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湾皱着眉头，突然间有些担心。
现在学校被封锁，他又不敢回她这儿，他会选择福利院，还是……亚瑟的地盘？
于湾拿了本笔记本，自己摊在了桌面上：“这是亚瑟曾经用过的几个地盘，我都凭着记忆整理了出来，虽然现在，我们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这些地方。
但是以宜城的大小，适合他们居住的环境和范围其实并不多，这几处是最适合的。也不排除他们不想重新找地盘，浪费时间，或者是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类的想法，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一排查一下。”
宋折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现在宜城警方几乎全部的警力都扑在了这个案件中。
“至于接下来的计划……”于湾回答，“我认为，可以让学校尽快开课，加强对学校周围的安全措施，着重观察汪泽恩班级，对一些特定的，潜在受害者重点保护。”
于湾短短几句话，就说出了现在他们的想法。
大家都没有反对：“就这样。”
于湾：“我不能出面，接下来的就靠你们了。”
这项工作看起来简单，实则困难无比。
首先，他们无法百分百的保证他们的预测是正确的，其次，亚瑟也可以随时更换杀人的目标……毕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于湾问：“监狱里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但是……”宋折有些犹豫，“这件事，还是你上比较好吧？”
“相信我，你也同样可以。”于湾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对时间的概念，应该已经混淆了。”
宋折点了点头：“我明天试试。”
想到这儿，宋折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状态，已经思索着明天应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了。
“明天，你和乔格尔负责审讯，夏末和王子越，重新整理份名单出来，我想知道所有的潜在受害人。”
夏末点了点头：“我分析一下，给他们按照概率大小排名。”
他们简单捋顺所有案情后，已经到了深夜。
于湾：“今晚就住我和宋折这儿吧，多休息会儿，明天好继续。”
据她了解，乔格尔和王子越的家都距离这儿挺远，起码要一个小时的距离，来来回回就要花费两个小时。
“行啊。”夏末打了个哈欠，“我也懒得再回家了，直接在这儿打地铺吧。”
“这倒不用。”于湾笑道，“你们宋队家有不少房间，沙发的地方也够大，足够让你们住了。”
“对啊。”宋折点头，走出了于湾的房，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简单收拾了下被褥。
最后夏末和乔格尔住了一间房，宋折和王子越挤了另一间，于湾还是住了自己家。
只是她又失眠了，很晚才睡着。
于湾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点，她洗了把脸，去门口敲了敲宋折的房门。
意料之类的，门内没有回应。
他们应该已经到警局了。
于湾独自坐在沙发上，有些焦虑的等待着结果。
……
宋折重新见了潘四。
宋折的状态低迷，见到潘四的时候，那眼神像是要活剥人。
“怎么了？”潘四笑了笑，“宋队也有今天的模样啊？”
“现在你满意了？”宋折一拳头砸到了审讯桌上，“潘四，他们都死了！”
“死了？死了好啊。”
宋折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别生气啊。”潘四仍然温和地说道，“宋队，看来你们失败了？”
若非如此，宋折又怎么会那么大的脾气？
潘四看了看墙上的闹钟。
是啊。
这些天，他们该做的，应该都做完了才是。
这已经到计划完成的时间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宋折看着他，“让亚瑟回归？用他们打开华国市场？”
“不，都不是啊。”潘四笑着对宋折说道，“这其实是一个赌约。”
宋折的手指都在颤抖：“什么？赌约？”
看到宋折现在的模样，潘四心情愉悦。
“你知道，什么样的作案，最不容易被查到吗？”潘四突然问道。
宋折没有回答，顺着他的问题反问道：“什么？”
“随机作案。”潘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可是经过你们警察验证的。
随机作案的凶手，随机挑选的目标，没有章法的作案过程……这些是最难被查到的。”
宋折有些不懂，这和他们今天的话题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根据于湾之前的提示，顺着他的思路交流了下去：“但你们的作案分明不是这样的，张晓果，王纤……他们一个个，明明都是你们精心挑选的牺牲品……”
“真正来讲的话，除了张子轩，赵伟和周安堂，其他的人，都只是这场赌约的一部分。”潘四微笑着，“你一定很好奇，我们是怎么选中他们的，是吧？”
宋折看起来的状态很不好，他闭上了眼：“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我们啊。”潘四摸索着自己手指的纹路，“你见过……一大箱子的人名吗？
我们把他撒到了空中，抓取到了幸运者的名单。”
宋折垂着头，滔天的怒火几乎席卷了他的整个眼眸。
“愤怒吧？”潘四“哈哈”地笑着，“他们的生死，就那样轻描淡写的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死亡来源于这么滑稽的赌博，他们会不会也觉得不公呢？
可惜啊，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在这些人眼中，他们的生命根本无足轻重。
“其实，他们的死还是有些作用的。”潘四遗憾的说道，“这一切都来源于三年前的一场，未完成的游戏。
汪佳乐遗憾退场，汪洋被捕，我们这压箱底的游戏也一直没有亮出来的机会。
光复亚瑟的第一步，当然是要用血来铺路，他们就是脚下的石子……”
宋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述。
在“胜利”时，他们总是会被喜悦冲昏头脑，潘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