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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20.一口一个贱人
    沈元尔在发脾气,是以这话说得便有些重。

    听得随侍在侧的藤萝当下紧张起来,忙不迭环顾四周。好在是下雪天,宫道上没什么人,再加上玉明殿地处偏僻,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郡主!”藤萝低低的开口,仔细的为沈元尔撑着伞,“此话若是被旁人听见,一旦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是要掉脑袋的!”

    冷风吹,沈元尔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神情微微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口不择言,当下捂住自己的嘴,“本郡、本郡只是气糊涂了。”

    “好在没什么人!”藤萝也被吓得不轻。

    “是了是了!”沈元尔哈着白雾,“今儿难道又见不到?若是长久下去,岂非要等到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到了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沈元尔抿唇,“不行,今儿我一定要见到傅婕妤。”

    想了想,沈元尔一把推开藤萝,大阔步的迈进宫门。

    守门的太监慌忙来挡,然则沈元尔一鞭子过去,谁敢不要命?一个个疼得滚在地上吱哇乱叫,谁都拦不住这闯宫的黎阳郡主。

    “哎呦!”玉明殿的太监总管李海见状,一拍大腿,撒丫子就往主子的寝殿跑去,“不得了咯!”

    可不,这玉明殿沉静了

    那么多年,何时像现在这般热闹过?

    今儿算是热闹透顶!

    此事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还不定要惹出什么风波来。

    “娘娘,娘娘!”李海急喘气,“郡主闯进来了!”

    傅婕妤正端坐在窗边,捏着剪刀修了些梅花枝,听得这话倒是有些诧异,转而望着同样满脸不敢置信的三秋。

    “怎么敢?”三秋愕然。

    玉明殿虽然不是皇上的宠妃之所,也不似承乾宫那般高不可攀,但是——玉明殿出了个夜王殿下,是以后宫众人对玉明殿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早些年也有不知轻重的,敢在背后嚼玉明殿的舌根,谁知被皇帝晓得,干脆连舌根都拔了,打发去了罪奴所。

    没想到今儿竟然还有这样热闹的时候,黎阳郡主为了夜王殿下,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到底是北定侯府出来的,有这般横势,着实不足为奇。”傅婕妤咔擦一声,剪下花蕾众多的枝丫,顾自打理着盆中梅花,也不去搭理外头的动静。

    三秋的脸色不太好看,主子这是生气了!

    主子这些年一直压着脾气,没成想,今儿竟被一个丫头片子惹出了火性。

    一抬头,黎阳郡主沈元尔已经闯入了寝殿,外头的

    太监和宫女一个个面上失色,却都忌惮着沈元尔的鞭子,没敢靠近。

    “都下去吧!”三秋冷着脸。

    闻言,众人当下缩了头,李海忙不迭将寝殿的大门合上,转而去挑了炭火,让殿内变得更暖和一些。

    “婕妤娘娘!”沈元尔上前作揖。

    她是郡主之尊,自然不必恭行大礼。

    三秋朝着沈元尔行礼,安然退回傅婕妤的身边继续守着。

    傅婕妤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子,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但到底也是宫里住了那么多年的,哪些人不好惹,她还是捏得准轻重的。

    “郡主可知道闯宫是什么罪过吗?”傅婕妤转动跟前的花盆,注意力全在梅花之上,时不时凑上去轻嗅梅花清香。

    “本郡知道,但本郡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直面婕妤娘娘。”沈元尔说得理直气壮。

    傅婕妤轻叹,“为了夜王之事而来?”

    沈元尔先是一愣,转而点点头,“婕妤娘娘——如何知情?”

    “郡主痴心一片,我岂会不知?”傅婕妤无奈的放下手中剪子,终是扭头望着沈元尔,“只是郡主之疑难,我怕是爱莫能助。”

    “婕妤娘娘是镜哥哥的母妃,自然有权利……”

    还不待她说完,傅

    婕妤已经开始摆手,“郡主此言差矣,儿大不由娘,郡主是否事事听从侯爷吩咐?”

    沈元尔哑然失语,未能应声。

    “这不就结了?我不愿见你,也是不知该如何替郡主解忧。”傅婕妤轻叹,“郡主,男女之事在于两人情投意合,外人是断然插不了手的。就好比皇上要宠幸哪个妃子,不是后妃可以置喙的,其中主次,郡主自己掂量。”

    “可是……”沈元尔面露难色,“可是镜哥哥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把话说绝了,我——我委实不想看到镜哥哥变成那般模样,失了皇子的气度。”

    “气度?”傅婕妤莞尔一笑,“敢问郡主,你所谓的气度,难道就是风雪闯殿?鞭打众人?”

    沈元尔仲怔,面上青白相间。

    “郡主,己不为何以警他人?”傅婕妤重新拿起剪子,慢条斯理的继续修剪花枝,“我这人有个脾气,惯来喜欢护短,最受不得他人说我养的孩子不争气。好在我养出来的,性子也随了我,也是个护内的!”

    “李辛夜只是个奴才!”沈元尔绷直了身子,眸色凉薄,“她那样低贱的身份,早晚会毁了镜哥哥!”

    “那也是夜王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傅婕妤咔擦一声,又剪下一支丫杈

    ,“为人处世,就跟修剪花枝是一样的。你若想硕果累累,花开得又大有好,就必须修剪旁支,取你最喜欢的便好。”

    沈元尔轻哼,“我原以为婕妤娘娘是个识大体知进退之人,却没想到竟会认同那样低贱的奴才,糟践镜哥哥。夜王府如今乌烟瘴气,全因为李辛夜那个贱奴才。早晚有一日,皇上……”

    “郡主一口一个贱奴才,岂不知这贱字出了口,便是自降身份?凡是端庄大体之人,何时有过这样的咄咄逼人,出口成脏啊?”傅婕妤目不转睛的望着沈元尔,“郡主之尊理该端庄自持,不是吗?”

    “哼,我爹是北定侯……”

    “就因为是北定侯,皇上才允了你与夜王的婚事。但你要明白,要不要让夜王娶你,那是皇上的决定,但夜王愿不愿意同你共度一生,全在他与你的情分!”傅婕妤起身,眸色利利如刃,“郡主以为呢?”

    沈元尔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

    都说玉明殿的傅婕妤生性温和,是以养出来的夜王殿下亦是温润如璞玉一般,如今才知道外界所传有误。

    这母子两个是清一色的硬骨头,而且一个个巧舌如簧!

    “难道镜哥哥要纳了她,傅婕妤也不管不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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