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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6章 强硬拘留,我名朱深
    “什,什么?”

    长史被她森然的眼神盯着,一时间脑子空白,机械般问道,桑桐道:“这意味着身份律法已经拴不住他们的野心,今日他们能为了灭口杀颦兰,明日,当你,当这府衙的人和他们立场相悖,利益相冲时,你们也会成为那刀下亡魂。”

    一句话骇得长史毛骨悚然,他下意识驳道:“不会的,他们怎么敢……”

    “那他们怎么敢在府衙杀人!”

    桑桐厉声喝道,字字铿锵,宛如重锤砸开了长史好不容易竖起的心防,他脸色变幻,捉摸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咬牙抬头看她。

    “你想怎么做?”

    “在场之人,尽数扣押。”

    桑桐话中寒意凛然,八个字不轻不重,落在泾州城里,将是一场大震动,长史虽然被她说服,但也没有被怒意冲昏头脑,低道:“什么名目扣押梁氏的人?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会翻天的。”

    “天已经翻了。”

    桑桐斜睨着他,“难道顾长史以为,今日之后,官府与梁家还能相安无事吗?至于证据,该讲道理的时候他们犯规,这会他们想讲道理,你想听吗?”

    顾浔当然不想听。

    可他需要一个理由去应付外面啊,“梁家不是寻常门户,姻亲故旧盘根错节,势力非凡,我们如此行事,肯定会被参的,朝廷问罪……”

    “行了顾大人。”

    桑桐不耐烦打断他的顾虑,“人证死在府衙,追究起来,刺史不在,你这位长史大人难辞其咎,我不妨给你透个底,这鹤鸣庄背后牵扯着一桩惊天大案,十个何家加在一起抹不过去。”

    “你真想平安度过此事,最好趁着梁家那些故旧还没找来,先把口供盘问清楚,到时候好有东西去应对。”

    “做的好,事毕后递去邺京的秘折上必有你一份功劳。”

    “做不好,你恐怕就要撸了头上这顶乌纱帽,和梁瑕一道去蹲大牢了。”

    最后一句大有威胁的意思。

    顾浔无暇多想,他现在和楼珩几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想到这儿,他终于撂下满肚子的权衡计较,理了理衣冠,大踏步朝着正堂走去。

    桑桐跟在他身后,不由的轻吁口气。

    这位长史大人总算有些当家的模样了,畏缩不前,就想跟在后面捡功劳,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顾大人,你将我们一群人撂在这儿玩失踪,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家一老者站起身来,“个种缘由嘉志已经尽数相告,这人你是放还是不放,你现在就给个准信儿吧。”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顾浔环顾一周,冷道:“这人本官放不了,不仅如此,在座的诸位也先留下来吧,等候消息。”

    梁家的人原本胜券在握,只等着顾浔顺势说出放人的话,他们再软硬兼施一番,给个甜枣,这事儿便轻轻松松的抹过去。

    皆大欢喜。

    但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不放人,还要把他们扣留下来?

    “顾长史,你疯了不成?”

    梁家人闹将起来,梁嘉志看向桑桐的目光充满了狐疑和探究,不明白事态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人注定要得罪。

    顾浔下了决心,就不会再心慈手软,对外喝道:“来人呐!”

    “卑职在。”

    守在外面的差役等握刀冲了进来,将正堂团团围住,这下不仅是梁家的,朱家几人也慌了神。

    “顾大人,我奉召前来回话,还没什么都没说呢,您这是……”

    “府衙出了命案,正在追查中,诸位若不想担上干系就好好配合,等本官抓到凶手,自会放你们离开。”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老者气得脸红脖子粗,“我们这些人自打进来就一直呆在这儿,连一步都没踏出去,凭何要受牵连。”

    “就凭死者是目前唯一能证明梁瑕是否有罪之人。”

    顾浔端起官架子,气势不比几个胡子花白的老翁弱,“本官看在与梁大人同僚一场的情份上,本想去查证清楚,还他个清白,谁知人莫名其妙死在了房中,你们说巧不巧?”

    “几位老太公既然有办法从官府封锁的消息里知道那么多,想来也该知道本官说的是谁吧?”

    他意有所指的审视着几人。

    在他们还想胡搅蛮缠的时候,立马抬手打断,“废话本官没功夫听,你们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他着急去审梁超和梁瑕。

    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顾浔走了几步,看桑桐没动,疑惑的挑眉,桑桐拱手道:“大人,楼都督还有些话让我询问朱家的人。”

    这话自然是托词。

    楼珩已经很久没露面了,顾浔心里清楚,也不拆穿她,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微微晃动的帘后。

    梁嘉志道:“桑姑娘,在下……”

    “顾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梁公子安心等着吧。”

    桑桐没给他捣乱的机会,视线落在那张与死去的朱深一模一样的脸上,“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人不想理她,但想到楼珩和顾浔对她的态度,忍着不满答道:“朱深。”

    “你叫朱深?”

    那鹤鸣庄死的那位又是谁?

    “怎么?我不能叫这个名字?”

    朱深很是不耐烦的斜着眼瞅她,“我姐夫不在,府衙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连个女人都能出来主事了,可笑。”

    “你可有孪生的兄弟?”

    桑桐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问道。

    朱深诧异瞥她,“有啊,不是被你们找到了嘛,还叫我来认领尸体……”

    “你的意思是,他所做之事你全不知情?”

    “那不然呢?”

    朱深换了个姿势歪着,抬眼看她,“那小子刚出生不久就被送走了,谁知道他是偷是抢,过的什么日子,你们要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他早死外面了。”

    他态度十分冷酷。

    桑桐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切的漠然和浑不在意,说起认尸,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玩笑藏在其中。

    好像那人的死……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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