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开始燥热起来,转眼就到了学期末,黎愿忙于应付期末考也就渐渐遗忘了那日在颂春居内的不愉快。
关序南像是也堆积了郁气,或者是认为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总之再也没联系过她。这样也好,黎愿想,本就该如此。
趁着期末结束的空隙,黎愿终于将上次买的表送给了段淮川。段淮川很是高兴,立马就拆开来戴在手上,“黎姐姐的眼光真好,这个款式我很喜欢。”他的眼里全是笑意,黎愿也被他感染了,唇角微弯,“你喜欢就好,还没谢过你这几次的照顾,开学了再请你吃饭。”
原本定的科联的实习被关序南搅黄了,他所说的关氏的实习合同黎愿也没见着,眼下只能先回港城去了。
下午五点的机票,黎愿两点半午睡起来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或许是对回港岛并没有什么期待,所以连行李也收拾得乱糟糟的,就如同她的心绪一般。近两个月的假期,黎愿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点的时候黎愿终于拉着粉白色的行李箱出门,她一边核对着手机里的机票信息,一边切出软件准备打车,不期然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款式是她所熟悉的,常在麓园的鞋柜里看见很多双一模一样的,关序南好似很钟爱这个款式。
行李箱的轮子不再转动,黎愿捏着拉杆的手又紧了紧,她迅速调整了脸上的神态,才抬头望向来人。
一个多月不见,关序南仍旧像是初次见面那般,依然是黑色的高定西装,服帖工整的衬衫扣到了最后一粒扣子,他一只手还夹着烟,烟雾从身侧升起,另一只手随性地插在兜里。脸上的神情带着点漫不经心,唇角微微勾起,眸中笑意分明,“去哪儿啊,黎黎。”
仿佛像是一个多月未见的距离和生疏从不曾存在般,黎愿突然觉得,关序南不是没有情意,而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镜花水月的东西。
更好笑了些,黎愿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天真,竟然妄图跟一个内心一片荒芜的人祈求爱意。这样想着,黎愿便也笑出了声,一双桃花眼里全是嘲讽的笑意,“关总,真是好久不见啊。”
左手自然地接过黎愿手中的行李箱,又随手将烟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关序南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白色的烟云浮过高挺的鼻梁,他才抬眼看向黎愿,“去哪儿?”
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一身矜贵的关序南和她站在一起注定是引人注目的,黎愿不想被围观,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机场,先出去吧。”
穿着黑色鱼骨抹胸的后背上,蝴蝶骨在长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黑色渐变翻边牛仔裤衬得黎愿腰臀比惊人,纤腰上两个腰窝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白皙的手臂垮了个样式简单的金属链条包,黎愿一如既往的高冷,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也不顾及身后的关序南是否跟得上。
轮子滚动的声音一直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黎愿的心里添了几分烦躁,关序南这是什么意思,想起她了,就来逗弄一下;想不起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联系一次。
对,是她贪心,想要更进一步,可关序南这样吊着她做什么,好玩吗?
走到迈巴赫车门前,黎愿才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关序南就停在她身后,一手搭在拉杆上,姿态闲散地站着,粉白色行李箱和黑色的高定西装并不协调,可黎愿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尴尬的神色,反而是微仰着下巴,矜贵地开了口,“怎么不进去?”
他又低头瞧了瞧箱子,调侃道:“难道怕我拐了你的箱子跑了?”
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却给自己拎着行李箱的样子,黎愿好歹是顺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不到片刻车窗降下来,露出黎愿泛着笑意的小脸,两只小手扒在窗边,食指指着他手中的行李箱,语气矫揉造作,“要轻一点点哦,我的行李箱很宝贵的,谢谢尊贵的关家三少。”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关序南那张俊脸关在车窗外。
过了一会儿,才见关序南打开车门进来,他一坐下车内的空间立马变得逼仄了起来,黎愿不自在地往窗边靠去,余光里瞧见关序南一直在用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仔仔细细地连指甲边缘也不放过。
其实关序南确实长得挺好,一张骨相立体的脸无可挑剔,窄腰健硕,背部宽厚,长腿随意地分开放着,就连拿着湿巾的手都充满了性张力。
“很好看?”醇厚的嗓音在黎愿耳边响起,酥麻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耳朵,她伸手捏了捏,微微有些发热。
不曾想会被关序南抓到她在偷看,黎愿干脆转过来正大光明地看,上下打量一眼,又在某个部位特意停留一下,挑了挑眉,“确实好看,不过,看多了也就那样吧。”
“是吗?”掌心里的湿巾被随手扔进车内的垃圾桶,他又取出一张继续刚才的动作,仿佛他的手是世间最昂贵的工艺品,需要精心呵护。
车子还未启动,黎愿往驾驶位望去,“司机呢?代助呢?怎么还不走?”前面空无一人,难不成关序南还要亲自开车送她?
工作的时候都是司机和代助一起,只有在他私人的时间里他才会自己开车,而且多数开的都是高调的跑车,像这辆迈巴赫不过是他众多工作车中的一辆,想来今天也是去哪里谈事完了才顺带来抓她。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车内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听见他扔下湿巾的声音,黎愿回头望去,却见关序南按下了车内的挡板,空间一下子变得密闭起来。
黎愿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却被关序南一把拉了过去,车门上锁声传来,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黎黎,”关序南低哑的声音传来,擦试过很多遍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冷冽的气息强势地涌入黎愿的感官,“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