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止最后也没能明白,为什么杜青窈忽然翻脸?这怒气也不知从何而起?他低头想了半晌也没能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你们家殿下养的刺猬,和我家那丫头有什么关系?”殷三止扭头问。
云砚就在门边站着,“若你还念着我家殿下对你有过救命之恩,且滚远点,莫要再暗自窥探殿下的事儿。殷三止,你别忘了自己这条命是谁捡回来的!”
“若非如此,你以为你和那帮废物还能活着同我说话?”殷三止嗤之以鼻,果然夜王府的奴才都和萧明镜一般傲慢无礼。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拔剑却没有伤人,处处点到为止,何至于闯得这般费劲?早杀进去了。
“殷三止,你休要猖狂,你以为你躲在墙头,咱家殿下便真的一无所知?你以为你是谁,莫将自看得太高,免得到时候摔得更狠!”云砚轻哼,“还不走?”
“果然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殷三止纵身一跃,顷刻间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速度自然是很快的,江湖中人惯来潇洒恣意。
房内。
“他走了!”萧明镜手中的折扇吧嗒一声搁在案头,语气不是太好,脸色更不好。
杜青窈斜睨着他,“翻脸太快,小心以后会歪脸!”
“你都不
怕闪了舌头,本王怕什么?”他似乎在强压着内心的情绪波动,“过来!”
她朝着他对面走去,一屁股落座,“你不是说要喂刺猬吗?还不开饭?快把我饿死了!受了伤,得好好的补一补,否则这伤如何能好得快一些?”
萧明镜目不转瞬的看她,忽然笑了一下,仿佛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餍足,“好,本王的小刺猬有了觉悟,那自然不能饿着!云砚!”
云砚急急忙忙的进来行礼,“殿下!”
“晚膳可都备下?”萧明镜捋着袖子,安坐如斯。
“是!”云砚颔首,“奴才这就去传。”
杜青窈也不搭理他们,托腮扭头望着窗外,外头的风刮得这样厉害,怕是又要下雪了,也不知这和亲之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她委实不想继续留在夜王府,与这厮斗智斗勇外加斗嘴。
她的大事,还没着落呢!
“在想什么?”萧明镜问。
“在想——你胳膊上的伤,真当是英雄救美造成的?”她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萧明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虽然有些讶异,但面上却无情绪波动,“你若不信,说再多也是不信。你若信,可自己去想。”
“说了等于没说。”杜青窈其实压根不在意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只是
心里好似有一根刺,毕竟她看似神经大条,实际上却是个心细如尘之人。
这伤——让杜青窈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隐隐觉得里头怕是不简单。
但眼下更让杜青窈觉得头疼的,是黎阳郡主背后之人,果真是后患无穷!
她愈发觉得,挑拨沈元尔的肯定是杜家姐妹,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想不出来,有谁会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致她于死地。
杜幺歌,真的是你吗?
马车门紧闭,车内传出低低的交谈声。
“如何?”
“镜哥哥舍命护着她,果真是让你说对了!没想到为了她,镜哥哥不惜与我翻脸,连最后一层窗户纸都不愿留下,可见是横了心的。”
顿了顿,车内一片死寂。
沈元尔的声音再次传出,“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还被那小贱人耍得团团转,真是可恶至极!你说,眼下这种情况,镜哥哥已与我翻脸,我该如何才能挽回镜哥哥的心?”
“郡主莫慌,毕竟郡主与夜王殿下乃是十数年的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她与夜王饶是生情也只是露水之情,上头还隔着跨不过的沟壑,这身份便是郡主最大的优势所在!”
沈元尔松了一口气,“可是镜哥哥已经说得很直白,就算夜王府有女人,也只有小贱人一个,是以身份这一关便
算是不作数了!”
“夜王不作数,不代表皇上不作数,婕妤娘娘也不作数。宫中的女子,大多母凭子贵,郡主觉得婕妤娘娘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故作从容,并不代表顺其自然,有时候只是无奈之举。”
听得这话,沈元尔恍然大悟,“是了,皇上诸多皇子,虽然镜哥哥不许参与朝政,但是说到底,皇上还是最疼爱镜哥哥的,所以——是了,本郡应该去找婕妤娘娘!”
“此事暂时不可惊动皇上,否则郡主领兵擅闯夜王府之事,但凡被提起,皇上一定会问责,到时候圣上以为郡主不安分,想来这桩婚事……”
“本郡明白!”沈元尔如释重负,“明儿就去玉明殿走一趟。”
“郡主,眼下西昌国使团在京,您一定要忍耐,切莫轻举妄动。”
沈元尔打开车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番之后,才快速下了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驶入昏暗的巷子,最终消失不见。
“郡主?”藤萝行礼,约莫是对此前之事心有余悸,声音里还带着些许颤抖。
“回别院!”沈元尔转身离开,脚步轻盈不少。
藤萝有些犹豫,“可是郡主,咱们带出来的人一个都没带回去,若是侯爷问起该如何是好?”
“哼,我爹若是知道,怕也不敢再追问了
。”沈元尔捏紧手中的鞭子,“此番损兵折将都是因为李辛夜那个贱人,这笔账早晚要跟她算!”
藤萝缩了缩身子,心有余悸。
眼下是多事之秋,京城里有西昌国使团入驻,太子禁足刚解却还是闭门不出,望北河之事被强压下去但——效果甚微,仍在继续发酵之中。
桩桩件件,让朝堂百官人心惶惶,眼见着是年底了,谁都不敢行差踏错,免得喜怒无常的帝王会突然降罪。
和亲之事因着娜布公主的缘故而被搁置,一切议和事宜待定,所以还需时日商榷。
京城繁华,使团入驻“山海苑”。
二皇子——帕耶倒是稳重得很,但三皇子——赫鲁却从小骄纵。
这山海苑守卫森严,俨然是牢笼一般不得自由,难得来了东临京都,不亲眼见一见这文人墨客笔下的“风花雪月”,赫鲁自不会甘心。
“三皇子,咱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不太好?”葛塞压着嗓子问。
赫鲁大摇大摆的走在京城街头,“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享受,我可不是帕耶,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这不敢那不敢!出来走走又怎样?谁敢动我?”
一抬头,竟是到了了月居的门口,且看门前美人如云,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人春心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