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梦里面看到的就是那块石头伤心的原因。”林束说。
何荷想他也太能扯了,这都能扯到一块。
宋子祺却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梦?什么石头伤心?谁是石头?”
“吃你的东西。”
“哦。”
“你爸妈呢?”林束问。他来后就从来没见过她爸妈,家里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
“他们回去吃饭了呀。”宋子祺以为林束问他,头也没回地回答。他是看他们两在这里才留下来的。
“我妈早就去世了,都已经十多年了。”何荷平静地说。
宋子祺回头看他两,原来他是在问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爸去外面打工了。”何荷继续说。也有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八岁,第二年,爸爸到外面打工。刚开始爸爸还回来过一两次,到后面就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村里有人说在外面哪个大城市见过他,还有他的手机号码,不知道真假,她没有兴趣去了解,也从来没想过要去联系他,她有奶奶就足够了。
林束一时无语,没想到问出的是这个结果。难怪刚才那个“梦”让她的反应这么大。
宋子祺没想到林束突然问起何荷的爸妈,他以为林束早就知道了。“你爸妈呢?”他随口问,也是想转移下何荷的注意。何荷平时虽然表现的大大咧咧的,不在意爸妈怎样,但每次说起她心里一定还是会不好受的。
林束却一时沉默了。
宋子祺和何荷同时望向他。他的身世对他们来说太神秘了,在一起这么久,他们对他家里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也没见他平时跟家里人打个电话视个频。他们问奶奶,奶奶就只说是老相识,问林束自己,以前他们也好像问过,他都不说。
自己的家人?林束也很想知道。他当时在一棵林束下醒来,周围是茂密的丛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后来一个守山的老头碰到了他,把他带回家里,他就一直跟守山老头住在一起。守山老头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林束。“不知道。”林束最后说。
“不知道?”何荷和宋子祺异口同声。
“是走散了吗?”宋子祺问。
“应该没有了吧。”林束说。
“一个家人也没有了?”何荷吃惊反问。他比她还惨啊。
“你不会从小是孤儿吧?”宋子祺问。
“有一个爷爷,去世了。”林束说。几年后老头就去世了。对外,他称呼他爷爷,但私下相处,他都叫他老头。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活了很久了。老头也乐在其中,还经常开玩笑叫他小老头。在那几年,他慢慢对自己有了了解。他对老头说有妖怪,老头会非常赞成。他说他能感觉到妖怪,老头也相信他。喝醉后,老头还会在林子里大喊大叫,叫妖怪出来。老头就是太爱喝酒了,总是在喝酒。
他果真比自己还惨。何荷一下子同情起他来。难怪没见他跟家里人联系,原来就剩他一个了。也难怪他不愿意提家里面,估计是太伤心了吧。
宋子祺尴尬了,本来想缓解何荷的不开心才问起林束,没想到林束的更惨。“呵呵,那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三个人一时沉默。宋子祺嚼饼干都不敢大声嚼。他把零食袋拿起来,伸到他们面前。“你们要不要吃?”他问。
何荷和林束看一眼袋子,没说话,也没伸手拿吃的。他只好又悻悻然的把手缩回来。
一点多钟,奶奶和李小仙一起提着饭来到地里。他们三人围坐在草坪上吃饭,何荷和林束的兴致始终不高,宋子祺觉得一定是刚才谈论的“爸妈”话题引起的。
何荷吃完饭后去水沟边洗手,忍不住去看那块林束说的“哭泣的石头”。石头还是湿的,凝结了很多水滴,一些水滴顺着倾斜的石头表面缓缓滑落。它真的哭吗?何荷不禁想。宋子祺也走到水沟边,何荷对他说:“你看,这块石头一直都是湿的。”
宋子祺低头看一眼,他根本没注意到那块石头。“是啊。”
“它为什么一直都是湿的?”何荷问。
“不是你泼的水啊?”
何荷白他一眼:“不是,它一直就这样。”
“我还以为你泼的水。在水边嘛,石头上有水很正常啊。”
“可是那些石头为什么是干的?”何荷指着水沟边沿堆砌的石头说,“他们离水更近,为什么他们是干的?”
“他们在水上面,没有弄到水当然是干的了。”宋子祺理所当然地说。
何荷被他看似合乎情理又前后矛盾的逻辑打败了。“懒得跟你说了。”
“本来就是嘛。纠结在一块石头上干嘛,泼个水不就湿了嘛。”说着他就朝水沟边一块干燥的石头上泼水。
“你赶紧去干活吧,别在这捣乱。”
“我先偷偷再玩把游戏再下去。”宋子祺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手上的水,又在草坪上坐下,拿出手机玩游戏。
何荷看那块石头。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干嘛要被林束影响,纠结在一块石头上面。自己梦到的是小孩找妈妈,石头又没有妈妈,怎么会找妈妈,自己还真是被他一句话就带偏了。她双手捧起一捧水,浇在那哭泣的石头上。
他们一直干活到太阳落入山头才收工回家。下午他们换了块地,原本那块地需要四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量,有林束的帮助,一天多就完成了。林束真是干活小能手啊,勤勤恳恳的,埋着头干,不像宋子祺,一会玩手机,一会休息。林束你要是不叫他,他能一直干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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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束提着东西走在最前面。何荷挽着奶奶的手慢慢走在后面。“奶奶,你是不是跟云爷爷认识啊?”何荷问。
“云爷爷?”
“就是林束爷爷。林束说他只有个爷爷,不过去世了。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还是我好,我还有世上最好的奶奶。”何荷把脑袋靠到奶奶肩膀上。
奶奶被她的话逗乐了,宠溺地摸了摸她脑袋。
何荷想跟奶奶说她中午做的那个悲伤的梦,但想了想还是没说,怕奶奶以为她想妈妈了。她其实很少想起妈妈,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到现在已经记不得太多有关妈妈的事了。这么多年,她也能坦然地聊妈妈去世的事,就像聊其他的话题一样。要说完全不羡慕别人有妈妈也是假话,有时候看到别人跟妈妈相处的好,她也会想要是自己妈妈还在就好了。不过有奶奶她也满足啦,奶奶又是奶奶又是妈妈。“奶奶,今天林束又发神经了,看到水沟边一块石头是湿的,他竟然说那块石头在哭。”何荷说。
奶奶大笑起来:“也许真的在哭呢?”
“怎么可能,石头怎么会哭。”
“也许它是真的在哭,只是在我们看不出来,只觉得它是湿的。”
“奶奶,你怎么跟林束一样啊。我发现你被他影响的越来越严重了。石头上面有水就是哭,那我也可以说它是出汗啊。”
“对啊,也可能是出汗。”奶奶说。
林束停下脚步,转头对何荷说:“你不是在梦里看到它为什么哭了吗?”
“我做的梦跟它有什么关系。”
“你梦到的就是它。”
“怎么可能。”
何荷和林束两个人争执起来。
吃过晚饭后,林束回房间背上他的黑色双肩包出来,沿着田埂朝下面走去。何荷还和奶奶在厨房吃饭。何荷透过窗户看到他一副外出的行头往下走,站起来到窗边张望。
“奶奶,林束背着包是要去哪里啊?”她问。
“不知道,可能是要去做自己的事吧。”奶奶说。
“他能有什么事。他往马路上走了,是要去城里吗?这么晚?”现在天都要黑了。
没一会,宋子祺端着个饭碗上来,一进来就问:“何荷,对面是杉木吧?他去哪里啊?”“对面?”何荷走到院子里,看见对面山头的田埂上走着一个人,正是林束。他以为他是要下到马路上去,没想到他穿过马路往对面山上去了。“他要去哪里啊?”她问。
“你也不知道?”宋子祺说。
“我怎么会知道。”
宋子祺端着饭碗走进厨房:“奶奶,晚上吃什么菜呀?”他坐到餐桌边,不等奶奶说话就不客气地动手夹菜。
“奶奶,林束往对面山上去了。”何荷走进来说。
“让他去吧。”奶奶说。
“你怎么不担心啊,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山上。”
“没事的,丢不了。”
“他是不是去打猎啊?”宋子祺说
“他不认识路吧?他也没手电筒啊?那什么东西打猎?”何荷继续唠叨。
到晚上睡觉前,林束还是没有回来。何荷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再看看对面房间的奶奶,睡得正香,都能听到她打呼噜的声音。何荷突然有点把握不准奶奶对林束的态度了。自己要是一个人去了哪里她不知道,这么晚也没回家,奶奶一定都急疯了,一定会让宋子祺帮她满世界的找。林束到现在都没回来,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竟然一点也不担心,都没有多问一句,早早的就睡了,还睡得那么踏实。何荷突然感慨,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看奶奶平时对林束挺好的,还以为她是真心疼林束呢,没想到是这样。这也不能怪奶奶,她只是替林束难过。唯一的爷爷去世了,找到这边来以为找到了亲人,可是还是被当成外人,奶奶对他的关心都比不上对自己的百分之一。没有家人就是这个样子吗?到哪里都孤孤单单,没有人关心。林束真的好可怜。
林束走在路上,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了下鼻子,右手拿着的手电筒照射出来的光随着他的动作摆向路边灌木丛。幸好上次去街上的时候买了个手电筒,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不光手电筒,他还买了一把方便随身携带的折叠刀,一些紧急医药用品。他今天是出来追踪昨晚上的那股怪风的,昨晚上那股风就是沿着这个方向逃走的。他也想白天来,但白天要干活,没时间,只好晚上来了。等干完活在来的花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那时那股风的气息就更难找了。
他穿过梯田,又穿过两个山头,一无所获。茂密的丛林一片漆黑,一些虫子萦绕在手电光周围。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十一点多钟了,手机信号都没有了。一阵山风吹来,他仔细分辨其中的味道。没有,没有昨天那个气息。他决定回去,明天再继续找。明天白天还要去地里干活,不能弄得太晚。虽然那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一整天赶下来还是需要体力的。
他本来以为下山会很快的,但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又迷路了,最后他是从屋后那条路回到的家里,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
何荷早上醒来一分钟也没赖床,爬起来就去看林束的房间。林束的房门开着,看来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林束也正好从房间出来往厨房走。
“早。”林束打招呼。
“你昨晚上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何荷问。
“去山上了,回来挺晚的。”
“大晚上你去山上干嘛?”
“去找东西。”
“找什么?你不会是真的在打猎吧?”
林束犹豫了会说:“算是吧。”
吃过早饭,林束和何荷先去地里,奶奶在家喂了鸡鸭再去。他们两刚走出院子,何荷突然觉得肚子痛,就让林束先走,她回去上个厕所。林束沿着大路来到昨天干活的那块地所在的山头下,抬头向上看。他可以肯定昨天下午就是在这个山头干活,但是具体在哪块地他不是很能肯定,这些地在他看来都差不多。他深吸口气,抬脚往上面走,探过三块地后,在一块地里面停下。就是这了,他可以肯定。他高兴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始干活。
何荷最后和奶奶一块来的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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