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木绵就拉着阿捡出门了。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好的那件藕荷色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姐,你走这么快干嘛?”阿捡小跑着跟在后面,“百货商店又不会跑了。”
“当然要早点去。”李木绵回头冲他眨眨眼,“好东西都是早起的人才能买到的。”
百货商店坐落在京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六层楼高的建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李木绵站在门口,仰头望着那气派的招牌,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她拽着阿捡的袖子就往里冲。
刚进门,李木绵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了。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在各个柜台之间穿梭,时不时发出惊喜的轻呼。
“阿捡你看这个!”她指着一条墨绿色的真丝连衣裙,“多漂亮啊!”
裙子的款式很简约,但用料考究。领口是优雅的v型设计,腰间的褶皱恰到好处,裙摆微微荡漾,像一汪静谧的湖水。
“是挺好看的。”阿捡敷衍地应着,目光却落在价格牌上,“姐,这也太贵了。”
李木绵正要说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这条裙子我要了。”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正款款走来。她身上的旗袍剪裁精致,头发烫成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
“时小姐。”售货员立刻笑脸相迎,“您来得正好,这条裙子是昨天刚到的新款。”
“嗯,我看着确实不错。”时珂微微颔首,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木绵,“麻烦给我包起来吧。”
李木绵攥紧了拳头。这条裙子她看中很久了,就等着发工资的时候买。没想到竟然被人抢先一步。
“对不起啊。”时珂转向李木绵,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你是不是也看中这条裙子了?”
“没关系。”李木绵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先看到的。”
“那怎么好意思。”时珂轻轻摇头,“这样吧,我让售货员给你找找还有没有同款的。”
售货员为难地开口:“时小姐,这个款式是限量的,每个尺码只有一件…”
“这样啊。”时珂露出遗憾的表情,“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李木绵咬着嘴唇没说话。阿捡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却被李木绵拉住了手腕。
“走吧。”她轻声对阿捡,“我们去看看别的。”
“可是姐…”
“没事的。”李木绵扯出一个笑,“反正这颜色也不太适合我。”
时珂站在原地,看着兄妹俩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上的玉镯。
“时小姐,您的裙子包好了。”售货员恭敬地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纸袋。
“嗯。”时珂接过纸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李木绵的身影,“刚才那个姑娘,你认识吗?”
“不认识。”售货员摇头,“应该是外地来的。”
时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了。
李木绵拉着阿捡在商店里漫无目的地逛着,脚步明显没了之前的轻快。阿捡欲言又止地看着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姐,要不我们去看看别的裙子?”阿捡试探着建议。
“好啊。”李木绵勉强打起精神,“反正这商场这么大,肯定能找到更好看的。”
他们又逛了几个柜台,李木绵看中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款式虽然没有之前那条精致,但胜在价格实惠。
“这条怎么样?”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很好看。”阿捡由衷地点头,“比刚才那条更适合你。”
李木绵抚摸着裙子柔软的布料,嘴角终于有了真心的笑意:“那就这条吧。”
付完钱,李木绵抱着装裙子的纸袋,心情渐渐好转起来。
“姐,我们去看看口红吧。”阿捡指着化妆品柜台说,想让姐姐开心起来。
李木绵眼睛一亮,拉着阿捡快步走到柜台前。玻璃柜台里整齐地摆放着各色口红,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个颜色好看。”李木绵指着一支玫瑰粉色的口红,“售货员同志,能试色吗?”
售货员拿出一支新的试色口红,李木绵小心翼翼地在手背上划了一道。颜色很温柔,像初开的桃花。
“阿捡,你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李木绵举起手背给弟弟看。
阿捡认真地看了看:“挺好的,不会太艳,很适合你。”
李木绵开心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钱包。阿捡却抢先一步递出钱:“姐,我来买。”
“这怎么行,你还小。”李木绵想推辞。
“就当是送你的礼物。”阿捡坚持道。
李木绵最终收下了这份心意。拿到口红的那一刻,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柜台的镜子前轻轻涂上,整个人都明艳动人起来。
“阿捡,我们去吃早饭吧,我都饿了。”她冲弟弟眨眨眼,“你送了姐姐礼物,吃饭姐姐请客。”
“好。”阿捡笑着应道,看着姐姐重新恢复活力的样子,他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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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要往外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只见时珂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商店里走出来。
“那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吗?”阿捡皱起眉头。
李木绵拉着他快步往外走:“别管她,我们去吃饭。”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时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一下。”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李木绵面前,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刚才的事情,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吧,那条裙子送给你。”
“不用了。”李木绵摇摇头,“我已经买了别的裙子。”
“是吗?”时珂的目光落在李木绵手中的纸袋上,“让我看看你买了什么?”
不等李木绵回答,她已经伸手去拿那个纸袋。阿捡立刻挡在姐姐面前:“这是我姐的东西,你没资格看。”
“阿捡。”李木绵拉住弟弟的手臂,对时珂说道:“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李木绵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时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时珂款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李木绵。”
“木绵…”时珂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来找霆柏的吧?”
李木绵瞳孔微缩,强自镇定:“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时珂轻笑一声,“只是觉得,你要是想见他,应该打扮得更体面些。”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木绵手中的纸袋,“毕竟,霆柏可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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