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推开了略感沉重的门,许是临近了噬声者巡视的时间点,整个甬道开始发出强烈刺耳的警报声,自己在这种声势下,转了几个瞬间,到了役海中的灯塔前。
并没有役海,也没有灯塔,空荡的十字通路,只余她一人,独立在那,凝视着被光覆没的尽头。
“他们还没到吗。”姚诗有些急切,目前还剩下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如果再拖延一会的话,要么他们就会被关在噬声者的房间里,要么他们即使出来了,也没时间转移,被巡视的噬声者逮到。
“查尔斯,他们还没来,我们不必再等了。”诺伊尔缓缓地说道,可前三个字就让姚诗如临大敌,诺伊尔使用权能的副作用?怎么她也开始神神叨叨,胡言乱语。
“听着,诺伊尔,我不知道你现在遭遇了什么,你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要记住你叫诺伊尔,我叫姚诗,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里,还有一分钟,一分钟你要是不清醒过来的话”这种时候,姚诗只能尽可能的去拨正面前女孩的精神。有限的时间里,只能给看起来有些迷糊的诺伊尔强加些设定,希望能起到些作用。
“好的,查尔斯,你等待那些人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吗?”诺伊尔虽然话说的奇怪,可手中的水膜却丝毫没减弱,其范围肉眼可见的增大,姚诗甚至能从刺耳的警报声中幻听到海浪的声音。
“不,我是要拯救他们。”姚诗没有否认自己是查尔斯,这个时候暂且当诺伊尔被什么错乱了记忆,但姚诗依稀学过,面对精神记忆有问题的人,先顺着他们的思路进行一段时间,虽然可能会加深他们的病情,但在短期内能建立一个良好的沟通。
“查尔斯,你变了,你为了诺伊娜可是将半巴比伦整个岛的人屠戮殆尽。”水膜的范围还在增大,姚诗甚至能看到远方船只到港的汽笛声,同时,也感知到了,在光矢尽头,噬声者的存在。
“没时间了,先走吧。”看着有些呆滞的诺伊尔,姚诗没什么办法,先一把拉着诺伊尔向自己先前探索完的安全屋跑去,若是他们几人去的同一房间,姚诗与诺伊尔直接进去,几人合力对付一只,可现在诺伊尔这种状态,只能本着但愿他们几人所在的房间内,噬声者并没有出动的绥靖想法——
逃跑,可耻的逃跑,姚诗不知道诺伊尔在此遭遇了什么存在,记忆,乃至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转眼看一眼她,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使平日里的冷与清也毁了十分,似乎她那火红的长发簇成的流火正在被熄灭。
还剩九秒,姚诗到了那唯一的房间前,开门,开门,刚刚那化身甲胄就能推开的门,如今即使用触刃劈砍纹丝不动,而姚诗已经用余光窥见了噬声者向着中央甬道袭来。
好在姚诗还有一把钥匙与一把手枪,手枪会对准自己该死的心脏,钥匙会打开该死的门。
门开了。
白歌径直走入空气有些污浊的办公室,掠过把头埋在桌上的杨冰和朱之,别有深意的瞅了一眼两人紧贴的发簇,再经过仰头瘫在椅子上的萧梦珂,继续向前去,是还在死死地用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屏幕的方以智,白歌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看他那专注的神情,暂时放弃了,最后来到窗前,把那晦涩昏暗的源头,整面窗到帘布拉开,刺眼的光将房间里疲惫与昏沉消磨。
“方以智,你该休息了。”白歌似乎是带着怒气,虽是与平日里相近的话语,但覆着皮质手套的手指轻轻敲向方以智的桌子,眼神示意着对面无人的休息室。
“我……好的。”方以智其实早已注意到来者,但她几乎不管及自己,自己只要处理好监控与善后工作就好了,但显然白歌今天带了什么情绪,自己也确实有些累了,现在没那个必要和自己的上司冲突。方以智点点头,拿上桌上的手机,朝着休息室离开了。
“休息够了没,看好监狱,那里是下一个目标。”白歌坐在萧梦珂的椅子旁,对着杨冰朱之说道。她无法对这俩人生出什么怨气,毕他们的牺牲某种意义上已经够多了,可有些事的发生让自己无法忍受。
显然,无法忍受的目标是自己身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萧梦珂,看着杨冰朱之一脸迷茫的离开,办公室的门轻轻关闭,萧梦珂把整个身子尽可能的往自己的椅子里缩。
“我不怪你。”白歌率先开口,她脱下了皮质的手套,干涸的血锈离开手套时,掉落成尘灰,白歌轻咳两声。“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人。”
“我见到了什么人。”萧梦珂作为白歌一段时间的室友,倒是习惯了白歌浑身带血负伤的情形,但她口中的话语让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头脑。
“那你为什么独自离开“黑间”,导致现在黑间里的首脑受到重创。”白歌着重强调了黑间两字,几乎是以刀剑似的目光将萧梦珂拷打。
“黑间,黑间。”萧梦珂念叨了两声,随即皱眉抿嘴,汗水近乎是瞬间就从额头滴落,她忽然发疯似的看向自己的手指,一枚戒指,一枚精致的银戒在自己手指上,与其他形式的戒指不同的是,微小的尖刺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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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萧梦珂整个人就近乎由瘫坐变成了被囚禁在椅子上的瘫痪姿势,不能行动,她两手捂住额头,神情极度难堪。
白歌试图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可不受控的咳嗽,她的汗水伴随着自己的血一齐滴落。
瞎子找上瘸子,一个都不能跑。
白歌扶着桌子沉默的起身,向后走去,方向办公室另一端的茶室。
兼医务室。
此刻显然并不是个离开的好时机,毕竟萧梦珂就在那,陷入记忆反复的折磨,此刻精神上的痛苦往往比肉体更加让人难堪
白歌最后一眼望向她时,她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数支针剂,往胳膊上推入。
可白歌也没办法,她现在需要救治,白歌身上那凋零的气息开始弥漫,凋零,女娲序列的最大克星,生命力越强效用越大,多么旺盛的生命力即要多么强大的腐败;白歌需要冷静,白歌明白萧梦珂即使看着那个神秘的“l”,将黑间的看守一个一个放倒也熟视无睹,只是她中了计谋,她不是自己在循环的遗境中看到的那个背叛自己父亲的内鬼;白歌还需要思考,猜测那该死的,一不注意就能将整座城市毁灭天灾下一步的方向如何。
从医务室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无比冷静的萧梦珂,此刻的她眼神里充满了落魄,那散落的针管似乎代表了她已经找回那遗失的记忆。
“你怎么样。”白歌捂着缠着绷带的左臂,缓缓坐下,剧烈的痛感让女孩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轻哼一声。
“有人篡改了我的记忆。”萧梦珂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似乎在找角度将其褪下。
“谁。”白歌下意识的问道。
“天灾。”萧梦珂几乎是咬着牙说出那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
“这枚戒指是刺朝着我的血肉的,而如今这里只有空合的伤口,没有那密密麻麻的尖刺。”
萧梦珂举起自己褪下戒指的手指,上边那奇怪的血肉让人感到恶寒,她抬头看向一直在凝视着自己的白歌,眼神中有懊悔,有畏惧,有犹豫,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自己的舍友,兼老大解释这件荒唐的事情。可摆在那里的事实就是黑间唯一的主人的死亡。
诺伊尔。
她彻彻底底的被天灾的使者,那个多次出现,代号为“l”的人覆灭。
尸体,血迹都没留下,只有腐烂的髓质代表祂在与姚诗做完契约之后,曾存活于现境的南城。
她参与黑间计划之后,实力与在莱希墨苏的诺伊尔不分上下,可能还强大许多,可如今在层层保护之下,还被l轻易击杀,毁掉了统辖局在南城的布局。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白歌轻轻叹了口气,叹气之间带着一点点痛苦的喘息,那柔顺的发丝在不稳的身体上有些凌乱。
“那你被修改的记忆是什么。”白歌翻向萧梦珂的口袋,看看还有什么针剂,却被女孩手中那幻色的微光轻轻覆盖住手臂,白歌想阻止却看到了萧梦珂近乎祈求的眼神,以血饲女娲序列,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赎罪方法。也是她唯一减轻负罪感的方法。
“我看到了一个人。”萧梦珂冷不丁的说道。
白歌沉默着闭着眼,恢复着自己的状态,等待着萧梦珂的下文
“我看到了诸葛泽。他说要来帮我接替看管任务,我本想回答他或是拒绝他可醒来时就在这里休息了。”萧梦珂继续开口,可说完之后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疑惑,她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诸葛泽是谁。”
两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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