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黑间没什么人,由于我们提前收到的消息,我连同着清道夫们都严阵以待。”两人换了张桌子,萧梦珂回忆,白歌在对面拿着笔记本录入萧梦珂的目前讲述的信息。
“没什么问题。”白歌点点头,此刻又何尝不是一场审问。
“十点整,有人坐电梯下来了,我们开始警惕来人。”萧梦珂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在如梦萦般混沌着自己的思维。
“你做了什么措施。”白歌抬起头,对上萧梦珂的眼睛,她那微微透着紫色的眸子代表了她的序列。
“我准备好了域的钥匙,如果来者不善,我打算直接将其拖入我的域中。”
序列—造梦师,幻境精神类序列对天灾虽然微乎其微,但也能——
“梦珂,你的域对同等阶的有作用,面对天灾无疑是自杀式的袭击。”
起到一些拖延作用。
“拖延时间就够了。”萧梦珂自嘲的笑了一声,似乎自己在尺寸放到天灾之间的棋盘间,都算不上有分量的棋子
“……好,也没问题。”白歌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萧梦珂的眼神听着她此刻有分量的话语,也只能点点头,屏幕对面,萧梦珂看不见的,是她冷淡的眼神。“清道夫做了什么措施。”
“他们把手中的枪械,和能操纵的所有武器都对准了电梯缓缓敞开的门,那个男人。叫……”萧梦珂皱着眉头思考时,白歌波澜不惊的面容下也有些不安悄然生根,她发现自己第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可白歌明明记得这场谈话刚刚提及了这个人的名字。
“叫诸葛泽。”白歌寻找到了半天,终于在屏幕上找到了录入的内容,刚刚说完随即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失血过多,劳累过度都能成为借口,可偏偏这个时间,就让人不得不想多些,是不是因为刚刚提及了八费名字
“对,是他。”萧梦珂点点头。“我应该是认识他,和他寒暄了两句,不只是我,清道夫看见他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似的放下了武器,而后他趁我不注意说了一些话,我就没有意识了,在这醒来,醒来见到的是你。”
“也没有什么问题,尽管在监控中,你是自己自愿离开,然后独自开车回来的。”
白歌冷冰冰的诉说着事实,诚然,她也无法判断萧梦珂口中话语的真假,毕竟,她手中一落子,无数的士兵与生命就要为执棋人付出代价。
她只知道,监视器里,他当着她的面,轻易地将那两个清道夫的士兵杀死。
“一定是……”萧梦珂想说出刚刚听到的男人的名字,却卡住了,换了个称谓。“一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他的阴谋。”
“他是谁。”
紧接着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打破沉默的,是白歌的怒音。
“他,他,他是那个从我身边经过的男人。”萧梦珂抓着自己的发丝末端,嘴唇咬的发红。
“告诉我他的名字。萧梦珂。”白歌用手拍着桌子,整个塑木制的桌面生出裂隙,延伸至萧梦珂面前。
“我不知道。”萧梦珂有些恐惧的晃着脑袋,脸色惨白。
“你知道的,他的名字就在你的口中,是你的身体在本能的畏惧,你在畏惧,你在害怕,你在逃避,你在麻木着自己,你说你不知道,可就是那个你不知道的人,从你的身边经过,将五百个黑间的清道夫尽数杀死。”白歌说着,怒音又带着一丝蛊惑性,她贴着萧梦珂的额头,手扶住她的肩膀。
“那时候,也是一个你不知道的人,你叫喊不出名字的人,轻轻的掠过了你,带走了萧雅的生命。”
“命”字由白歌断了一会,然后轻轻出口,而冷汗直冒的萧梦珂双手抱头,大口大口的喘息,可似乎吸进肺腔里的不是空气,也没有什么养分,她的脸色在逐渐的趋于红紫。
“他叫,他叫——”萧梦珂双手攥拳,牙齿压着嘴唇,仇恨压倒恐惧。
“诸葛泽。”
“诸葛泽是谁。”萧梦珂说完这个问题就已晕倒,白歌听完那个名字后,点了点头,看着晕倒的萧梦珂又皱起了眉头,或许自己的方法有点激烈了。
白歌的气息不知何时也乱了几分,又咳两声,她轻轻放下萧梦珂,找一件不沾血的衣服给已经精疲力竭的她盖上。
自己独步来到窗前,正午的床,充斥着旺盛的光,光锁在高楼之间折射,萦绕着整个南城,从最高处眺望,自然是这些景色,可在玻璃幕墙,高楼之下呢。
白歌又咳几声,这次似乎严重些,她面前扶着窗台站立,还未洗净着血痕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她在摸索着,摸索着前路,可从口袋里拿出时,手空空如也。
一切都空空如也。
“这已经是最后一根了。”姚天临手指从口袋里捏出最后一只皱巴巴的香烟。之前他是个皱巴巴的烟盒的,可后来那个皱巴巴的盒子总是给自己太多不切实际的妄想,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次机会,可如今,只有这么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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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也够了,男人靠着栏杆,双手从栏杆的一边穿梭过来。
“阿诗,给我点上。”男人嘴里叼着那根刚刚皱巴巴的,如今被捋的笔直的烟,朝着面前正走向自己的女人说道。
“你,又抽……”余诗看着吊儿郎当的男人有些生气,可看着男人那一脸傻笑加享受的表情又心软下来。“你哪来这么多支烟。”
“你猜。”男人嘴角轻轻勾起,朝着女人笑了笑。
“最后一根?”女人尝试性的猜测,顺便从男人手中接过打火石,为他点燃最后一根香烟。
“对喽……爽。”男人深吸一口,朝着头顶光秃秃的山洞岩石壁龛大喊着,声音自背后的空洞回荡。
“天临,这真是最后一根烟了吧。”女人看着不在乎的男人,神情有些复杂。
“是啊,最后一根。”男人吐出一团烟雾,有些滑稽的扭着脖子,将整个身子翻过来。“烟抽完了,命也快没了。”
姚天临望着那空荡的不着边际的洞,视野随着洞内的黑暗延伸,延伸到的是更深邃的黑暗,他苦笑一声,把烟头丢尽了面前的深渊。
“该走了,阿诗。”姚天临起身,拍了拍余诗的肩膀,目光顺着她的眼睛看的方向来时的甬道。
铁网与钢构组成的框架支撑着包括自己脚下的整个平台,往上是那些冷色调的指示灯,散着充满冷意与恶寒的光亮,往下是地下自然的碎石与杂土,一切早已看腻的景致,只让人感到厌烦。
“阿诗,你在想什么。”男人轻轻从后方将女人揽住,顺着她的视野,看到的只是这些烂透了的景致,可不知道为何,女人的神情莫名伤感。
不是平日那种枯燥工作的烦闷与抱怨,事实上女人也很少露出那种表情,是一种悸动,具有感染力的悸动,莫名庞大的悲伤在女人的眼睛里流转。
“在想小诗嘛。他会有人照顾的,尽管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男人说完叹了口气,可看见女人的悲伤没有动容就知道她所思不在这里,渐渐的,姚天临也体会到了,那是真正的,浑身颤抖的,来自灵魂的悲伤。
“我们出去看看吧,天临。”
“好。我先去隔壁拿防护……”男人在答应之后正要安排些出行的计划,却发现女人已向着相反的方向脱离男人的怀抱。男人立马跟上去,“现在他们说外边很危险,我们还是。”
“你会有办法的是吧,天临。”女人平静又有些哀求的语气感染着男人,男人轻轻的笑了笑,挥了挥手,崭新的防护服就出现在两人身上,好像神奇的魔术
不,是魔法。男人与女人来到洞臂,脚下的钢铁骨架也到了尽头,随后男人再一挥手,一道门赫然出现在坚硬的石壁上,还带着两节辅梯。
序列—空想家,真正的四阶升华者姚天临,几乎可以在最大的限度上改变事物的存在与性质。
但——
“天临,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多变几包烟呢。”
女人在门前驻足,冷不丁的问了姚天临这样一句话。
姚天临摇了摇头,看向面前昏黄色的旷野,星星点点漫在昼月下的枯树与风滚草之间,构成梦幻的戈壁。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纵使我用那些炼金材料整出一包香烟,一个男人,为了抽烟半夜去买烟,或是找别人讨要一支烟,找别人借支烟,找他人借个火,这些过程都体会不到了。”姚天临自顾自的说着,头看向上方那裂了缝隙的月,嘴还是没停下。“慢慢的,烟想什么时候抽就什么时候抽,没有任何阻碍和条件,什么牌子的烟随随便便都轻松变来,那烟还真的有意义吗。”
“确实没有意义,就和序列—司命一样,它驱使我来到这,观察着时晴时月的昏幕。”
余诗轻轻说着,手中产生一簇流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余诗往前行着,男人没有说话,踏入黄昏之乡。
他们两个人影子渐渐模糊在姚诗的视线里。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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