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张哥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他目光里的几分异样,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匆匆收拾完店铺以后,我跟大聪明回到了家,往床上一趟,感觉天旋地转的。
本来以为自己能睡个安稳觉,可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装着一堆破事。
尤其回想起张哥看我的那个眼神,总感觉还夹杂着几分贪婪,莫不是看到了我的重瞳?
这给我吓得一激灵,再也睡不着了。
别看我现在又会看病又会招鬼的,白娘偶尔还能在心底里提点我两句,但我心里清楚,我自己就是小白人,啥也不会,这一切都是重瞳的功劳。
说白了,这重瞳就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宝贝。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要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人看出来,动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那我岂不是危险了?
但我想了想,又觉得是我自己多虑了。
毕竟从古至今,真材实料的出马仙都是极度稀缺的人才,十里八村也未必出那么一个。
张哥要是真有本事能看出我左眼重瞳的妙用,他还在老街里当个苦哈哈的经理干啥,直接给人看病查事,岂不是更好?
谁都知道,现在这行赚的特别多,是人是狗都想往里挤,以前都是仙家下山抓弟马,现在乃是弟马上山抓老仙。
至于他拍我肩膀之后,留下了几分阴冷,我猜应该是他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传到了我身上吧。
想到这里我彻底放下了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网购了一副隐形眼镜,小心驶得万年船。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我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来到了一处仙境。
这里似乎有山、有水、有树、有兽,只不过全都被条条瑞气遮挡住了,只能看到迷茫的一片。
再往深处看去,就只剩下道道金光,闪烁夺目了。
我又使劲往前走了走,只见瑞气越来越重,犹如重重浓雾一般将我围绕起来,难进分毫。
忽然,我瞅见一个绝美的身影,正穿着一袭薄纱白袍,附身采摘着花朵。
白袍虽宽,却遮挡不住她玲珑的曲线,白纱虽简,却反衬出她无与伦比的仙气。
此女容姿绝丽、秀美绝伦,简直盖过了所有的明星大腕。
再加上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更在那份出尘绝艳的仙气上,平添了一分少女的俏皮。
不过她一见到我就板起了脸来,甚至还挂上了几分怒容,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我则贱兮兮的走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唉我去,白娘,你咋也在啊!这是哪啊?”
白娘冷冰冰的,连看都没看我,兀自摆弄着花朵,“这是我住的地方,你说我为啥在?”
我有点纳闷,“你住的地方?那我咋过来了?再说为啥你不爱搭理我啊,咱俩不是拜过天地合过八字的夫妻吗,咋我平时唠嗑你都不回应呢?”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给她问恼了,“其它问题自己想去,至于我不爱搭理你,你也自己好好想想!”
讲到这我更纳闷了,咋这仙家跟椒爱海王处的那些小女生一样,生气了啥也不说净让人猜,我要是能猜到还用问你啊!
我自己搁那小声嘟囔着,没成想竟被她给听见了。
她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单手扭着我的耳朵,给我疼的龇牙咧嘴。
“疼疼疼,你轻着点,你们仙家也爱打老头子?”
她被我气的脸都红了,又照我屁股狠踹两下,这才放手。
“我问你,这段日子你个狼心狗肺的在老街打工,是不是有事没事就跟那个卖锅包肉的小姑娘眉来眼去的?前些天你瞅的眼睛都直了,看人家处对象了还难过了一阵,是也不是?”
听她说的振振有词,我心里大呼,“完了,被发现了!”
都怪我平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没成想这仙家就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到罢了。
现在我被她抓住了把柄,这可咋狡辩啊!
见我半天不说话,她掐着腰,着实气了好一阵。
不过,她终究是我家大媳妇儿,最是心疼我,兀自气了一会儿话头便软了。
“其实也不是我不理你,许多路都需要你自己走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现在能耐不够、修为不足,所以我只能负责你的安全,等你什么时候修行好了,我自然会天天陪着你,成全咱们的夫妻情分。”
话说到这,我感动的跟个什么似的。
看来是我错怪她了,不是人家不爱搭理我,是我自己能耐不够啊。
不过,瞅着她凹凸有致、玲珑剔透的身材,我忽然有点想入非非。
尤其这‘成全夫妻情分’几个字,岂不是意味着......嗯哼?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这处好山好水的仙境拉回到了现实。
我赶忙接听电话,只听椒爱海王无比着急的说,“快过来,颖姐疯了!”
“什么?疯了!”
我当即愣了两秒,大脑里一片空白,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我也没叫醒大聪明和小老弟,自己一个人穿上衣服就往产院里赶。
刚到了地方,就见病房外面,一个四十左右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在煲电话粥。
顺路一听,类似于‘宝宝’、‘亲爱的’等肉麻词汇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差点给我恶心吐了。
我心说,这男的是没处过对象吗,咋这么肉麻兮兮的,真是中年夫妻亲一口,恶梦也能做半宿,这也太膈应人了。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的推开病房。
此时颖姐已经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几张现金和一个破破烂烂的果篮。
看得出她的气色很不好,手腕子上也有几处淤青,应该是刚刚发疯挣扎所致。
我小声问椒爱海王,“发生什么事了?颖姐咋突然疯了呢?”
他给我拉到一边,指着门外,“你进来的时候,瞅见个中年男人没有?”
我点点头,“看见了啊,正在那打电话呢,那人挺恶心的,一口一个宝宝的叫着。”
他气的跺了跺脚,“你知道那是谁不?那是颖姐的老头子,正儿八经的丈夫!”
“什么?”
我有点没闹明白,既然是颖姐的丈夫,那他给谁打电话暧昧呢?
随后椒爱海王跟我说了这么个事。
本来经过治疗之后,颖姐情况挺稳定的,大夫说孩子还能保住,注意休息,情绪别太激动就没啥事。
结果当天晚上,她老头子就提溜着果篮进来了,直接往床头柜上扔了五百块钱,啥话都没说,当着颖姐的面就给小三打电话,这才给颖姐气成了这副样子。
就连颖姐疯了他都没管,全程搁一旁站着,还比不上隔壁屋的陌生人,最起码人家心眼好,还知道上来扶着点。
讲真,我听到这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
颖姐多好个人啊,不仅没嫌弃我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还给我工作、给我买衣服穿,就这样媳妇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他么狗娘养的死渣男,居然当着颖姐的面给小三煲电话粥,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闻不问,简直丧良心!
我也没惯病,开门就是一记冲拳,直往那男的脸上招呼,瞬间给他打个趔趄。
那男的懵了,满脸冒泡的盯着我,“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干死你!死渣男,呸!”
说着,我又抡起拳头往他脸上招呼,给他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甩了甩拳头,回头看了椒爱海王一眼,“就这王八犊子,你不揍他留着他啊!”
椒爱海王摇摇头,“你还是年轻,人颖姐自家事,咱们外人不好管啊。而且你看他那眼神,将来说不准要报复你。”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管他呢,再来我再干他!”
许是我这闹得动静有点大,颖姐又发起了疯病,死命的跪在地上磕头,就跟面前有人似的,一个劲的哭喊。
“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可我往她面前一瞅,那里空荡荡的,啥玩意也没有啊,
而且她力气特别大,我跟椒爱海王两人,再加三个护士都拦不住,没一会儿的功夫,脑袋上就磕出个血印。
这时,我左眼重瞳猛地翻了上来,隐约见得颖姐的面前站着好几个虚影,全都在那阴森的诡笑。
更骇人的是,另有几个虚影,正把手伸进了颖姐的肚子里,拽着快要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