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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1章 卸磨杀驴的事不能干
    “你!”皇帝阴着脸,咬牙切齿的瞅他,“你可真够谦虚的!”

    皇帝被他气的咳喘犯了。

    不争气的东西!

    这个时候,是让你比谦虚的吗?

    再说,他那是谦虚吗,他那是嘲笑他的父皇呢!

    斗不过萧宴!

    皇帝突然觉得,恭顺的祁王原来是个逆子?

    “你几时变得这么软弱了?”皇帝咬紧后牙槽。

    “儿臣并非软弱,父皇,做人得识时务啊。”祁王非常恭敬的说。

    皇帝觉得,他要被这个‘恭顺听话’的祁王气死!

    贵妃一直说祁王听话懂事。

    皇帝气的都要拿枕头砸他了。

    但他没什么力气。

    也就算了。

    祁王觉得,他非常听话,母妃叮嘱过,不可对皇叔不敬。

    不臣就不臣吧。

    十九皇叔要是俯首陈臣,点头哈腰,那还是皇叔吗?

    若不是皇叔,父皇这把龙椅也坐不稳。

    吃水不忘挖井人,寻常百姓都明白的道理,咱不能吃饱了把锅砸了啊。

    皇帝忍了口气,阴沉的看他,“祁王,你的意思是,你不屑做这个太子?”

    “儿臣可以做太子,但儿臣也得敬着皇叔,民间百姓尚且知道,卸磨杀驴的事不能干。”

    祁王叹了声,“父皇,这江山还需皇叔替咱们守着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

    “你给朕滚!”

    祁王滚了。

    滚出勤政殿外,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皇就是不太聪明。

    只需敬着点皇叔,就可以让他为江山社稷出生入死,为什么偏偏要自断羽翼呢?

    皇帝躺在床上,不仅反思。

    难道是他错了不成?

    他一直提防着萧宴有不轨之心,结果他的儿子,却觉得萧宴可信?

    他跟祁王,究竟是谁糊涂了?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祁王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说到底,他也只是想让萧宴在他面前低头,奉他为主罢了。

    老十九嘴上称臣,心里可从未真正顺从过。

    难道他不知道,老十九是一把利刃,可以为他镇守江山吗?

    但他就是气不过,老十九那肆意妄为的傲气。

    他总想,折了萧宴一身傲骨。

    但如果没了那身傲骨,他还是萧宴吗?

    还能镇守江山吗?

    哎。

    皇帝疲累的叹口气,“道尊,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道尊凭空出现,“陛下的身体陛下应该自己清楚,最多还能撑半年。”

    半年。

    只有半年了啊。

    皇帝恍惚生出了一丝悔意。

    用一个儿子的命,换来多活半年,真的值得吗?

    “你炼的归元丹……”

    “归元丹不是我炼的。”

    道尊打断他。

    皇帝皱眉,“你给朕的归元丹从何得来?”

    莫非,是国师炼的?

    说来,国师应当回京了吧?

    可却从未来拜见过他。

    国师与萧宴,都是一丘之貉,一样目中无人!

    对他这个帝王,没有半分敬意。

    道尊默然了片刻,道,“那是唐时锦炼的药。”

    皇帝干枯的嘴唇抖了两下。

    竟然是她?

    唐时锦,能炼出归元丹?

    皇帝又是一口老血涌了上来,气的够呛。

    难怪老十九眼巴巴的要娶唐时锦,不惜搬出先帝的遗诏来!

    想着,他眼神便又阴沉下来,“道尊,你可否替朕除了唐时锦?”

    “你说什么?”

    道尊声线冷了下来。

    皇帝没注意到,黑斗篷下,道尊冷凉的双目。

    皇帝偏头看他,“十九弟能寻回命格,如鱼得水,便是因为身边有唐时锦,若除了她,便不会有人阻拦道尊的路不是吗。”

    他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道尊。

    企图看穿他。

    但道尊,岂是他能窥探清楚的。

    他只知道,除不掉萧宴,就先除掉唐时锦!

    唐时锦和萧宴结合,那就是一加一大于二。

    若真叫萧宴和唐时锦结为夫妇,还会将他放在眼里吗?

    祁王瞧着又是个不争气的。

    竟连太子位都诱惑不了那小子。

    是打量着他没了别的儿子,只他一人,非立他不可吗!

    皇帝越想越气。

    “唐时锦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陛下还是好好养身体,努力让自己多撑上些时日吧。”

    道尊语气冰冷。

    “你是在维护唐时锦?”皇帝凝视着他,“你喜欢唐时锦?”

    狗皇帝的怀疑何其敏锐。

    换来的,是道尊的沉默。

    自觉猜对道尊的心思,皇帝哼笑起来,“唐时锦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惜,她与十九弟,已经定了亲,道尊注定要爱而不得了。”

    道尊冷嗤,“陛下多虑了,本座对唐时锦,只是觉得同道中人,惜才罢了。”

    他不可能喜欢唐时锦。

    但他也不希望唐时锦喜欢上萧宴。

    她选谁都可以。

    唯独不能是萧宴。

    “是吗?”皇帝一脸不信。

    “陛下就不要挑拨离间了,还是省省力气吧。”

    道尊语气含着不屑,“若陛下说,请本座替你除了十九王爷,或许,本座能应陛下也未可知。”

    “你能除了萧宴?”

    皇帝眼神亮了,“若你真能替朕除去这一心腹大患,朕可以做主,将唐时锦赐给你!”

    他大气的说。

    这也就是唐时锦不在。

    不然送他四个大字。

    好大的脸!

    道尊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蔑,“本座确有法子,可以让十九王爷陷入两难之地,不过唐时锦,却不是陛下能做主的人。”

    皇帝蹙眉。

    只是两难之地?

    那怎么够?

    他想让萧宴翻不了身!

    “道尊有何办法?”

    至于唐时锦的问题,皇帝忽略不计。

    没了萧宴,唐时锦终究只是个女子,她翻不了天去。

    “陛下很快就会知道。”道尊并未同他解释。

    皇帝睡下之后。

    道尊一人出现在群臣议事的大殿上。

    殿中空旷无人。

    安静的只有他自己。

    他望着面前的那张九龙椅,神色不明。

    布局了这么久,忍耐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在唐时锦的搅局下,功亏一篑吗?

    锦宝。

    你太让我伤心了。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中深不见底。

    他摸了摸龙椅,然后安静的坐了上去。

    片刻后,有人推开了大殿的门。

    宫人进来洒扫。

    殿中空无一人。

    龙椅上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

    “阿锦,你还好吗?”

    唐时锦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半个时辰了。

    十九王爷不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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