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馥源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言清婉开着车转了一圈终于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了。
下车的时候,言清婉忽然带着点笑回头“梁怀言?”
他脑袋明显顿了一下随后迅速抬起望着她“怎么了?”
她的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向副驾驶那边的储物盒里。
“会喝酒吗?”她声音带着明显的调侃。
梁怀言怔忡一会手抵在唇边低下头“会喝一点。”
外面车声噪杂,霓虹灯光错乱地照在车里,迷乱的光线里,言清婉扔了一盒解酒药在他怀里,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日文。
她扭开头,撩了把微卷的头发偏开头笑“等会被灌酒之前嚼两粒,这解酒的。”
看他这样子言清婉十之八九能确定他肯定是不会喝酒的,甚至从小到大没碰过酒。
时间还早,她坐在车里打开车窗任由微凉的晚风在车里流淌。
时隔两个月同一辆车里再次缠绕上两种味道。
言清婉知道梁怀言其实不大会交际,他不善言辞尤其是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
想了半天她还是说“等会别勉强自己喝酒,喝不了跟我说。”
梁怀言把那药拿出来,点头说好。
默了半晌,她推开门,他紧接着也下车。
俩人并肩往前走着,经过馥源大门的时候,言清婉才想到一件事。
“你没吃饭吧?”虽是问句她却直接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掰成两半一半给了他,一半留给自己。
梁怀言持久地看着她的脸又看向自己手里的半个三明治,他想到了半年之前在温承泽课上分着吃的煎饼果子和那封聊天文地理的书信。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久到如今恋爱到分开,久到他几乎快忘了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了。
俩人去了约好的包间看了,空无一人。
又回到大门旁的草坪上,那儿有个喷泉,走到喷泉上有两步台阶,言清婉伸直腿微微交叠防止走光坐下,梁怀言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腿上。
“不用。”她伸手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别无情绪的吃着三明治,眼神透着空无一人的悲悯“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别误会。”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声音依旧干涩“我这是出于同事的关心和你爷爷的学生的关心,你不用有负担。”
细小的水珠在空中落下,不会打湿衣衫,只会让人觉得湿气重。
梁怀言又把衣服穿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尖锐锋利的喉结缓缓的上下滑动,心被紧紧地抓着放在悬崖高地。
“我知道。”
俩人吃完那聊胜于无的三明治就进了包间,包间还是空无一人,等到将近十点投资公司那边才来了一群人。
男男女女都有,看到俩人皆是眼里开始放光。
“路上有点事耽误了,二位别介意。”一位中年男人径直朝言清婉走过来想跟她拥抱。
言清婉起身伸出手笑“不介意不介意反而倍感荣幸,咱们年轻为资本,您几位经验为资本,用时间换您的经验算是我们赚了。”
一同来几位的几位投资商纷纷大笑,指着言清婉“会说话会说话。”
包厢安静了一会,梁怀言起身把菜单递给那边的投资商。
“梁怀言是吧?”包厢里一位中年精英女士问。
“对。”
“我看过你的演讲,就去年九月份那场,口才很好啊。”女人满是夸赞,眼神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停留在他身上。
言清婉喝水的动作一顿扫了一眼她胸前的胸牌,立马起身给她空了的茶杯蓄水“那王总记得我吗?”
女人轻蔑地抬头假意笑起来“我见过你吗?”
“我当时是给他送花的人。”她也笑,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是红花我是绿叶,您不记得也正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女人笑得有几分真意,脸上堆积的皱纹里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风华。
菜上的差不多,一直没说话的那位主要负责人点了好几瓶酒,白的红的都有。
言清婉笑着折了一下垫在碗下的丝巾,笑着不动声色地偏过头提醒梁怀言“把药吃了,要不然等会被灌死了。”
说完她自己也塞了一把到嘴里像吃奶片一般嚼来嚼去。
言清婉把自己做的文件给了饭桌上的每位领导各一份“这个是我们游戏的……”
主要负责人站起身,直接把她的文件扔到一旁“既然大家都坐到一个桌子上了,生意自然好说,这样我是虞城人,按照我们那的规矩有酒先敬客人,客人喝三杯主人才能喝,既然小言和小梁都是客人那就各喝三杯,咱们虞城人最是热情好客,喝三杯当了朋友坐下来才好谈生意。”
看到地上的那个文件,言清婉赔笑“您说的是,有朋自远方来,我和我同事各敬三杯,以示尊重,也希望您体谅我和梁怀言毕竟我们年轻人,尊老爱幼国人传统,请您看看我们的计划书。”
说完她利落的倒了六杯酒,梁怀言突然站起来丝毫不扭捏的讲“我替小言喝,毕竟我是红花她是绿叶,那喝酒肯定比她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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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笑“那既然小梁要英雄救美,我们也没理由拦着。”
梁怀言拿过大杯子,把六杯酒倒进去,对王总笑“谢谢王总赏脸,也希望各位看看我们的计划书。”
他干脆利落地喝了一大口酒“一祝我们的合作帆风顺。”又喝一口“二祝我们的合作实现双赢。”再一口他说“三祝我们的合作三羊开泰,福星高照。”
满满一杯的酒真就三口喝的一滴不剩,言清婉坐在位置上看着他这个老练的喝酒姿势都愣了半晌怀疑自己的判断。
饭桌上的一众人满意地大笑,言清婉趁机站起来“各位可以看看我们的计划书了。”
另一位老总插话,拿她的策划案拍桌子“小言先别急,这才哪到哪?那不得酒过三巡?你和小梁这个急性子让我们怀疑你的诚意啊?”
言清婉看着那位老总大方喊“那哪能?我们是再诚心不过的了,这不是怕你们喝醉了做了错误的判断吗?所以想着早点看完就能放开了喝。”
王总依旧没放过梁怀言,笑眯眯地看着梁怀言“小梁啊?”
梁怀言忍着胃里的不适,笑着抬头看向那边“王总,您说。”
“你爷爷帝大的梁思慎吧?”
言清婉的表情冷了些,但没说话,梁怀言点头。
“你说说去年你爷爷要是收了我的女儿当研究生,今年你的生意不就好做了?何必这么低三下四,到时候您爷爷一句话几千万的投资直接打到公司账上,说到底啊,还是你爷爷不识好歹不会资源互补,你今天喝的一半酒得怪你爷爷身上。”
这话一出来,梁怀言和言清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言清婉倒是先反应过来了,用脚尖踢了下他示意他收着点,梁怀言又嚼了片解酒的,胃里烧的难受,他收住了表情。
言清婉倒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压低声音似乎是怕隔墙有耳。
“王总,您知道盛言集团吗?”
王总觉得她装神弄鬼,但是听到这个称呼谨慎地点头“最近刚回国,上面扶持力度大,风头正盛。”
言清婉把一杯茶端到她面前,既是奉劝也是警告“所以啊,您说话得悠着点,梁老师今年收的那个可是盛言那位宝贝的不得了的千金呢。”
她脸色一僵,整个饭桌上都安静了。
言清婉说完又靠回去,轻蔑地扫了眼她,心想有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你女儿没被梁教授收入麾下只能说是活该。
“你怎么知道?”
言清婉微微笑了下,和梁怀言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我跟她一起做过任务,但您放心我嘴很严的。”
王总这才放下心。
她放过梁怀言其他人可没打算放过梁怀言,纷纷开口“这个喝酒的氛围很重要,古有人跳舞助兴,现在这儿没有会跳舞不如就请小梁大才子在这儿即兴表演一段演讲吧。”
言清婉真是打心眼瞧不起这些有点臭钱就随意玷污别人才华的资本家,要不是现在是在拉投资她真想把墨香铜臭四个字甩他们脸上。
他们甚至找来了一个话筒直接递到梁怀言手上还点题“小梁啊,你就以演讲助兴为题即兴说一段吧。”
梁怀言被强推到角落里,面对着一众人。
所有人都在笑,言清婉看着难受,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在面对一群酒鬼说着上不得台面的演讲,她扭过头给他鼓掌。
梁怀言吸了口气站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就喝酒这一被歪曲的题目即兴说了一段。
在场甚至还有几个人拍了视频,直直地拍着他。
“小梁这口才很一般啊,搞技术的是不是不太行啊?”有人说“不如小言上去跳个舞吧?这么好的身材不去跳支舞可惜了。”
梁怀言直接站了起来,言清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拉下来。
男人戏谑地看着梁怀言“小梁是不是不乐意?”
“这一次不忍还要继续应付好多次这种场合,你别乱逞英雄,又掉不了块肉。”言清婉给他发消息警告他。
梁怀言起身夹了道菜赔笑“菜太远了,我起来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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