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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好吃的?”
清诺岩回过头来。
荧小姐正依靠在木门旁,清冷的月华铺满在她的散发,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未着鞋袜,赤足踩在榻榻米上,琥珀般的眸子盯着清诺岩,懒懒的打了一个哈切。
“点心。”清诺岩回答。
“哦...”荧晃着脑袋,打量着盘子中那白糯糯的牛奶团子,鼻子轻轻地耸动了一下,“呜呜,看起来真好吃。”
牛奶团子的卖相的确很好看,纯白的团子像是初冬铺展在雾凇上的细雪。
“我能尝一个吗?”她道。
“可以。”清诺岩点点头。
荧素白的手指轻轻地捻了一块糕点,薄唇微张,吞咽入口中,她偏着脑袋,眼眸舒服地微眯着,嘴角噙着笑意,“真好吃。”
"真好啊。"她道。“真好...能尝到这点心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荧小姐依在桌沿边,看着窗棂上挂着的月霜,似有些出神,半晌,她才道:“这是给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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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清诺岩。
...死亡提问。
清诺岩很是心虚。
这玩意他是打算拿来贿赂鸣神用的。
见清诺岩长久长久的不说话,荧眼神越发凛冽了,她直直地盯着清诺岩,“给谁做的?”
“...巴尔泽布。”清诺岩老老实实地回答。
“真好。”
荧小姐又重复了一遍,她收回了视线,重看向窗棂上的秋夜落霜,自顾自地道:“你还有狐狸乌冬,狐狸乌冬是予八重神子的,牛奶团子是给巴尔泽布,可没有一份味道是独给我的。”
“我可以给荧烤鱼啊。”
“不要。”荧摇摇头。
“为什么?”
荧直直地盯着清诺岩,语调中有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只要我的,我不要和别人重了——你也会给盐巴儿烤鱼吧?所以那份味道并不只属于我。”
她说这话的样子,算不上刁蛮,倒也称得上取闹,可偏偏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荧轻轻地嘟着腮帮子,偏过脑袋,不去看清诺岩,耳廓泛着微醺的霞光,好看的眸子闪着光,像是一只闹了别扭的小动物,要求独属于她。
盐巴神还在尺子里睡大觉呢。
清诺岩心中暗道。
“那我为荧也构思一道料理吧...就只给荧做。”清诺岩沉吟了片刻,他认真地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但...我总得试一试。”
一生总要留下几道菜的,正如一生总会邂逅那几个人,浮舍为他的师尊师妹做了那道珍珠翡翠汤,清野雷鸣留下了狐狸乌冬和牛奶团子。
那些记忆与那些人一同藏在了独有的味道中,岁月漫长过后的一个初霁晴日,品尝那味道,便想起了那个人,清诺岩也想要将对荧藏在味道中。
荧眸子轻轻地动了动,她低垂下脑袋,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才不要。”
她不说话了,还在闹别扭。
清诺岩便继续做手上的事情,白皙的手指在面团上搓捏,将其糅合成浑圆的形状,他忽而顿了顿,察觉到后背被人抱住了,温暖的触感压在后背山,后劲有些痒。
“不要回头。”荧道。“也不要动,不要看我,不要反抗,不准说不要。”
她声音很低。
“让我抱一抱。”
低得像是虫鸣。
清冷的月光笼罩在他们之间,散落如霜般的皎洁色彩,清诺岩听到荧在轻声说话:“还疼吗?”
她指的是清诺岩身上的伤。
为了替荧消耗女士的体力,清诺岩斩杀了大部分火蝶,同样,火蝶也在清诺岩的身躯上留下了灼烧的伤痕。
“不疼。”清诺岩嘴硬道,其实还很疼。
“我很生气。”荧道,“不是对其它人,而是对你,清诺岩,我对你很生气。你做的那件事,让我很生气。”
“我也对你很生气。”
清诺岩没有回头,“为什么...私自向女士下了御前决斗,却要瞒着我?这十几天,我一直都在找你,可你却闭着我,明明说好黄昏前要一起吃饭的,但你却没有遵守承诺。”
他们终于有机会谈论这件事情了。
荧顿了顿,她将螓首埋在了清诺岩的背上,闷声道,“我不想让你见她。”
荧声音低了下来。
“也不想再让你受伤。我想保护你。”
“那我也是同样的理由。”清诺岩回过头看她。“我也想保护你。”
他们都是同样的理由。
荧抬起眸子,望着清诺岩,火光暖暖地映着荧雪白的面颊,又移开了目光,“...都说了,不要转过来。”
“混蛋。”她骂道,"混蛋。"
清诺岩这时候才察觉到...有什么晶莹的光闪烁在荧的眸子中。
他怔住了。
从天守归来后,荧的心一直紧绷着,直到此时此刻,那些情绪才落了地。
上一次见荧这般模样,还是在璃月,当清诺岩从层岩巨渊归来时,那泪光也同样闪烁在荧的眸子中。
“别看我了。”
荧将清诺岩的脑袋扳了回去,"说些安慰我的话。"
“什么话最能安慰你?”
清诺岩问道。
荧长久长久地不说话,清诺岩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月亮升上了梧桐的树梢。
“情话。”
荧垫着脚尖,凑近清诺岩的耳畔,轻声地道。
“说些情话给我听。”
很低的声音,落在耳畔,却挠着心,
清诺岩能感受到荧的柔荑攥紧,不用回头看,他便知道后者的面颊已经泛红。
“我不会说情话。”
“——‘你也是我的荧小姐’”荧小姐带着既揶揄又害羞的语调,道,“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不是挺会说吗?”
“...请不要提那件事情。”
"说些话。"
清诺岩又侧过脸去,看向荧小姐,看向她那泛着淡淡月华的面颊,看着她那琥珀般漂亮的眸子,看着她那柔顺的灿金长发,也看着她雪白肌肤上那些尚未愈合的伤痕。
——明明她也伤得很重。
清诺岩注视着荧的眼眸,忽然,他又看到了原本时间线的幻象,看到了那化作焦土的国度,看到了那由理构成的锁链,也看到了那锁链刺穿的少女。
她的眸光越发微弱,渐渐的,生命的气息在逐渐涣散,永远地合上了眼眸。
清诺岩心中一悸,回过神来,荧依旧在他怀中,依旧那么的鲜活,依旧那么的真实。
可那才是原本的时间线,那才是真实的过去。
“怎么了?”荧问道。
“没什么。”清诺岩道。
"说些话给我听。"
他垂下头,抱住了荧,紧紧地抱着,再也不松手了。
他们的面颊贴在了一起,少年只觉得空荡胸腔中心却跳得剧烈,无心心自跳,无言言最深,他没有说话,但当他拥着女孩的时候,这便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半晌。
清诺岩轻轻地抱着荧,他们的呼吸打在了一起,同时触碰到的还有嘴唇,他轻声道:
“我会为你制作出最好的味道,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就去尝尝那道菜。”
如晚霞般嫣红的色彩迅速侵染荧小姐的肌肤,她愤愤委屈,“你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那安慰你了吗?”清诺岩问。
“还不够。再说点。”
荧反攥着清诺岩的衣领,掂起脚尖,向上吻去。
“再多说些给我听。”
.
翌日。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柱国府庭前的浅浅水痕折射这寂冷秋光,小雨初霁,惠风和畅,天空像是被洗过一般的剔透。
今日便是最后一场御前大比了。
国崩将在天守,在鸣神的御前,与女士进行最后一场对决。
“帮我一个忙。”清诺岩私下对国崩道,“御前决斗结束后,麻烦将这个东西交给鸣神冕下。”
国崩有些迟疑地接过清诺岩递过来的木盒子,他掂量了掂量,重量很轻。
“点心。”清诺岩解释道。
“哦哦。”国崩瞬间反应过来,点点头,"是打算给巴尔泽布下毒吗...那便交予我吧。"
你对你亲妈不是很尊重啊...
清诺岩以一直怪异的眼神盯着国崩,“没有毒。”
“就是很正常的点心!”清诺岩强调,“她看了便会明白。”
“若她不明白呢。”国崩平静地道,“若她连看也不会看呢。”
就像从未注视过人偶一样。
“那便丢了吧。”清诺岩挥挥手。
“你不一同去天守吗?”荧问道,“我要去的,”
“我伤还没有好完全。”清诺岩摇摇头,“而且...我也不能再见到女士了。”
那便这般定下了。
当荧与国崩一同离开柱国府时,荧回头望了清诺岩一眼,清冷的秋光映衬在少年的侧脸上,他背对着荧,正在同那名大天狗说着些什么话,树影婆娑,投下的阴影盖住了清诺岩的身子。
——
天蒙蒙亮。
邪眼暢工厂建立在八酝岛上。
这处岛屿曾是大蛇奥巴罗斯的殒命之地,有无数的污秽诅咒在这片土地游曳,虽然柱国在最后将它们全部清理干净了,但此地依然人际罕至。
正适合修建邪眼工厂。
按照愚人众立下的计划,先是通过操纵各个奉行,通过锁国令与眼狩令等方式激化稻妻内部矛盾。
等矛盾达到了最大,便会爆发内乱,便会爆发战争,而战场便是实验和研究邪眼的最好场地,这片邪眼工厂,便是为了战争而建立。
目前为止,愚人众的计划很顺利,锁国令已经让民众们怨声载道了。
最多再过一年,便要迎来成果了。
女士注视着邪眼工厂,有些出神。
她低垂着眸子,清冷的秋光沁润进她的肌肤,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当失去了心和沙漏之后,当整个人都空下来后,失去了赖以支撑的借口亦或理由的时候,回望来时的路和即将去往的道路时,看着那散发着阴翳气息的邪眼,女士头一次感到迷茫了。
与其说是迷茫,倒不如说是动摇。
她闭上眼睛,便能听到那些苦痛,那些呓语,从每一枚邪眼深处传来,女士忽而产生了一种幻觉,那便是所有眼睛都在注视着她。
沉默的,憎恨的,注视着她。
头一次。
她开始询问自己;她现在所前往所坚持的道路,真的是她们的梦想吗?
那道路的终点,真的是纯白世界吗?
那是鲁斯坦所向往的世界吗?
若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会喜欢那些邪眼,喜欢锁国令和眼狩令,希望颠沛流离的百姓,喜欢内乱的国度,喜欢人体实验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女士动摇了。
她期望的是美好世界,她的梦想纯白而无暇,可她踏上的道路却并不纯白,她的道路是扭曲的道路,她的手段并不正义,一直以来,女士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同样坚信着另一个信条;
只要能实现梦想,只要能达到那纯白的终点,那无论道路如何扭曲,无论要牺牲多少人,无论要担负怎样的罪责,她都不会在意,她已经做好了觉悟,正是这样信条,女士才走到了现在。
只要结果是美好的,那便无论手段。
可是。
她现在却产生疑问了。
——扭曲的道路真的能抵达纯白的终点吗?
真的能获得美好的结局吗?
并不能。
一直以来,只是她的自欺欺人,正如鲁斯坦的心早就随着那沙粒散去了,幼狼所爱着的人并不是她,并不是女士,鲁斯坦所热爱的是那名为‘罗莎琳’的少女,可少女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
是女士将少女亲手埋葬,也是女士亲手埋藏了自我。
正如温迪所言,是她亲手埋藏了他们的那段诗歌。
【亲爱的罗莎琳女士,再见】
那封融化的信盒上,写着这样的话语,是啊,他们早就说了再见了。
——她能够得到救赎吗。
女士再也不知道了。
女士吩咐负责人,遣散了邪眼工厂的士兵,她对他们说回到至冬,回到爱人的身边;她赤着足向前走去,火蝶在死去的心灵中翻飞而起,落到了邪眼工厂上,掠过了每一枚眼睛。
火焰便顺势升腾起来,她越往前走,火焰便升腾地越大,邪眼焚烧于火焰中,那些阴翳而杂乱的能量被蒸发,能听到尖锐而怨毒的尖叫,污秽之物焚烧于火中,成为了火焰的柴薪。
渐渐的,成为了一场燎原的大火。
她烧毁了愚人众的邪眼工厂,从现在开始,她也是叛徒了,失去了【女士】的席位。
她也在烧毁曾经坚持的道路。
扭曲的道路烧毁了,死去的生灵也回不来,她无法得到救赎。
已经晚了。
她只能偿还。
海面上跃动着太阳,秋日从海面上初升,云霭缝隙间散落浅浅的日光,与那火光交相辉映。
----“但那并不是曙光,亲爱的罗莎琳,那是焚尽一切的火海。”
在光芒中,罗莎琳听到一个声音这样说。
八酝岛如同被清洗过了,原本岛上那厚重的阴霾也被蒸腾成了水雾,连同那枯败的森林,腐朽的树木,都化作了灰烬,不久之后,在这些灰烬中将会诞生的草木。
当一切都焚烧殆尽后,罗莎琳向着天守而去,去迎接那扭曲道路的错误终点。
在那天守的御前,在那台阶的尽头,国崩等待着她。
那个人偶。
却不像是一名人偶了。
女士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国崩的外貌与以前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了,更加的真实,更加的鲜活,就好像一个残缺的人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缺失的东西,流浪人找到了离散的家,而国崩也终于补全了他的空白。
而天守之巅,雷电将军垂下眸子,寂冷的眸光中没有一点感情波动。
开始吧。
一个失去了一切,一个拥有了一切。
火蝶翻涌而上,与国崩的风撞在了一起。
火与风相互纠缠,又相互消弭。
火蝶将云海卷席成滔天的火海,而风刃则切割着那些火蝶,将它们斩成了碎片,纷纷然地坠落于地,化作灰烬。
国崩与女士厮杀着,他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声,当火蝶灼烧着他的时候,心会感受到疼痛,当他斩断火蝶的轨迹时,心又会觉得喜悦——疼痛也好,喜悦也啊,一切感受,一切情感,一切触动都是那么的奇,那么的令人着迷。
国崩如孩童般地感受着一切,并由衷地幸福。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又看到了最后的战场。
看到了那一名又一名的柱国军向着大蛇冲刺,他仿佛就站在他们的中间,与他们感受着同样一份悸动。
他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那些士兵的声音。
‘四百年后,岸边白野,拔刀’
‘四百年后,田中森井,拔刀’
...
国崩也看到了那个老头子,也看到了清野雷鸣。
他忽然想起了想起了柱国军的传统,那便是一个士兵死后,下一个士兵要负责埋藏在他尸体,并记住他的名字继续走下去,遗忘才是最彻底的死亡。
而清野雷鸣则是最后的柱国军了,所以那老头要背负所有人的名字。
而现在,清野雷鸣也死了。
他压低了身形,按住了蛇切的刀鞘,牙齿间泻出白雾,
苍老的心热切的跳动着,他听到了那沉寂了四百年的声音,那便是清野雷鸣的心声。
“四百年后,清野雷鸣,拔刀。”
清野雷鸣死了,但他不会被遗忘。
——人偶将接替他,成为最后的柱国军。
他终于是领悟了不动一心。
跟随着那颗心的指引——
国崩按住了风刃,他的眸光清明一片,他跟着清野雷鸣压低了身形,牙齿间泄出白雾来,伴着清野雷鸣一同拔出,零点三秒的雷光与摇曳的风一同流过天际。
四百年后,国崩,拔刀。
万物都在雷光中失去形体,万物都在雷鸣中失去声音,污秽形骸尽数消弭。
火蝶散去了,在清野的雷霆中,化作了灰烬,而罗莎琳也一同笼罩在了那纯白的刀光中,这便是清野雷鸣的世界。这也是清野风吟的世界。
她并没有感受到痛苦。
四周都很安静。
也不可怕了。
那挠人而压抑的低吟声消失了,只剩下了安宁,满眼都是纯白,而罗莎琳行走在纯白之间。
她看到了蒙德城的风车,破旧的老风车轮转着果酒湖畔的清水,她看到了那蔚蓝的天空,看到了城堡,教堂,而蒙德广场下的神像,她听到了隐隐的歌声。
那久违的旋律,明媚而哀伤。
“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倾诉,为女士分忧是骑士的职责。”
【西方的风带走酒的香气】
【山间的风带来凯旋的消息】
“我的名字叫做鲁斯坦,你呢?”
【远方的风牵动着我的心】
【沙沙地唱着我的思念】
【那些伤疤渴望你温柔的爱抚已久】
"可我没有开玩笑啊。"
“我想要牵着你的手。”
【搅扰了我晨间的梦,你已悄然离去】
【你的气息,如浆果般清酸甜,又如紫丁香般阵阵馥郁】
“行礼收拾好了吗?”
“送给你,它走完一周的时间等于你在教令院进修的时间,等它彻底走完,我就能见到你了。”
罗莎琳向那狼走去,逆着那停滞了的时光前进,她又成为了那名少女,穿着纯白色的长裙,带着学士的兜帽,逃避着繁重的学业,在广场的神像上唱着诗歌。
她看到了那枚心,她也终于是读懂了那枚心——在她生命的尽头。
“对不起...”
“对不起。”
少女轻声道,她肩膀轻轻颤抖着,她垂下眸子,晶莹的泪滴划过面颊,她在道歉,但她并不只是向鲁斯坦道歉,她在为那所有的灰烬道歉,那些因她而化作灰烬的生命,她在向他们道歉。
或者说...忏悔。
“对不起。”
少年安静地等待着她,在那纯白世界的尽头,耐心而安静地等待着。
罗莎琳跟着少年,向着那纯白的尽头走去,她不知道那道路的尽头,是曙光还是焚尽一切的火海,但她知道,在那纯白的尽头。
她将得到最后的安宁。
【在果酒湖的雨夜,我愿追随那狼闯入狂风骤雨】
这便是《果酒湖的雨夜》最后的一句歌词。
那雷霆终于散去了,天守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在那御前,罗莎琳散做了一枚又一枚的翩跹火蝶。
在光中慢慢地消弭。
至于她嘴角噙着的是微笑,还是掠过晶莹的泪水,无人再能得知,也许两者皆有。
——
ps1:这章的字数是三合一哦,相当于还了一章的欠债。
ps2:然后就是,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