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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69.一脚踹开她的房门
    “这世上最无法掌控的是人心。”殷三止走到杜青窈跟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死丫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懂什么叫刻骨铭心吗?情与爱是最沾不得的,动辄就是鲜血淋漓。”

    “你经历过吗?”杜青窈问,“你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吗?你懂何为刻骨铭心吗?你不懂我也不懂,但为何要惧怕?我杜青窈连死都不怕,还怕爱上一个男人吗?”

    她越过他,头也不回。

    管家含笑从拐角处走出,瞧着杜青窈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处,不由的冲着殷三止笑,“殷少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若她真的愿意跟你走,何至于留到今时今日?”

    “愿不愿意跟我走是她的事,能不能带她走是我的事。”殷三止冷着脸,“别以为萧明镜事事都能算计得一清二楚,总归也有他算计不到的东西,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他萧明镜亦是如此!”

    管家笑了笑,“能不能带走的确是殷少侠的事,但能不能留住人,也是咱们主子的本事。”

    殷三止的面色愈发黑沉,他当然知道萧明镜有这本事。

    “他要做人上人,但是丫头不愿意凌驾于他人之上,原就不是同道而谋,何必纠缠在一起,最后落得两败俱伤。”殷三止抬步

    就走。

    身后,管家音色带笑,“殷少侠以为自己为何能在夜王府内畅行自如?”

    殷三止岂会不知,环顾四周,夜王府高手如云,若非萧明镜示意让底下人松了戒备,他就算进得来也得颇费周折,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出现在她面前。

    “殿下能留人,也能杀人。”管家道,“左不过殿下只为她一人而双手沾血。”

    殷三止凝眸看他,“只为她一人双手沾血,便是连旧情人的命都不要了?”

    所谓旧情人,指的自然是沈元尔。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儿。”管家负手而立,“殷少侠,殿下吩咐了,若是此番你说动了李姑娘,恐怕你是不能活着走出夜王府的。既然李姑娘拒绝了,那么以后你大可自由出入!这份歪心思,该收一收了。”

    殷三止磨着牙,“算他狠!”

    纵身一跃,殷三止已消失无踪。

    这夜王府就像是照妖镜,不管什么心思都能教萧明镜瞧得一清二楚,真是可怕而讨厌。

    杜青窈回了房,重重合上房门。

    有那么一瞬,她想过要逃,打从内心里就抗拒那个字的存在。娘的下场,她看得清楚,断然不许自己再踏上娘的后尘。

    “萧明镜!”杜青窈苦笑,

    “我会爱上萧明镜吗?娘,你不是说忘忧就是绝爱之物吗?说好的无男女之情,怎么到了这会,竟会心疼呢?娘,到底是谁在说谎?”

    是母亲的药失灵,还是心开始说谎了?

    萧明镜这妖孽,真真是可怕!

    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靠近这个妖孽就会掉入他的股掌之中,可偏生得她自信满满,以为有了忘忧在身便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

    谁知这突如其来的情蛊,让她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

    疼的位置不对,那就说明情分用得不对。

    拔下头上的铜簪,杜青窈抿唇凝视,“聘礼!”

    提及这二字,她竟嫣然一笑,不由自主的觉得欢喜。

    欢喜啊……

    御书房。

    萧明镜赶到的时候,萧明舟还在御书房外等着,所有的当事人亦是如此,连贵妃也站在了外头,就等着仰头吞下这口肉。

    可皇帝不开口,谁敢提废太子之事?

    “夜王殿下!”殷盛行礼,“皇上等您很久了。”

    萧明镜捏着折扇环顾四周,刑部尚书、谭英、还有一干涉案之人,一个个面色惶然,一个个各怀心思,面上皆是忐忐忑忑。

    魏无衣忙不迭上前,“殿下,赶紧进去吧!”

    “好!

    ”萧明镜含笑进门。

    御书房里很是安静,不似外头这般热闹。

    “儿臣叩请父皇圣安。”萧明镜行礼。

    “所有人都退下吧!”皇帝音色微沉的开口,听着好似有气无力般,隐隐透着几分虚弱。

    魏无衣领着门口的奴才,退到御书房外一定距离候着,谁也不知道皇帝想跟萧明镜说什么,谁也不明白皇帝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不过这档口传召夜王,免不得是要跟太子之位挂钩了。

    萧明慎面如死灰,废太子已成定局,只是这条命能不能留住,已然是他最后的希冀。只希望萧明镜能念着手足之情,不至于赶尽杀绝!

    萧明舟倒是狠了狠心,希望萧明镜能坐上太子之位,如此一来倒是极好。萧明镜手中无权,坐上储君之位也只是空有虚衔罢了,到头来实权还是落在他萧明舟的手里。

    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也是不错的退而求其次!

    然则萧明镜这一进去便是足足的半个时辰没动静,也不知父子两个在说什么。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萧明镜面色微白的走出御书房,青衫明眸依旧在,只是俊彦改。

    人心不足蛇吞象,机关算尽太聪明。

    他抬了眼皮子,瞧着院子里的众

    人。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他手中捏着一道圣旨,不过这圣旨不该由他来宣读,是以他随手便塞进了魏无衣的手里,“念吧!”

    语罢,萧明镜再无逗留,潇洒闲逸的走出了御书房,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这长长的宫道,就像长长的一生。

    瞧着长,实则也没多长,说拐弯就拐弯,说终结也就终结了。

    “殿下,您怎么了?”云砚蹙眉,担虑的望着自家主子。自打主子进了一趟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好像就不太一样了,有些神情恍惚的。

    主子,鲜少如此。

    萧明镜站在宫道里,仰头看着天,“这高高的宫墙啊……看上去的天都是四四方方的,真是无趣得很。”

    “殿下?”云砚慌了神,“您没事吧?”

    “回府!”他声色微凉,低头时竟眸中凄寒。

    云砚再也不敢多问,紧赶着随着主子回府,且不管那道圣旨说什么,都不及殿下的周全来得重要。

    进了夜王府,萧明镜脚下匆匆直奔杜青窈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间的门,在杜青窈还来不及回过神的刹那,突然扑上去抱住了她,抱得那样生紧。

    “萧明镜,你怎么了?”杜青窈愕然,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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