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命是可控的，所以下了注，赌那些人会怎么死，死几个，在哪里死。
我们精准的计算了时间和地点。但我认为，涉及生死犯罪，这其中的人性太复杂，其中总会出些纰漏。
所以，你能告诉我，最终的结果吗？”
他很好奇，这场赌注最后是谁赢了。
可惜，他被捕入狱，看不到这场赌注的结局。
“你们赌了什么？”宋折捏着桌子一角，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们赌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个热场的游戏而已，赌的东西我早就忘记了——”潘四思索了一下，想了起来，微笑着对宋折说，“对，我们赌了一块钱。”
宋折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块钱。
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戏弄结束。
“我们在赌，张超群会不会出手，何芳华会不会动手……”潘四双手交叉着，笑着说道，“那些被压迫的人会不会反抗，还有——汪泽恩会不会动手，还有刘金，他的选择又是什么。”
汪泽恩？
刘金？
宋折压制着心中的好奇和诧异，用一种接近平和的眼神看着他。
“宋队，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我们到底，谁赢了？”
宋折看着他，声音冷淡：“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但你又拿什么来换？”
“你想知道些什么？”
潘四看着墙上的闹钟，他以为他在监狱会很难熬，但事实上，不知道怎么，他总感觉时间好像变快了。
他在监狱里遇到的几个都是闷葫芦。
就算把计划全都说给他们听，他们也根本不会懂。
在监狱，这种没有人交流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崩溃了。
但他不能说。
他得等计划成功。
好在，他看着时间过去一天又一天，终于，到了收网的时间了。
这群人就像是忘记他一样，几乎没来看过他一次，直到今天，宋折终于来了。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他们原定的计划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他们的计划大概已经成功了。
他也没必要继续瞒着了，于是一吐为快。
对于对面宋折的表现，他心中莫名的喜悦。
他欣赏着宋折生气又无助的眉眼。
宋折回答：“我想知道，汪泽恩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得不说，宋折的问题简直是直戳核心。
潘四愣了愣，笑：“他？他会是亚瑟的老大，未来亚瑟的辉煌，会由他来创造。”
“你骗人。”宋折淡然的打断了他的话。
“哦。”潘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喋喋不休说了太多了，就连他们想让汪泽恩杀死张子轩这样的事都透露了出来。
宋折很快就从中找到了漏洞。
如果汪泽恩是亚瑟真正的幕后之人，又怎么会走到前台，他们又怎么会控制着，想让汪泽恩杀人……
那他反推一下。
如果汪泽恩杀了人——那他们的计划应该已经在于湾他们眼中暴露。
而宋折又为什么会问出：汪泽恩在亚瑟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难道……
汪泽恩没有杀人？
他们的推测和计划失败了？
潘四这才意识到，他现在对外界事情的认知似乎已经断层了。
“的确，汪泽恩就是个傀儡。”潘四见事情暴露，也没打算继续瞒着了，“汪泽恩才多大，让他当亚瑟的领头人？谁会服他？他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汪佳乐的亲血脉，让他上位，比我们任何一个坐在上面都更稳妥。”
原来是这样吗？
那汪泽恩又是否清楚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短短几分钟，宋折知道了太多了信息量。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计划会是让汪泽恩去杀死张子轩了。
只要汪泽恩动手，那他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其他的案子都能对上，但江苒的死亡呢？
为什么他们会转而去选择让江苒死亡？
为什么他们会改变计划？
“你还记得江苒吗？”
“江苒？”潘四的眉头蹙起，“谁啊？”
很显然，他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江苒并不是最初计划中所选择的受害人。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们的赌注结局了。”宋折说，“你赢了，人命是不可控的，这其中，发生了太多的意外。”
“讲讲？”潘四好奇。
宋折的手指扣着桌子：“这就该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这个你们口中的游戏，最早追溯到什么时候？你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游戏，来当做收拢亚瑟人心的第一步？”
三年前，就连于湾也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来源？
潘四难得有些表达欲，看着宋折的模样，缓慢的开口，说道：“这个游戏，最早能追溯到很远很远，这是国比较流行的一种玩法，但于湾在的那段期间……她讨厌这些，也从不参与，所以大家都在私底下玩，都默契的避过于湾。
游戏玩法很简单，从各地方抓来的，被玩坏了的，没有价值的人，被我们抓在一起。
他们最开始是对他们枪决，但后来，我们渐渐的觉得，这种玩法太无聊了，见多了那些血腥和惨叫，我们也开始麻木。
为了增添些趣味性，我们开始设计了一些新的玩法。
当然，没这么复杂，我们把他们所有人的数字写了下来，随机抽取了一个‘幸运者’。
直接杀人太无聊了，于是我们这次要做的，是要让他去杀人，引导他动手，然后我们下赌注，这次会死几个人。
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四个，还有一次，那个我们挑选出来的幸运儿不是那么幸运，他没有杀死别人，反倒是被别人给杀死了。”
潘四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对面宋折的眼神和情绪。
他细微的波动，在他看来是那么有趣。
“这次，我们也不过是把那小游戏放大了一下，把整个宜城都划分在了游戏盘中。
在抛出幸运儿后，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每次的案件。”潘四叹了口气，“我们就连最简单的游戏都经常出错，被放大的游戏，这次死的人应该会只多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