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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1.帝王怒
    萧明镜甚少有这样的时候,便是傅婕妤也看得愣了半晌,好在萧明镜习惯了笑,转瞬间便又恢复了最初的神色,“罢了,此事已经发生,多说无益!”

    三秋和云砚业已拿着衣裳进门,快速服侍萧明镜更衣。

    颐和宫那头,今夜会很热闹!

    香坊亦是如此,乍见杜青窈满手是血的狼狈归来,险些将方春瑶和监工嬷嬷吓个半死。

    “怎么回事?何处受伤?谁干的?”方春瑶快速搀着杜青窈回房坐着,作势要解开她的衣裳检查。

    下一刻,杜青窈已拂开她的手,“别忙了,我没受伤,这是夜王殿下的血。”

    “夜王?”方春瑶愕然,扭头望着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监工嬷嬷,“夜王的血?为何?受伤了?夜王自己弄伤自己,然后把血染你身上?”

    “黎阳郡主要杀我,夜王……替我挡了一剑。”杜青窈瞧着手中已经干涸的血迹,总觉得这股血腥味越发浓重,怎么都散不去,一个劲的往鼻腔里灌,往心窝里涌。

    方春瑶已经取了干净的衣裳搁在桌案上,“你赶紧把这身衣裳换下来,染了便血不能留。”

    “郡主刺伤了夜王?”监工嬷嬷眯起危险的眸,“北定侯府的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眼下这是在宫里,如此还敢伤人而且伤及皇嗣,真是活腻了!”

    “姑姑!”杜青窈神色平静,扑通一声就给两人跪下,“是奴才失言,请姑姑看在奴才对香坊对司礼监并无二心的份上,高抬贵手。此事若是宣扬出去,皇上为免与北定侯心生嫌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奴才!”

    监工嬷嬷愕然,“你……”

    “奴才心知自己人微言轻,也知晓这宫中奴才命如草芥。”杜青窈垂下眼眸,小脸苍白如纸,“可是姑姑,奴才不想死,奴才想活!只要姑姑此番能放过奴才,以后不管姑姑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方春瑶点头,这番话委实有道理。

    一旦皇帝知道郡主刺伤夜王,必定会心生怒气。

    北定侯府功勋卓著,背后又有承乾宫和镇国将军府,所以皇帝这口气定然出不到黎阳郡主身上。但气儿总要出的,于是乎做奴才的就成了该死之人。

    祸起后宫,乃是宫中奴才秽乱宫闱,理该千刀万剐!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宫中奴才,安抚好北定侯府,这才是帝王策!

    这大概是监工嬷嬷第一回正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原以为只是有心,即便是动了脑子但也绝对不会想得太过长

    远。古往今来,后宫里争斗不休为的都是帝王恩宠和地位,但……她不一样。

    “好,我应你。”监工嬷嬷颔首,“你且好好休息,颐和宫那头会有人盯着的!”

    “谢姑姑!”杜青窈行礼。

    监工嬷嬷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望着杜青窈,终是什么都没说便走出了房间。

    “辛夜,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并不适合在宫里生存?”隔着一道屏风,方春瑶委婉的开口,“宫里虽然有触手可及的天家富贵,可这富贵也不是谁都能享用的。”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杜青窈已经换好衣裳,面上业已恢复如常,“春瑶,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若是叫人听见会被当成逃奴而处置,万一进了罪奴所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看样子,你不会放弃。”方春瑶摇摇头,“罢了,那我以后不说了,你身子好些吗?”

    “除了还有些手脚无力,别的倒也渐渐稳定下来,没什么大碍!”杜青窈如今担心的是颐和宫那头,“春瑶,帮我一个忙!”

    方春瑶仲怔,“什么忙?”

    杜青窈幽幽的吐出一口气,袖中双拳微握。

    ————

    颐和宫的宫宴业已开始,歌舞升平,丝竹声声。各就各

    位,各入各席,只是今年的祭祀宫宴少了一人,气氛便有些莫名的诡异起来。

    “听说太子病重?”沈奎位居高阁,设席在距离帝王最近的地方,“不知如今怎样?”

    这个档口提及太子,底下文武一个个都佯装未听见,只敢悄悄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半个字而错过墙头风。

    帝王倒是面色坦然,之前吃了药又睡了一觉,该忘的也就忘了。

    推杯换盏间,快乐才是真的!

    “朕会着人去探视,北定侯就不必担心了!”皇帝放下手中杯盏,凉凉的扫一眼底下众臣,“望北河之事,朕虽然责怪太子督管不利,但太子始终是太子,谁敢动摇国本,朕一定不会轻饶!”

    顿了顿,皇帝轻咳两声,“朕知道,此番朕对太子确实有些严厉,但玉不琢不成器,朕用心良苦,想来太子亦能体会。太子病重,一应国事朕会让荣王暂替,只不过……谁若是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别怪朕不客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礼。

    一番话将所有人心头的疑惑生生压了回去,连沈奎到了嘴边的话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皇帝是什么意思?

    就算太子有错,即便有了玄武像和八字箴言,还是没能动

    摇皇帝的心。帝王无意易储,在这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以及定北侯的面,将话彻底挑明。

    所有人的努力都会烟消云散,而太子病重也仅仅只是病重,不会影响朝廷的现有格局。

    万千里在旁伺候着,做人做事从不让任何人逮着把柄。即便现在是司礼监首座,掌握着玄铁卫,但处处以帝王的奴才自居,只要皇帝在位一日,他定然事必躬亲。

    “皇上,今儿是宫宴。”万千里为帝王斟满酒杯,“您看把诸位大人吓得,连侯爷的脸色都变了呢!”

    听得这话,沈奎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帝无心易储,多说无益。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要说的,趁着文武百官都在彻底定下来,唯有如此才能在帝王身边再留一条眼线。

    想了想,沈奎看着身边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女儿,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平素话多得说不完,如今却一言不发。看上去还有些情绪低落,难不成是埋怨他还不开口。

    思及此处,沈奎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竟觉得她手背冰凉,以为她是有些紧张了,当即低声宽慰,“放心吧,爹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语罢,沈奎忽然站起来举杯,“皇上,臣有一事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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