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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若无相欠,如何相连?
    这个时辰,颐和宫的宫宴亦将开始,谁能想到黎阳郡主这会还能出现在此处。

    沈元尔这一声吼,险些吓掉杜青窈半条命,倒不是因为黎阳郡主的身份,只是这吼声委实突兀而尖锐,生生叫人吓出心梗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元尔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直冲着杜青窈而来。

    然则下一刻,却被萧明镜生生拦下。

    “镜哥哥为何拦着我?”沈元尔咬牙切齿,“这贱婢竟敢勾引主子,委实该死,我替镜哥哥处置了她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萧明镜负手而立,却也不看她,而是半侧了身子回看一脸怨怼的杜青窈,“哪知眼睛看见她勾引本王?”

    话虽这样说,可这人的眼神却有些不太对。

    杜青窈翻白眼,警告他莫要欺人太甚。他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就像是要验证那一句“勾引”到底是否有几分真实?

    “镜哥哥!”沈元尔显然是急了,“你为何要护着她?不过是个贱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诚然是该死!”

    萧明镜倒是不着急,听得这话也不过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转而站在了杜青窈的身边,眼睛里的温和只在杜青窈一人身上绽放,“她是否该死,谁说了都不算!”

    “宫宴即将开始,请殿下和郡主移步,奴才告退!”杜

    青窈行礼,这个时候再不走,到时候点了炮可就要炸得粉身碎骨了。

    “怎么,心虚了?”沈元尔箭步冲上去,几欲抓住杜青窈的手腕。

    然则却被萧明镜抢先一步,他就像是护犊的老母鸡,快速将小女人藏在了身后,音色沉沉如暮鼓,“郡主想干什么?”

    沈元尔扑了空,心头恨得切齿,“你一定要护着她吗?”

    “本王有说过要放手吗?”萧明镜言简意赅,“郡主请自重。”

    “自重?”沈元尔没想到萧明镜竟会说出这般话,早些即便他没有反应,却也不至于说重话,可如今为了一个奴才,竟然让她自重?

    这让一惯骄纵,被人捧在掌心里的黎阳郡主如何能忍得住?

    “我们走!”萧明镜拽着杜青窈便想离开。

    但听得轻微的铁刃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掠过。

    杜青窈被光亮闪了眼,还不待她反应,身上颓然被温暖包围。有温热的东西突然间流到了她的脖颈处,带着浓郁的腥味,肆意浸染着她的衣襟。

    有那么一瞬,杜青窈脑子里一片空白。

    近在咫尺的容脸,俊彦带着轻笑,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与柔软。一点点渗进她的眼睛里,熨烫她的肌肤,隔着衣衫却能传递清晰的体温胶着。

    她张了张,所有的声音都卡

    在嗓子里,始终无法匍出嗓子眼。

    萧明镜……

    鲜血从萧明镜的肩头涌出,沿着剑尖一点一滴的坠落,在她的脖颈处汇合成河。

    “没伤着你吧?”他哑着嗓子,极是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温热的呼吸混合着周身的血腥味,占据了她所有的空气,成了她胸腔里的那一口气。

    这股气息,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了。

    “镜哥哥!”

    “殿下!”

    云砚疯似的冲过来,“来人……”

    萧明镜趁机抱紧了她,力道微微加重,似要将她彻底揉碎在怀中,与自己的鲜血融为一处,“终于不被拒绝,可以不违背你的意愿而紧紧的拥抱你!”

    “你是不是傻子?”杜青窈慌了,“你是不是傻子?”

    她连问两句,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慌什么。

    乍见这满眼的红,杜青窈双手发颤,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快速捂住他鲜血直流的伤口,“你怎么样?你傻不傻?我……我不需要!”

    “甚好!”他的掌心贴在她满是鲜血的手背上,两个人的双手交叠在他的伤口处。

    萧明镜,依旧温润如玉,笑靥温柔。

    “太医,快叫太医!”沈元尔面色全变了,手中的软剑早已落地。

    宫中原就不能携带器械,因着是黎阳郡主所

    以格外优待,谁都知道黎阳郡主腰间藏着一柄软剑,却没想到今儿竟敢在宫里行凶伤了夜王萧明镜,是以皇帝定然不会轻纵。

    云砚面色煞白,“殿下?”

    “慌什么?”萧明镜松开杜青窈,“先回去之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今日之事我自会处置。”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压着嗓子伏在她耳边说的,好似只愿说给她一人听见。

    临了,萧明镜望她轻笑,勾唇且带揶揄之色,“怎么,如此便心动了?”

    杜青窈这才回过神来,当下抽回摁在他伤处的手。满手的血色比之天边的晚霞,夜里的烟火更加绚丽,如此的耀眼夺目。

    她定定的望着掌心的血,愣是没能回过神来。

    “傻了?”磁重温厚之音透着笑。

    杜青窈赫然垂下胳膊,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李辛夜……”

    沈元尔正欲去追,然则萧明镜业已抬起胳膊,拦了她的去路。

    “镜……”

    “郡主还是同众人一般,尊本王一声殿下为好。”萧明镜音色沉冷,面上的笑早已消弭无踪。他慢悠悠的侧了脸看她,俊彦非常的容色,透着冷戾寒气,宛若阎王殿前冷面神,无有半分情绪波动。

    沈元尔绷紧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明镜,视线从他的脸上挪下,

    终是停在他鲜血淋漓的肩头,“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这一剑权当是还了郡主一份情,此后两不相干!”他言简意赅,徐徐放下胳膊,任由鲜血沿着袖子彻底晕染开来,沿着指尖一点一滴的坠落于地。

    “镜哥哥!”沈元尔摇头,红着眼直跺脚,“你知道的,我……我就算是杀了我自己,我都不会想要伤你分毫!”

    “现在还不走,待会父皇跟前,你知道如何解释吗?”萧明镜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睨她,不带一丝情愫。

    沈元尔面色发白,“我……我……”

    “还不滚?”萧明镜慢悠悠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郡主,好自为之!”

    洛莲忙不迭拽住沈元尔,“郡主快走吧,待会人来了,皇上一旦怪罪下来,刺伤皇子之罪恐怕会祸连整个侯府!郡主,快走吧!”

    沈元尔也慌了,任由洛莲拽着,跌跌撞撞的离开,她边走边回头,却再也看不清萧明镜脸上的神色。

    为什么她觉得,镜哥哥好似全变了?

    变得好陌生,让她有些害怕……

    见沈元尔真的已经离开,云砚才从回廊尽处的转交走出,直奔萧明镜而来,“殿下,您的伤……”

    萧明镜抬手示意他禁声,冷眸快速掠过四下,音色沉冷至极,“没惊动任何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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