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众人耐心等待发榜的日子。发榜这天终于到了,林东阳领着几个兄弟来到考场附近的客栈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有人大喊:“红榜出来了!榜单出来了!大家快来看啊!”客栈里的人瞬间站了起来,透过窗口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官衙门口的墙壁上,一人正在刷浆糊,两名士兵拿着红榜,其他士兵则维持秩序,不让人群靠近。
林东阳走到窗前,探头细看,嘴里说道:“我看到名单了,已经贴出来了。”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堆声音:“有我名字吗?有我的吗?”林东阳无奈地说:“我又没有千里眼,真的看不清楚,还是太远了。”其他人一听,发现确实看不清楚。有些人安心在客栈内等待,有些人则按捺不住,狂奔下楼去看榜单。
不远处的榜单下,时不时传来一声喊声,即便在这里也能听到对方癫狂的声音:“我中了!我中了!”这让等待的人更加焦急。
这时,一个小厮狂奔而来,喊道:“院案首出来了!院案首出来了!”他走到一张桌子前,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叫道:“少爷,我看到院首了,是林东明!”
众人一阵骚动,有人连声问道:“林东明?是和穆泽洋是朋友的林东明吗?”小厮连连点头:“对对,我看他们都是东河县的,那一定就是那个林东明了。”众人哗然,暗赞林东明。只要他继续努力,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以后能中举人。
这时,林东阳也顾不上其他人的成绩了,立刻带领着几个兄弟回到了家中。等林东阳到家后,其他看榜的兄弟也都回来了。只听有人大声喊道:“林逸风考中了第四名!林墨轩考了第六名!穆泽洋考了第十名!”要知道,这次院士录取秀才有210名,前十名为甲科,这三人都在甲科,可以直接成为廪生,享受每月三斗米的待遇,这大约是375斤,基本上够一个人一年的口粮了。
众人听后都高兴极了,尤其是林墨轩,一把抱住了林逸风,大声喊道:“爹爹,你中了!你考了第四名!”林逸风也高兴地抱着他的儿子说:“儿子,你也中了,考了第六名!”父子俩此时都在傻笑。而林东明更厉害,他现在是县案首、府案首和院案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元了。
这时,余府的管家连忙大声喊道:“众位,众位,你们先整理一下自己,一会儿会有官府的报喜人来报喜的。”这时众人才发现,看榜的几位兄弟衣衫凌乱,头发更是散乱不堪。几人和笑着连忙开始整理。林东阳又喊着兄弟们准备好赏钱。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前敲锣打鼓,报喜人来了。报喜人站在余府门口,大声喊道:“案首可在此?”众人一听都拥了过来。报喜人确认道:“可是东河县东河镇林东明林公子?”林东明喘了口气,点点头。报喜人顿时笑开了花,连忙恭喜道:“恭喜林公子上榜,成为院案首,位列第一!”
余府的管家嘴已经咧得老大,随手从旁边的箱子里抓出一个荷包递给报喜人,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谢谢!谢谢!同喜同喜!”报喜人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荷包里的不规则硬块,知道这是碎银子,心中大喜。
等报喜人走后,林东明团团地向围在周围道喜的邻居拱手作揖道:“客气客气了。”众人又在门口继续等待。不一会儿,其他三人的报喜人也全都来了。余府的管家又安排送上荷包,把报喜人送走。这下大家才关上院门,回到院内。
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一个个高呼大叫、蹦蹦跳跳地开心不已。林逸风看着眼前这些孩子们,甚是欣慰。他轻轻地擦着眼角,想着这些年自己的坎坷经历,终于大笑出声。
第二天,四人穿着整齐去参加学政举行的谢师宴。这也是例行的一项活动,就像鹿鸣宴一样,基本上都会有的。等四人参加宴会归来后,林东明便迫不及待地与大家分享起宴会上的趣事。
林东明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学政甚至让他即兴赋诗一首,并对他的才华赞不绝口。至于穆泽洋,学正在看过他的诗作后,评价说缺乏灵气,未再多言,只是默默打量着他。穆泽洋则以微笑回应,表示自己家境贫寒,能考上秀才全靠勤奋刻苦和乡邻的支持,对于诗作创作实在力不从心。
学政动了动嘴唇,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穆泽洋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考上秀才已属不易,这次他能进入前十,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益于他考童生时的名气,大家也是因此才将他推入前十。学政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此时,周围还有不少人围观,学政便对穆泽洋说:“你能考到前十,实属不易。等你入府学后,记得好好学习,毕竟这对修身养性大有裨益,多学点总没错。”说完,学政便匆匆离开了宴席。剩下的秀才们开始相互认识,毕竟大家都是同科同年,这份天然的关系需要好好维持。
不久,大家也都陆续离开了。众人回到余家后就接到秦新送来的书信,秦新这次也考中了,在前八名,这次的前十名可以直接进入府学就读,其他名次的秀才一般都是进入县学,秦新说时间紧迫,他不来上门告别了,因为要回家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去府城进入府学,并约定在府学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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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阳见此事已了,便率领众人回到了东河镇。刚一下码头,他们就受到了众人的热烈围观,一路上又不得不狼狈逃窜,最终跑回了林家大院。到了林家大院,看到爷爷站在院中迎接,林东阳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情景完全重演了考中童生时的画面,众人也随之大笑起来。
随后,林东阳安排大家稍作休息,准备回村里,开流水宴,好好庆祝一番。这次,他打算在东河镇上再摆一次宴席。林东阳心里还打着收礼的主意,毕竟林东明四人要去府城读书,而林东阳也已经在府城准备买房,不收礼的话,资金实在不够充裕。
第二天,林东阳便带着林东明三人回到了林家村,而穆泽洋则返回了山前村。这一次,全村人依旧从早上就开始准备流水宴。林家村的人兴奋至极,因为村里一下子居然出了三个秀才。要知道,以前林家村从未出过秀才,这次居然一下子出了三个。更让大家高兴的是,有了这三个秀才,村里的罐头生意也可以让大家安心不少。毕竟,林东阳之前没少吓唬村里人,现在大家心里终于有了点底气,不用再担心有人来抢罐头工坊了。
秀才虽然是还没当官,但在乡间却足够用。他们享有免除一个名额的徭役、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还可以免税30亩田地。秀才是地方士绅阶层的支柱之一,在乡下,他们是知识分子的代表,天生拥有一定的权利。这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影响力。在官吏面前,秀才也拥有一定的特权,至少可以见县官时不畏口称学生。因此,秀才经常充当平民与官府之间的桥梁,处理地方上的争执,或者帮助贫民与官衙打交道。一般家中若有婚丧事,过年过节,都会请村中的秀才帮忙写对联、记账等。
可以说,林东明等人现在作为秀才,基本上可以勉强养活自己。有了这些条件,村里出现了三个秀才,那这个村子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前来惹是生非。另外,其他的大家族也看不上罐头上的利润,当然也就不会对林家村的人下手了。
这里详细说一下中国科举制度为何能持续1300年之久,其实很简单,科举制度非常的精妙,它的核心就是在保证阶级固化的基础上,防止门阀形成,在牢牢栓住底层的基础上,又给底层一点点想象的空间,这也是历史王权垄断权力,拉拢控制社会精英,保持社会秩序稳定的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而且现代人对古代科举其实有两个错误的认识,一是以为什么人都能参加科举,实际上,古代有资格学基本的写字,算术的十中无一。至于能够真正以科举为目标读书的百中无一,古代书本太贵了,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更贵,就算你是绝世天才,过目不忘,但科举也考书法,这是水磨的硬功夫,不把大笔的钱砸出来,练不出来的,而且不是只把四书五经背熟就行,八股文不但考对于经典的熟识程度,更考理解和应用于现实的能力,这就有点像现代的申论,但比申论更可怕的是申论你胡说八道,最多低分,科举考场上你说错了话会被治罪,闷头在家死读书的书呆子根本考不上科举,任何人得有好老师,好几年十几年辅导才能出成绩,而且这个老师学问好只是基本要求,还得有人脉,知道各级考官的人品爱好,有见识,知道政策风向,知道说什么容易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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