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习惯了没心没肺,既然萧明镜不要她多管闲事,她又何必眼巴巴的凑进去,吃饱了再说!
一顿饭过后,杜青窈撑得慌,躺在萧明镜的软榻上,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时不时皱着眉打个饱嗝。
“吃饭八分饱就够了,何以每次都把自己撑着?也不怕撑坏了。”萧明镜端了一杯茶搁在软榻边上,“喝点山楂茶顺顺口。”
杜青窈坐起身,合上一口便酸得直咂嘴,“我待会再喝!”
“旁人日日吃得滚圆,铁定能胖上一圈,偏生得你这个不争气的,怎么吃都与麻杆似的,委实不成器。”萧明镜瞧着她又躺了回去,便拂袖坐在她边上。
温热的掌心轻轻揉着她的肚子,动作轻柔至极。
被他这么揉一揉,杜青窈还真觉得舒服多了。
“少时吃不饱吃不好,如今能吃一顿算一段,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杜青窈撇撇嘴,“你身居高位,又是皇子之尊,当然不晓得清贫之苦。”
“清贫?”他轻哼一声。
废话,杜家当然不是清贫之家,但她杜青窈委实是从小穷到大的,一针一线,一饭一水都是自己双手挣的,她能长这么大确实跟杜家没有半分关系。
“别套我的话,不说了。”杜青窈别开视线,不愿再
提。
谁说人生坎坷乃是历练,谁特么愿意历练,谁去历练,她没那份出息,只想吃饱穿暖只想不愁生活。
萧明镜笑了笑,“不说便不说吧,还生气了,委实小气!”
“我从来没承认过,自个是大方的。”她哼哼两声,“殿下也未见得大方,我这当奴才的何必抢你的风头。”
他轻轻揉着她圆滚滚的肚子,隔着衣衫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近来还觉得心痛吗?”
杜青窈想了想,“偶尔想起你的时候,或者你对我好的时候,还是会疼。”她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所以这件事理该如实回答。
说不定萧明镜还能想出个法子,能给她治治病。
最好去了这体内的红线,到时候她就彻底自由了。
萧明镜的呼吸有些沉重,不过面上仍是平淡如初,唇角依旧带着笑,“说明本王在你心里很重要,乃是必不可少的身体一部分!”
“要脸吗?”她煞有其事的问。
萧明镜摇摇头,“要你就行了,要脸作甚?”
顿了顿,萧明镜收了手,转而拿起了案上的白玉折扇,幽幽然道,“进来吧!”
杜青窈仲怔,“你让郡主进来?”
“蠢!”他嫌弃的瞥她一眼。
进来的是青烟,不是什么黎阳郡
主。
难怪外头安静如斯,原是青烟来了。青烟是萧明镜的影卫,所以他进出夜王府的时候,必须保证周遭没有闲杂人,免得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被人听了墙角。
“殿下!”青烟行礼。
因着青烟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杜青窈面前,此前萧明镜一直无所顾忌,所以青烟此次也没有顾忌。
“说吧!”萧明镜面不改色。
然则青烟没有开口。
杜青窈坐起身,“我还是出去吧!”
“你是不敢面对本王,还是怕本王?知道本王那么多秘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萧明镜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笑着,“如果你觉得怕,只要当自己是本王的女人便可消除心中隐患。”
“不占便宜会死吗?”她咬着牙。
他含笑望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青烟仍是弓着身,未有抬头。
“殿下!”青烟道,“太子府已经派人将伪造碑文的工匠带回,如今正在回京的路上,想必很快就能送到皇上跟前作证。”
“碑文?”杜青窈惶然想起,之前好像是说,望北河之事有后续,“都说是天意示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揭穿了,真是可惜!”
“沈奎着急了。”萧明镜淡淡然的笑着。
杜青窈紧跟着笑了,
“难怪北定侯如此着急的离开京城,是赶着去半路上杀人灭口吧!此事皇上不知道吗?”
“你猜!”萧明镜的折扇轻轻敲在掌心,“保住那些工匠和一干人证,务必确保太子府的人将这些证据送入皇宫,送到父皇面前。”
“你要帮着太子,铲除北定侯府吗?”杜青窈皱眉,“可你即将和北定侯府联姻,就不怕牵连到自己?”
他抚着她的眉心,“傻丫头,若无牵连,怎能给人机会?太过强大,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你不是常常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你有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参与朝政,没必要……”
不待她说完,他已温吞的起身。
烛光里身影颀长,悉数笼在她身上。
“本王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想守护的人,靠别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捏在自己手里才算真实。”他的眼睛里,凝着她看不懂的复杂,“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杜青窈眨着眼睛看他,等着他说完整句话。
然则话音戛然而止,终是没有下文。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神色略显黯然的收回视线,“青烟,你下去吧!”
“是!”青烟颔首,快速退处房间。
来也无声,去也无声。
“那个
碑文……”杜青窈试图转移话题,毕竟此刻两人相顾无言委实太过尴尬,“若是被查出来是伪造的,北定侯府这欺君之罪,是否就会落实?到时候黎阳郡主,你保还是不保?”
“本王早就说过,她做不了这夜王府的主,是她自己不相信。”萧明镜拂袖,依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坐,“不过你既然问起了,本王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句,不保!”
杜青窈撇撇嘴,“真是无情,人家好歹也是痴心一片呢!”
“感动自己,感动不了别人,也算痴心?痴心妄想罢了!”他句句诛心,“这世间唯有两心相许才算痴心,其他的都算妄想。本王从不觉得,你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何必试探。”
杜青窈翻个白眼,“把人心看太透,容易孤独终老。”
“有你,何来孤独?”他勾唇轻笑,忽然将她压在身下,“本王只想同你终老一生。”
杜青窈“啧啧啧”的摇头,“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倒是在殿下的身上瞧见,无毒不丈夫!真真是甘拜下风,理该拜你为师。”
他冷不丁以唇堵住她的嘴,“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仲怔不解,“你什么意思?”
“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萧明镜,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