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湾一步步靠近了面前的乔格尔，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超越了12米，又超过了04米，接着，于湾还在步步靠近。
乔格尔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她背后桌子上的水杯“砰”地一声掉了下来。
于湾接过了杯子，放在了乔格尔背后的桌子上：“有没有可能，当时的情况就像是这样？”
乔格尔恍然大悟。
是啊。
他们根本没必要动手。
一步步靠近她，超过一个安全距离，人的本能就会让她后退，然后……江苒就会掉下楼。
但紧接着又一个问题出现了——
没有监控，没有证据。
如果真的按照于湾猜测的那样，那简直是一场，绝佳的谋杀。
于湾的手指扣着桌面，屋里静的只剩下了几人的喘息声。
“于湾。”宋折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于湾看向宋折，“怎么了？”
“你离开的时候，汪泽恩被我们抓回去了。”于湾点点头，“但乔格尔说他逃走了，你不担心，也不惊讶？”
宋折猛然发觉，于湾对乔格尔刚刚电话中说的话，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哦，当然不惊讶。他不逃走，还能一直呆在警局的吗？”于湾面色依旧，“他再闹，明天不还是要照样上课？”
就像今天一样。
“上课？”乔格尔摇摇头，回道，“出了这档子事，学校早就停课了，最快也到后天才能恢复。”
“他都这样了，还回去上课？”夏末在一旁表示怀疑，“他都当亚瑟带头人了，还在乎学校成绩？”
于湾：“那就到时候再看吧。”
“他除了你这儿，好像没地方能去了吧？”宋折坐在沙发上，又问，“你不怕他一个人在外面出事？”
“他不惹事都算好了。”提起汪泽恩，于湾深叹了口气，对他的做法很无奈，“希望他能安分点吧。”
“还有就是——”宋折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们的推测错了。”
他们之前一直推断，死的会是张子轩和赵伟，但是现在死的却是江苒……
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选的是她？
宋折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是，死的是江苒。”于湾手指扣着桌面，突然问，“但你忘了，第四个数字是3。”
“这数字不能再信。”乔格尔在一旁说道，“如果一切按照我们原先的推测来，它就是一条条人命，而不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他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各位，心态好点么。”夏末说，“起码这次我们的地址预测的对，凶手的作案现场就是在学校。”
王子越：“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起案件，也都会在学校发生，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
夏末拿出了一张名单：“这份是学校的学生名单，另一份是汪泽恩班级的学生名单。”
于湾拿过来，先全部过目了一番。
夏末继续道：“我和宋队他们提前看了一遍，又筛选出来了一些重点学生。”
“有张子轩赵伟吗？”
“不，这次我们删选出了一些……比较普通的学生。”宋折在一旁说道，“在知道我们的思路可能错误后，我们转变了一个方向，重新解构了受害者江苒的特征后，我们着重把目标锁定了这类成绩普通，性格内向，各类都不突出的学生。
这类学生，因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更容易让亚瑟得逞。”
于湾：“你的意思是，亚瑟很有可能在知道我们逐步接近他们的计划之后，选择了退缩，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去选择受害人？”
宋折点了点头：“这只是一种推测。”
“还有另一种。”于湾补充道，“那就是——江苒死亡，纯粹是因为汪泽恩。”
“汪泽恩……”宋折看着于湾，仍然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我说，她死亡，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认识，并熟悉汪泽恩？”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是汪泽恩的选择，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如果她再多注意他一点，如果她早就察觉到这些，会不会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于湾开始逐步怀疑，自己这几年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就算现在开始纠正，也已经有人因此而死亡了——
江苒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长大了。”宋折提醒道，“他有他自己的因果，他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于湾咬了咬牙，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让江苒死，是不是汪泽恩决定的……”
汪泽恩现在的行动从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亚瑟。
江苒的死，是不是他在背后的意愿？
宋折又想起了汪泽恩的模样。
他总是笑嘻嘻的，跟在于湾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这和那个无恶不作的亚瑟，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们证明——是的，那个小孩就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他温和的表面是逐渐疯长的魔爪，宋折甚至害怕，他对于湾早就延伸出了滔天的恨意。
宋折：“他私自和亚瑟联系，重新把不成型的亚瑟集团人员整合起来，又利用你不设防的心，把视频公开到网络，断了你的后路……现在来看，你的确太低估他了。”
他有着这样的能力，却一直在掩盖。
就连于湾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小瞧了汪泽恩，他和汪佳乐，简直越来越像了。
“还有一种更稳妥的办法。”夏末在一旁说道，“既然确定他们的地点是在学校，那就让学生延迟上学，多放几天，等案件结束，一切安全再恢复课程。”
“学校那边不可能同意的。”宋折揉了揉眉心，“学生要中考，学校要升学率。学校的校长今天还在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让学生恢复上学，我们拖不了几天。”
“这样的办法，虽然安全，但太保守了。”
是啊，他们又有多长时间，能和这群人耗到底呢？
“你们没找到汪泽恩？”于湾问。
“是啊。”宋折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躲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