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塞身为随从,自然是拦不住主子的,眼见着主子进了京城里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其后,免得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其祸非小,吃罪不起。
西昌国虽然也有烟花之地,但西昌国的女子不似中原女子,一个个温柔似水,一个个肤白貌美。
风沙侵蚀过的女子,刚烈得犹如大漠日头的热辣。而被山水浇灌出来的鲜花,却是芬芳而娇嫩,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表现形态。
赫鲁原就生得魁梧,虽然换上了东临国的服饰,但这眉眼一看就知道是西昌国的人。
如今西昌使团在京,很多西昌国的面孔都在街头晃悠,倒也不足为奇。
“找你们这儿最漂亮的。”赫鲁从怀里掏出一颗明珠,“这是定金,若是伺候得我满意,还有!”
鸨妈眼睛一亮,当下让人去找如月。
“你说,西昌人士?”如月正在对镜贴鹅黄,听得龟公来报,不由娇眉微蹙,“跑这儿找我来了?”
“出了一颗东珠,瞧着个头和色泽不像是寻常人能有的。”龟公躬身,“妈妈让小的来问一声,要不要接?”
“眼下西昌国使团在京,能这般财大气粗的,恐怕不是寻常人。”如月半侧着身子,若有所
思的梳着肩头青丝,“罢了,你先把人请上来,我试着探一探。”
龟公行礼,“我这就去。”
出手阔绰,会是谁呢?
如月眸色微沉,开了门瞧了一眼门口的花凉,“你到时候盯着点,若是不对劲,你知道该怎么办?”
花凉颔首,“明白!”
须臾,龟公便将大摇大摆的赫鲁领上了楼,进了如月的雅阁。
“中原姑娘的闺房,就是和我们的不一样,矫情得很!”赫鲁一屁股坐下,龟公刚奉茶就被他一把推开,“大爷要喝酒,喝不惯这苦哈哈的东西。”
龟公瞧了帷幕后的如月一眼,行礼退下,转而去取酒。
房门合上,房间里琴声杳渺,弹的不是中原的高山流水,而是大漠长河落日圆。
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奔走,犹如快马奔腾,恰似大漠风沙席卷天地间,那样的豪迈无双,足以令人心中激动。
“好!”赫鲁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对于中原精致的小点心很是瞧不上眼,倒是对这酱牛肉还算是合口,“姑娘隔着帘子坐,难道是无脸见人吗?不是说中原的姑娘都是温柔似水?如此拒人千里,怎算是温柔?”
如月心中掂量,有点学识,又不像是生意
人这般圆滑,这般计较,反而多了几分骄傲和霸道。
“小女子如月,不知这位爷如何称呼?”如月摁了琴弦。
隔着帷幕,这若隐若现的身段在烛光里,愈发勾魂。
赫鲁摸着下巴,“你叫我三哥如何?”
如月勾唇,“三哥,您不如猜一猜,奴家是否生得,如您所希望见着的那样?中原女子,也不全是温柔之流,还有些是比较例外的。”
“是吗?”赫鲁当下起身,大阔步朝着帷幔走去。
如月端坐在琴架之前,对于自己的容貌,她还是有些把握的,尤其是这些粗汉。一个个见着她,就跟偷腥的猫见着鱼一般,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了。
帷幔被用力掀开,如月眉眼轻抬,女子倾城如牡丹绽放,娇艳如芍药之色,烛光葳蕤,衬着她肤白貌美,妖娆妩媚至极。
赫鲁当下愣住,“美人?!”
“三哥还满意吗?”如月笑问,徐徐站起身来,将她这曼妙婀娜的身段悉数呈现在他面前。
她就地转了个圈,眸中波光流转,潋滟无双。
“满意!”赫鲁猛地将她抱住,鼻尖满满都是女儿家的脂粉清香,如白花绚烂,如大漠里的玫瑰,绽放着盛世妖娆之色。
“迷死人了
!”赫鲁觉得整颗心都软了,“我的美人!”
“先喝酒!”如月轻轻推开他,含笑走出帷幔,身子一歪便软在了桌案边,像极了柔弱无骨的妖精。
指尖夹着杯盏,她眉眼含情,嘴角含笑的冲他举杯,指甲扫尾落下些许粉末,“三哥,如月敬你一杯!”
赫鲁不疑有他,咕咚一口就喝了酒。
杯子一丢,他便疯似的扑上来。
美人当前,秀色可餐,还管什么身份地位,去他的安分守己。
在赫鲁心里,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靠着那档子事相互吸引的,如今他被吸引了,自然是要做那档子事。
然则视线有些模糊,赫鲁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冷不丁栽在如月怀中,再也没有动弹。
房门打开,花凉快速进来。
“姑娘,那个随从被暂时引开了!”花凉帮着如月,将赫鲁抬到了床上放着。
如月伸手在赫鲁身上摸索了一番,竟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块印鉴,文字看不太懂,但可以肯定这个印鉴上的图腾是西昌国的一种族徽。
拥有专属的族徽或者图腾的,除非是西昌国皇室或者贵族。
“这是什么?”花凉不解。
“好东西!”如月快速塞回去,最
后在赫鲁的身上摸出几个明珠,“价值不菲啊!”
“姑娘?”花凉扭头看了一眼门口,“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在京城里的西昌国人士,你说是什么人?”如月心中了然,“罢了,药量很少,他马上就会苏醒,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要快!”
花凉颔首,附耳过去。
如月说了一番,两人当下分头行动。
房间里,只剩下呼呼大睡的赫鲁一人,药量下得很轻,所以他眨眼就会醒来,但足够如月她们行动。
待葛塞匆匆回来,赫鲁已经有苏醒的迹象,只是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太对,精神有些恍惚。
“三皇子?”葛塞骇然,“您没事吧?”
“如月姑娘呢?”赫鲁方才已经扫了一眼屋子,没见着人。那心心念念的美人,怎么能说丢就丢了?
葛塞有些犹豫,“如月姑娘被——被人叫走了!”
赫鲁勃然大怒,“什么?谁叫走的?在哪?!”
语罢,竟是夺门而出,可见夺人所爱造成的后果,将无可估计的。
瞧着赫鲁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如月半倚着栏杆冷笑,“好戏开场了!”转头望着龟公,“人都到了吗?”
龟公笑了笑,“放心,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