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们感到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刚刚还好端端的颖姐,竟莫名其妙的滑了胎。
好在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椒爱海王和小老弟两人也在。于是留下小老弟看店,我们三个着急忙慌的叫了救护车,一同陪着颖姐往医院赶去。
路上我无意间摸到了颖姐的脉搏,重瞳也蓦的翻了一下,可我越摸越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她的脉象很是平稳,就算整个人看起来比较虚弱,可是底子却特别的结实。
而且她肾气充盈、肾精十足,压根就不可能有滑胎的症状。
须知,男主肾阳、女主肾阴,只有肾阴虚浮、肾气贫弱之人,才有可能导致滑胎。
可她的下身又分明流出了一摊鲜血,正是滑胎的表现,若非受到外力重击,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征兆。
然而刚刚我们一直陪在她身边,也没见到她撞到什么东西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聪明的话渐渐浮现在心头,“两年多,十来个小媳妇儿,就没一个安然剩下宝宝的。”
我心头不禁猛地一颤,莫不是......她也受到了老街邪乎事的影响?
救护车开的很快,没多久的功夫就到了产院。
跑完住院手续之后,颖姐已经被送到急诊室里去了。
我们这么多人搁这呆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椒爱海王自告奋勇的在医院里守着,让我跟大聪明先回店里。
没办法,生意不能扔,况且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我俩又帮不上忙,只能这么办了。
回程的途中,我想起颖姐对我的好,心里面闷着气,一边走一边骂。
“他娘个蛋的,老街都邪乎成这样了,那些商户脑袋都有泡吗,非得搁一棵树上吊死?”
大聪明看我义愤填膺的模样,跟我说了点现实。
“大哥,咱们得赚钱吃饭啊,你是不是不清楚,现在老了大型商场都黄铺了,就老街还一直风风火火的,挺多拖家带口的不搁老街干都能饿死,你信不?”
他这话瞬间给我撅成瘪茄子了。
想来也是,我这刚来社会闯荡没几天,上来就得了十万块,哪有资格说这说那的,那不纯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这事就没人跟老街管理层反应吗?就这么放着不管,有罪自己受着?”
瞅我这副怨声载道的模样,大聪明也彻底没辙了,思虑许久之后,这才把自己知道的秘密一股脑倒出来。
一开始确实有人跟公司反应,但公司方面怕影响不好,都将这些事给压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可后来,邪乎事的影响渐渐扩大,找上门的商户也越来越多,公司抵不住压力,这才勉为其难的请了个高人。
据说那是个道士,很有两把刷子,趁着下班没啥人的时候,在老街里面又贴符箓、又步罡决的,反正好一个忙活。
他手里还拿着个罗盘,口中念念有词、步罡拜祷,没一会儿的功夫罗盘指针就飞转了起来,很快便锁定了根源。
他又拿了一柄桃木剑,踏着罡步跳了一会儿。
紧接着,发符、烧檄、打令,诸多手段一齐施展过后,用剑尖凌空那么一点,竟在空白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当时有几个人去看了,都被惊的目瞪口呆,一个个直夸这个道士厉害。
甚至在他们还隐约瞅见个鬼影,在熊熊大火之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随着大火燃尽,鬼影也消散不见,就在刚刚着火的地方猛地升起一股黑烟,被那道士用贴满符箓的黄袋子给收了。
做完这一切,那道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大家保证。
“那邪祟已经被贫道给收了,自此以后风清气正,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事发生!”
这一通流程坐下来,大家也都安生了,再也没人提过这回事。
我赶忙又问,“那后来呢?做完这些有效果没?之后老街还有邪乎事吗?”
大聪明摇摇头,身体冷不丁的哆嗦了下。
“有个屁的效果!就特么好两天半,没多少功夫就又回旋了。你没瞅见老街现在都没小媳妇儿啦,不是未婚的姑娘就是上了岁数的大姨,谁再傻还能上杆子往里搭人命啊!”
他又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了这么个话,“我哥就是老街总公司里面的,听他说上面早就知道这地方犯邪乎。但似乎压根就没人在乎过,就像任由这些事情发展一样。”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的,实在想不出个道道,更不明白为啥老街管理层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商户们过得安稳,不会给他们创造更多的利益吗。
哎,但愿颖姐能平安顺利,保住肚子里的胎儿吧。
回到了卷饼摊,我俩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不过瞅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着商场里满满的烟火气,我心里面多少好受了点。
也许颖姐的事是我多想了呢?毕竟她每个月只来一次,就算真有邪乎的也沾染不了多少。
而且据大聪明说,老街里面的小媳妇儿怀胎没有超过六个月的,她这都快足月临盆了,应该跟邪乎事不沾边。
就这么干了一天,我俩都累废了,赶紧坐在凳子上歇口气。
突然,大聪明竟眼神暧昧的瞅着我,都给我瞅毛了。
我赶紧往后退了退,“干啥玩意啊,你被色鬼上身了啊,大母0?”
他被我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
这在咱们这有个讲究,说是谈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候容易被沾上,吐几口唾沫就能好。
他又换了一副神色,狐疑的凑到我跟前。
“我觉得你不对劲啊,咋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呢,你是不是会点什么?”
反正忙了一天我也无聊,正好跟他装个犊子玩玩,于是整出一副高人的牌面,神秘兮兮的回道:“你都看出来了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出马仙!”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不信,我真不信,要不你给我露两手瞧瞧?”
这让我为了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我知道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出马仙不假,可除了重瞳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耐,一切的一切都是随着重瞳翻上,脑海里自然而来的灵感。
现在要我给他露两手,我也得会才行啊,总不能扒开眼皮给他瞧瞧这重瞳吧,它再不翻上来咋整。
不过,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不露两手也说不过去。
于是乎我准备瞎猫碰碰死耗子,给他来个现场招魂!
一来这事基本不可能成,最多就是玄玄乎乎的做个样子。
二来这事一旦成了,我正可以问问那招来的魂魄,老街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一听到‘招魂’两个字,大聪明眼睛都亮了,不可置信的眨巴了两下,连说话都磕巴了,“兄弟,你、你真会啊!”
我点点头,也不废话,当即拿起纸笔,歪七扭八的写了一个大大的‘魂’字,又在四周画上几朵莲花,当做一个简单的符箓。
写‘魂’字的时候倒挺平常的,心里没啥感应。
可在画莲花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不咋听使唤了,画的那是又漂亮又好看,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画完之后,我将符箓用两根手指夹住,闭着眼睛用心感应,旋即一道咒文脱口而出,“唵枳南曩哇婆细地哩地哩吽......”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咒,后来白娘告诉我,这叫破地狱真言,乃是佛门密宗的。
随着咒文一遍遍的念出,愿力也在一遍遍的加深,不知念了多少遍,我突然感觉到纸张上传来一股炙热。
几乎与此同时,身边也刮起了阵阵阴风。
虽说我一直闭着眼睛,可就是能隐约看到,我的身边已经影影绰绰的围了好几个人,正虚浮的‘走’在地上,就围着符箓转圈。
忽然,纸张炙热加剧,竟无火自燃了起来。
那些人影也随之变得凝实,一个个苍白可怖的脸也渐渐浮现了出来......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万没料到‘招魂’竟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我想停下,可事情已经开始不受我的控制了!
只见那些虚影已经死死抓住了我的双手,一个个直视着我,露出无比的贪婪!
就在这时,白娘突然显化,上来就给我个脑瓢,“瞎整什么玩意,找死啊!”
我想解释,可我的嘴却根本动不了!
她又瞪了我两眼,还踹了我一脚,随后用那犹如葱白的手指在符箓上轻轻一划,立时断成两截。
待得另半张符箓燃尽,群鬼哀嚎着消散,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我长喘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可心里却还是‘呼通呼通’跳个不停。
等到睁开眼时,却又看见了无比骇人的一幕。
只见大聪明满脸惊恐的抱着我,跟个树袋熊似的,一张大嘴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都快给我恶心吐了!
可我刚想给他抖落下来,张哥却突然闯进了店里。
他结结实实的愣了两秒,旋即一拍大腿。
“唉呀妈呀,来的不是时候哇,还是你们小年轻厉害,玩的就是花......”
我瞅瞅他,又瞅瞅大聪明,有点欲哭无泪。
这他娘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我觉得他有点奇怪,尤其他的目光中,除了讪笑之外,还多了几分异样。
难不成他真有点断袖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