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爹说是吹牛的,说顾假嘴连饭都做不熟,还解毒?就是天大的笑话。”
孩子们七嘴八舌把从自家大人那里听来的话,一股脑倒给景昭。
景昭听得一乐,看起来他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
“顾大叔,你真的会解大虫的毒吗?”人群中一个孩子的声音压过了其他人。
景昭看着他神秘一笑:“下次,我亲自表演给你们看。”
他眼睛发出闪闪亮光:“那就是会了!”
“我再也不信我爹的话了,他说你是假嘴,但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他还说你解不了大虫毒,但你一定能解。顾大叔你好厉害啊!”
瞬间,景昭收获了一双双仰慕的眼光。他何德何能,有一天,竟会受到一群孩子的爱戴。
“咳咳,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景昭谦虚道,“你们去玩儿吧。”
孩子们和景昭一一作别后,才又跟着小虎和小云从后门溜了出去,那高个子走在最后,景昭正好叫住他。
“诶,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回头:“安南淮。”
“你名字很好听,明天再来罢,我明天还给你做饭。”景昭道。
安南淮又抱手行了一礼:“多谢顾先生。”
景昭摆手笑道:“别客气。”
“顾老板。”
怯生生一道呼唤从他身后传来。
景昭回头才看见院子里面竟还有一个。这人正是她刚才领进门的那小胖墩。
安之平局促的站在顾景昭面前,不敢抬头看他。
“顾老板……”他顿了半天,“你是不是有粮食?”
顾景昭顿了一瞬,乍然间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你,你是不是还没吃饱?”景昭笑了下,“我再给你盛一碗。”
安之平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
“嗯?”
安之平吞下一口口水,他两只手紧紧握了握拳,定下心神看着景昭,认真道:“顾老板,你,你是个好人,但……你多多小心。”
“为啥?”景昭问道。
“我,我……”安之平一张胖乎乎的小脸纠结了半天,半响,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是我爹……他们想烧你的店,抢你的粮。”
小胖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景昭听完,默了半响。他猜到安丰会有鬼主意,但没想到这厮居然狠毒到要放火烧死他。
“顾大叔你快跑吧,我爹是乡长,乡亲们都很听他的话,我不想他杀人坐牢,我也不想你死,只要你离开下溪就什么事儿也不会发生了。”
顾景昭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头,“谢谢你的提醒,我明天会小心的。”
他不可能走,他走了阿宁怎么办,山丹一族怎么办,清一家怎么办。他得留下来,为了救人,也为了好评券。
景昭亲自将他送出门,嘱咐道:“之平多谢你,我会小心,也不会让你爹去坐牢的,不过你回去之后,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今日见过我之事,包括你爹你娘也不行。”
安之平张着一双大眼睛,“你真的有办法吗?”
景昭轻松一笑,抚着他的头,“当然。”
安之平走后,景昭用阿宁专享的大海碗装了满满一碗鸡汤,他端着汤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
阿宁的声音带着虚弱,他靠坐床头,小口喝着汤,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景昭看他吃饭就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给阿宁做的是特别版,少油少盐,很适合伤员。
“好点吗?伤口还疼吗?”景昭紧张看向他受伤的腹部。
“我又不是小病鸡,这点小伤还伤不到我。”
小病鸡??这内涵谁呢!
景昭气呼呼,也不知道早上是谁晕得走不了路,还是靠自己给背回来的!
阿宁喝完最后一口汤,将碗放在桌子上。
“顾黑庖,你的计划务必要提前开始了。”阿宁开口,淡淡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严肃。
景昭微微蹙眉,心有疑虑:“可现在你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再缓缓。”
“等人家来把你烧死在店中再说?”
“不会不会。”景昭摆手,“红星天降,梁燕低飞,明日必有大雨。”
阿宁闻言默了一瞬,“顾景昭你明日必须得行动。”
阿宁一字一顿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下次再想要这样的机会就很难得了。”
“可是……”
阿宁忽然往他手臂上猛拍了一巴掌,“男子汉大丈夫说干就干,凡事就该果敢决断,你这娘们儿唧唧的怎回事?!”
景昭被他一巴掌拍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臭小子真的是伤员?怎病成这样还能拿出这通天的力气!
景昭是被阿宁强拽起来:“快点,开始吧。”他坐在门槛上,指挥景昭。
景昭道:“既然要造一个神,就要让我在他们心中成为不可动摇、根深蒂固的存在。”
“第一步,明日我要给他们送粮,粮食我已经提前存好,到时候你陪我演一出戏,我要像大巫平日祈祷上苍一般去做一场法事,让他们知道我与大巫一般能感通天地。
第二步,我要让安丰来放火烧我,却烧不死我,我要让这场天降大雨为我证明,我是天神的使者,在这凡尘,无人能动我分毫。
第三步,我要让他们替我去寻来我的金身,让他们相信我就是天神,为我修庙塑身,日日敬拜。”
阿宁道:“前面两步没问题,最后……如何寻得你的金身?”
景昭嘿嘿一笑:“你可听过黄豆发芽大法?”
阿宁微微蹙眉摇头。
顾大聪明景昭却在这时卖了个关子,“你且等我给你表演一场好戏!”
“好啦,为了保证咱们明天演出成功,我现在要教你一些动作。”景昭一面说着,一面舞蹈起来。
这可是他综合了侉依族跳鬼祭神的傩舞、侗舞,还有萨满文化中一些祭拜的仪式,做成的一套完整的全新体系的仪式。
他教了一遍,阿宁一学就会,“你这些仪式为何与大巫的有些许不同。”
景昭又是一笑,那是大有不同!
都不是一个文化体系。
两人又在院子里练了两遍,配合默契之后,便回房睡觉了。
翌日。
天刚亮,安丰家门口有人疯狂砸门,“乡长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