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紧了紧棉口罩,接着道:
“奎哥,既然案发在你们辖区,那就麻烦你们,调查一下金昌东,我要他的全部资料,尤其是57年腊月,他在哪,干了什么。越细越好。”
钟振奎瞪大眼睛,满脸凶相,像是要撕碎徐槐似的:
“为什么要调查57年腊月的行踪,你连现场都没看,就锁定那个时间?你也太神了吧?”
徐槐眼神古怪:
“黄江自首,说人是他杀的,但他又不说清楚,非让我调查。”
“我猜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于是查了黄江的资料,把他撤职的案子,也是一起灭门案的悬案,或许这两件案子,会有联系呢?”
钟振奎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他看徐槐是有滤镜的,毕竟徐槐这几个月破获太多大案子、
神探威名之大,市局装不下。
所以钟振奎下意识的认为,徐槐不看现场就轻松发现了重要线索。
“57年的灭门案……我有印象,当时京城也听说了,好像市局还派人过去帮忙调查。”钟振奎回忆道。
“咱们京城公安还有人参与了?谁?”徐槐问道。
钟振奎道:“应该是赵春来。”
谁?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一听就是大反派!
“赵春来?现在在哪个分局?”徐槐脑子里闪过市局的领导,并没有叫赵春来的。
钟振奎道:“现在是我们西城区的书记。”
“那赵春来也调查一下。”徐槐淡淡道。
咳咳咳!
钟振奎被烟呛到了,再次泪流满面,咳嗽不止:
“你不是在玩我吧?我一个小科长,你让我调查我顶头上司的上司?”
徐槐瞪眼:“不是吧奎哥,你害怕这个?”
“……”钟振奎哭笑不得,徐槐,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你升任科长时,市局一把手强势推荐,交给市里面审批,你又有一等功傍身,所以顺顺利利。
可我们这些小喽啰,想往上挪一挪,市里的、区里的、局里的、所有领导,一个都不能得罪。
公安局是双重领导,部里管的同时,当地的政府也要管辖,而且区委和市委有最终的人事任命权,而公安局只有人选建议权。
比如市局提议,让钟振奎升任西城区的副局长,但市委有不同意见,那他就提不上去。
“那要不……让周显调查?”徐槐也突然反应过来、冲着钟振奎挤挤眼睛,领导,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周显?我顶头上司?你让他查,他还是让我查!钟振奎呲牙,不过,领导让查,和自己主动查,是两个概念。
“还得是你!”钟振奎竖起大拇指。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哼哈二将跑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铁疙瘩,递到徐槐面前。
两人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击,蔫不拉几,脸色惨白,但眼睛亮晶晶的,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
钟振奎啧啧两声,每一个神探的背后,都有无数个二愣子。
“哥……”钱大千瓮声瓮气,刚张开嘴,徐槐瞪眼:“哥什么哥,心里有点数,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钱大千茫然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带着委屈,刚才我叫你哥,你还冲我笑,鼓励我加油呢,是多么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怎么翻脸就骂人?
“科长,现场有点不对劲,好多东西都不见了,我推断是图财害命。”钱大千认真道。
呦呵!有长进啊,居然可以看出来,现场丢失了东西。
“怎么发现的?”徐槐问。
“我来说。”
王满荣急于表现,花生米大的眼睛瞪得老大了:
“现场有好几个空匣子,我们猜里面肯定放着金条什么的,最起码也是值钱东西,科长你之前不是说,昨天有买家到金昌东家里买东西,可现场啥值钱的都没有,就连旧家具都没有。”
徐槐点点头:“不错,知道动脑子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王满荣立即道:“我觉着凶手把东西弄走,肯定要出手,我们可以从这一点排查。”
“对,韦老七那里查一查,那老东西不是好人,说不定凶手找过他。”钱大千推开王满荣。
徐槐点点头:“不错不错,那这条线索,就交给你们两个去跟进。”
“是,保证完成任务。”钱大千一本正经的敬礼。
徐槐摩挲着下巴:“我记得金昌东手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现场有吗?”
两人同时摇头。
钱大千道:“现场好多手,但没有扳指……”
啪叽!
徐槐跳起来,照着钱大千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妈的,想害老子?
细节别说,你真以为老子是怕脏了眼睛?
是不能详细描写血腥暴力的场面!小心作者被封了书,咱们都得死!
钱大千呲牙咧嘴,疯狂揉着脑袋,委屈巴巴,不知道错哪了。
“这是个线索,记住了,调查的时候多问问。”
徐槐顺手给钱大千塞了包烟,打人确实不对,下次注意。
但不一定会改!
“是!”钱大千拿着烟,哭了,我哥对我就是好。
徐槐又扭头看向钟振奎:
“奎哥,你们也派一些人协助一下,走访全市的信托商店,还有琉璃厂的文物商店,或者找人打听打听,有没有着急出货的。”
钟振奎点点头。
“秦科长,该你……上了。”徐槐扭头看向秦月,就见秦月站在小院门口,一边看着院子里,一边面无表情地吃包子。
“……”
狠人呐!
秦月点点头,三两口吞下半个大包子,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拿出相机跨在脖子上,戴上手套和口罩,又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工具,全副武装后,进入现场。
瞧瞧!
什么叫专业!
也就是这年代没有鞋套和塑料证据袋,否则秦月高低得整上。
钟振奎瞅着秦月进了小院,赶紧给徐槐递了根烟:“徐老弟,她就是秦月吧,太帅了,有对象吗?”
“你不要害我啊,我有对象了!”徐槐心里咯噔一下,你们喜欢乱点鸳鸯谱吗?
“……”
钟振奎幽幽道:
“老弟,我问的是秦月!”
那你说清楚啊,吓死我了!徐槐错愕地打量着胡子拉碴的钟振奎,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脸凶相,往那一站孩子都能吓哭,还想吃嫩草?
再说大哥,你觉得你能降服秦月吗?
这姐们是狠人呐!
捅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还聪明的很,心眼很多。
“你也姓钟,你和一把手钟老头,啥关系?”徐槐突然问。
“没关系啊,就是巧合。”钟发奎挠挠头,头皮屑有头皮屑那么大。
没关系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徐槐咧嘴。
“我有个弟弟,二十五了,也没对象,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钟发奎嘿嘿一笑。
“你跟你弟弟有仇?”徐槐惊呆了,当公安的,都跟弟弟有仇?幸好我没弟弟。
钟振奎愣了一下,何出此言?“我弟弟也是医生……”
“你们两个滚远点。”
秦月突然出现在小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截断臂,声音冷漠,眼神犀利。
徐槐头也不回,小碎步蹭蹭蹭,跟按了马达似的,消失了。
钟振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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