君,被自家国君忌惮害死的宗室外戚六国还少吗?这个兄弟,如何就不能引以为戒,长些教训呢?!
华阳君张张嘴,还想再劝,但再劝,也不过老话重提然后进入死循环,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终,华阳君还是叹道:#34;罢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因为高陵的事跟个孩子置脾气,别说天下人了,就是我,也看不起你。行了,眼看又要下雪了,我先回了,你自己保重身体,别给气坏了。#34;
说完,也不等魏冉回应,他自己就腿脚利索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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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如困兽一般在地上转了两个圈,瞥见案几上摆着的黑瓷水壶,探手捞起很很往地上一砸-
“砰————啪咔嚓……”
魏冉心中的怒火随着这一声清脆的爆响全部发泄出来,觉着意犹未尽,便捡起目之所及的所有黑瓷全部用力砸在地上,直到累的自己大喘气额头冒汗,才觉着全身舒坦了。
华阳君一直站在门口外头听着里面的摔砸的声音停下来,才吩咐左右:#34;照看好丞相,莫要让他伤了自己。”
安排好兄弟之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七日戒,三日斋之后,秦王才在太卜卜出的吉日里率领宗室群臣们去雍城专门祭祀上天的寰丘之上去进行祭天仪式。
今日是一个大晴天,寰丘之上已经用干柴搭建起了祭台,干柴之上是麦秆、菽杆等五谷的秸杆和香草,香草之上有牛羊猪等牺牲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以上是往年都会有的,今年,奉常又应秦王的要求,往上面放了纺织好的羊毛、羊绒、花露、煤油、焦炭、玻璃等新事物。
丞相代表国家念完祭文之后,奉常点燃干柴,火焰烧起,升腾着白烟朝祭品出燎去,然后在祭品的上方盘旋升空,去往天空不可知之处行去。
秦王仰天看着白烟消散的天空,大臣们分列两侧,同样一脸虔诚与期待的看向天空,祭台之下,大臣之上,太卜在捧着龟壳和茅草专心占卜,有大巫和巫祝巫侍等围着祭台和秦王跳着狂野的祭祀舞……
原始的野蛮和文明秩序在此同时出现,既泾渭分明又和谐共处,这是一个华夏文化初成的时代。
秦鱼好奇又惊叹的看着这一切,他用自己的眼睛仔细记载着这一切,想着等回去了,他一定要把这些都用文字记下来,用图画画下来,然后埋藏在地下,躲避战火的毁灭,等待后世重现天日的时刻,然后让后人从留存的简帛上窥探老祖宗留下的原始文明和灿烂文化。
太下的卦象出来了,他一脸狂喜的向秦王和大臣们宣示自己卜来的上天的警示:“我王在上,上上大吉!”
秦王也一脸的惊喜:“果真?”
奉常急忙走到太卜卜出来的卦象面前去看,他是奉常,总领祭祀事宜,自是看得懂卦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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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中也不乏看得懂卦象之人,纷纷探头去看,看过之后,无不对秦王贺喜:“恭贺我王,秦国大吉!”
秦王在群臣的恭贺之声中哈哈大笑,等柴草都烧完之后,秦王亲手用匕首割下被烧的乌漆嘛黑半生不熟的祭肉,一共各了三块,一块给宗正公子雍,一块给丞相魏冉,最后一块,给了秦鱼。
其他的肉,则是由秦王下令奉常带人分割,赐给了来参加祭祀的群臣们,这叫“赐胙”。
秦鱼看着眼前漆盘上黑中带红的肉,用手指捏起来,送到嘴边咬了一点,呕————
秦王教他:“你那样吃不好吃,看着……”
秦鱼就亲眼看着秦王将祭肉用匕首切成一片片的,然后直接用手拿着沾了盐和醋,然后放在嘴里大嚼,一脸的享受。
秦鱼再去看其他人,其他人有的直接用手拿着吃的,也有的跟秦王一样,用匕首切下来,然后沾着盐吃的。
都是用手直接拿着。
哦,秦鱼恍惚想起来了,传说一直到西汉的时候,人们吃饭还都是直接用手拿着吃的,也只有他,在他的影响下,周围的人吃饭,都已经习惯用筷子了。
别人都吃,秦鱼也得吃,这是秦王特地给他赐下来的朋肉,别人想吃,还没这待遇呢,秦鱼必须吃。
但是,真的好难吃啊。而且,站在呼呼的寒风中吃肉,这违反人性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来的啊啊啊!
分完胙肉,君臣具都带着欣喜轻松的神情回城。
占卜上上大吉,不仅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里,秦国会风调雨顺,前线战事,也会打胜仗,耕战都顺利,怎能不让他们高兴呢?
祭天完成之后,秦王让太卜重新卜卦祭祀祖宗的吉日。
占卜祭祀的吉日,是需要依凭的,以前,都是以秦王的生辰做依凭,今年,秦王则是要太卜以秦鱼的生辰依凭做占卜。
因为之前,秦王已经发布诏令让秦鱼改秦氏归赵氏,宗正那边也记录在册了,但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仪式没有完成,那就是开宗祠,祭祖宗。
只有将秦鱼改秦归赵的事情告知祖宗,且祖宗不反对,秦鱼才能正式改秦鱼为赵鱼。
秦王想在新年祖宗大祭上将秦鱼介绍给自家家的列祖列宗,自然要让太下以他的生辰为依凭,占卜出一个良辰吉日出来
。
太卜按令占卜,但是,一连占了三次,都没有占出吉日来。
因为只是占卜吉日这样的小事,秦王下令,太卜就当场占卜了,他占了三次都没占出吉日来,秦王看的不禁大皱眉头。
秦王沉声问道:“如何?”
太卜沉沉心神,也一脸沉重的回道:“回禀大王,公子鱼…似是有阻碍。”
秦王皱眉:“何解?”
太下掀了一下眼皮子,回道:“大王何不征求一下宗室的意见,请他们定良辰吉日?”
秦王听明白了,这是宗室那边,对他将秦鱼归赵氏的决定不满意呢,哼!
秦王问左右:“公子鱼呢?”
有宫人回道:“禀大王,公子鱼在和其他宗室子们玩耍呢。”
秦王挑眉:“他跟宗室子能玩到一块去?”
宫人有些紧张的回道:#34;禀大王,奴瞧着,公子鱼跟宗室子们玩的很和乐。#34;
秦王起身:“带路,寡人去瞧瞧。”
此时,秦鱼正被一群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们围在中间生火焖麻雀吃呢。
而他们点火的工具,既不是火折子也不是火石,而是..一片凹凸镜。
有了焦炭,烧窑的最高温度轻轻松松的到达了两千度,在这个温度下,在冷铁中烧出玻璃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虽然已经能烧出玻璃来了,但秦鱼认为,如今对秦国而言,玻璃并不是必须品,只要随意烧制几块用在王宫里供秦王享受和炫耀就行了,其他的,就算了吧,费时费力还费焦炭,除了便宜了贵族等特权阶级,还有什么意义吗?
但是,有一件东西,却是军事必须品,那就是望远镜。
如今望远镜还在研究中,但凹凸镜的镜片,却是已经做出来了。
秦鱼虽然是栎阳令,还能跟一群大老爷们上朝议政,但小孩就是小孩,大人们跟他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所以,雍城本地的宗室和大臣们,就都派出自家适龄子弟,来给公子鱼陪玩。
秦鱼在跟一群六岁至十岁不等的小孩子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之后,他果断改变宅的策略,想一个大家能玩到一起去的游戏出来。
玩什么呢?他看看言室外头廊
檐下蹦跳的麻雀,听着叽叽喳喳的麻雀声音,恍然发现,这大郑宫里的麻雀,有点子多啊?
那就一起抓麻雀吧!
于是大郑宫里没一会就张开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箩筐,箩筐一边着地,一边用一根短树棍做支撑,树棍上绑着一根长线,半支棱着的箩筐下撒着稷谷(小米),在明亮的阳光下吸引着麻雀去啄食,等筐子下头聚集了三五只麻雀之后,一拉长线,棍子倒下,箩筐扣住,将正在啄食的麻雀给扣在了筐子里。
每一次箩筐扣下,都能抓住至少一只麻雀。
没一会的功夫,秦鱼所住的这座言室里的麻雀,不是被他们给抓住,就是都飞走了。
秦鱼他们,总共抓住了二十多只麻雀。数数人头,至少能一人分到一个。
然后是拔毛开膛破肚洗净腌制用叶子包好然后糊上黄泥,等土坷垃小窑都垒好了之后,兴致高昂的众小孩都看着秦鱼,看他怎么生火。
秦鱼暂时居住的这座宫室,自然是有火的,但秦鱼跟他们说,他有法子能聚阳生火。
众小孩都不信。
只见秦鱼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青铜把手的小圆镜,透明的,然后对着干草,调整角度,开始照
就这么安静的照,还没等有哪个小孩出言嘲笑,就见干草开始冒起细烟,然后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干草烧起来了。
奏鱼小心翼翼的将干草塞进士坷垃窑里,等烧旺了之后,开始往里面添加细树枝,然后是劈好的木柴。
众位小孩像是被震傻了似的看秦鱼跟个伙夫一样熟练的烧窑,具都默不作声。
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从他们呆傻的脸上读出敬畏来。
这是……这是神迹啊!
其中,有一个小孩小小声问秦鱼:“你是神仙吗?”
秦鱼轻声叹息:“不是啊,我是人,还是个大人都不愿意跟我玩的小孩子呢。”让自己家中的小孩子来陪玩,那群大人,也真会想!
这个小孩不信:“那你怎么能凭空生火?你就是神仙!”
另一个这里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小少年出声反驳:“咱们都看见了,鱼是用那个透明的镜子生火80.
那个小孩激动道:“这是神仙的法器!异人,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gt;这个叫异人的小少年果然不说话了。
秦鱼惊疑的去看那个叫异人的小少年。
异人?是他想的那个异人吗?
秦鱼非常想问问这个异人的父亲,是不是安国君,但现在大家都在玩呢,不宜多做打听。
秦鱼面对众小孩们好奇敬畏的视线,给他们科普道:“我真不是神仙,这个.”他给小孩们展示一下凹凸镜,道:“这个也不是什么法器,这就是一片两边薄中间厚的镜片,你们摸摸?”
就一块镜片,二十多个小孩轮流上手摸,不知道异人是不是年纪最大的缘故,小孩子们都故意将他忽略过去了。
秦鱼没有错过异人脸上一瞬间的失落,他对异人道:“阿兄,你来帮我烧火吧?”
异人眼睛一亮,凑到秦鱼边上,小心问道:“要怎么烧?”
秦鱼:“就这么烧啊,还能怎么烧?”他给异人示意,捡起一根柴塞进土坷垃窑里,让火烧的更旺,等将士坷垃都烧红了,就能往里面塞泥麻雀,焖熟了。
异人:……秦鱼:……
两人对视几回,秦鱼恍然,这是个连添柴都不会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