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我们在你这里疗伤、吃住,可是劳烦你受累又破费了。”
“夫人不必这样说。能够为夫人们尽微末之力,春香深感荣幸。为了夫人,受再多的累,春香我也心甘情愿。至于您说的破费就更不值一提了。夫人但有所需,请尽管吩咐。”
春香迎来送往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张巧嘴。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让人听着很舒服。王娟对春香的印象也提升了不少。
“大掌柜。”
“夫人不用叫我大掌柜,您直接叫我春香即可。春香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
“那好,春香,我问你件事,希望你能够给我说实话。我夫君是不是已经回到湖州了?”
春香一脸惊讶,“夫人为何会这样想?戚将军若是返回湖州,怎么不来和夫人汇合?”
王娟也不绕圈子,直接告诉春香,我听别人说的,戚继光胳膊上受了伤,回到湖州去县衙治疗了。我还听说他这次受伤,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有这种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请夫人稍等,我这就找人去打听。”春香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到外面叫过来个聪明伶俐的手下,交代了一番。这人点点头,离开春香楼,去湖州县衙。
到了县衙,找到熟悉的衙役打听戚继光受伤的事情。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旁边过来一个人,“两位,戚将军的事情是机密。你们私下谈论算不算泄密?”
俩人吃一惊,转头一看,见这人个头不高,一双眼睛十分灵动。衙役认识这位,是戚继光身边的将领。别人都叫他四将军。衙役赶紧行礼赔罪,“四将军,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小四儿不理他,问旁边那个穿便装的,你是谁?为什么要打听戚将军的事情?是谁派你来的?
这人也不隐瞒,直接承认自己是受春香楼大掌柜派来的,来到县衙打听戚继光将军受伤的情况。
小四儿当然知道春香。听说是春香派来的,那就不是外人。春香楼不但有将军的股份,夫人们也在那里养伤呢。
“你回去告诉春香,将军确实受了伤,并不严重,等过几天就回去了。先瞒着夫人们,免得她们知道了担心。”
这人回到春香楼把消息报告了大掌柜之后,春香越琢磨越不对劲。王娟她们三位一直在房间里,连门都没出。怎么会知道戚继光回湖州的?怎么知道戚继光受了伤?是谁告诉她们的?
这件事好调查。只要查今天都有谁去过三位夫人的房间,挨着排查就行。并且王娟也说过,她是听说的。她听谁说的?
很快查出来了,今天只有张医生去给王娟、陈小英换过药。那不用问,消息肯定是张医生告诉王娟的。
得警告张医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派别人去不放心,春香带了几个保镖亲自去找张医生。过几天张医生还得来换药,得提前告诉他,下一回来了之后话该怎么讲。
春香带着保镖找到了张医生的家。到这儿一看,大门开着,院子里一个人没有。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春香正要进去,旁边保镖提醒她,别进去,里面恐怕有危险!
两个保镖抽刀闯进去,飞快的跑出来,脸色都变了。“大掌柜,你们出事了!张医生一家五口全都让人杀死了!”
春香大吃一惊,急忙跑进房间一看。太惨了!张医生夫妻、俩孩子、老母亲,全都惨死在家中。张医生的老婆和女儿临死前还遭到了凶手的凌辱。一家五口都是被利刃所杀。
这叫灭门惨案!春香带着人就去县衙报案。杨县令一听,头都大了。沈庄的事情刚处理外,县里面怎么又出了灭门案?是谁干的?
春香和她的保镖既是报案人,又是第一目击证人,少不了也是嫌疑人。
杨县令立刻派衙役、班头、仵作去勘察现场。又告诉春香,你们不能走,得留下来协助办案。什么时候找到这件灭门案的凶手了,你们才能离开。要不然,你们几个就是杀人嫌疑犯!
春香一听不干了,我是好心来报案的,怎么能是嫌疑人呢?人要是我杀的,我何必来报案?我若杀人,肯定是第一时间离开现场,有多远我多远。哪有跑到官府自投罗网的?
杨县令不听这一套,我说你有嫌疑,你就是有嫌疑!你若想证明自己没有嫌疑,那我问你,你们去张医生家里干什么?你这几个同伴佩戴凶器,去了杀人现场。你们自然有嫌疑!
“我去找张医生,自然有找他的用意。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杀了人。我和张医生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杀他?再说,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杀害他一家五口人?”
“你是一个女人,但你的同伴却是几条壮汉。随身还带有凶器。哪有好人怀揣利刃,闯入别人家?并且你们一去,张医生一家就遭到了灭门惨祸。至于你为什么杀人,你自己最清楚!”
杨县令一拍桌子,“来人,把这几个杀人凶手给我拿下,关进死牢!”
春香一见杨县令蛮不讲理,自己要倒霉。急中生智,开口大叫,“等一下!县令大人,我认识戚将军!我是春香楼大掌柜,戚将军可是春香楼的东家呀。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戚将军吗?”
“戚将军?哪个戚将军?”杨县令眨着眼,问春香。
他知道这女人是春香楼的大掌柜。作为湖州县令,对县城里这样一家远近闻名的娱乐场所,他当然知道。县令大人也没少去娱乐。他只是没想到,这老鸨子居然能和戚继光牵扯上。
“宁绍台参将,戚继光将军。春香楼其实是戚将军的产业。”说这话的时候,春香无比佩服自己当初的决策,把春香楼送给戚继光。
虽然戚继光本人始终没有答应过,但是春香已经把房契地契的所有人改成戚继光了。要是没有那番操作,她现在恐怕已经在公堂上被打板子、上夹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