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校场帅帐内。
沮授坐在帅案前,看着面前两个虎背熊腰的粗狂壮汉,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公文还没来得及处理,袁绍安排的过继一事还没有布置,结果就被下属找上门诉苦。
还不是一般的下属,冀州上将颜良,文丑!
关键是,这件事沮授还不好管!
“颜将军,文将军,你们可听过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
颜良猛地一挥手。
“监军,俺和老文是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俺们就知道,俺俩都只有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们传宗接代!”
文长粗狂的脸上满是焦急。
“就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事!”
沮授点了点帅案,将竹简往前推了推。
“你们自己看看,主公亲自下令,我也无可奈何。”
颜良文丑对视一眼,直接单膝跪倒。
“监军,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沮授被二人逗笑了。
“事情哪有这么严重?二位将军请起!”
颜良文丑硕大的脑袋同时猛摇。
“不答应俺们就不起来!”
沮授只得站起身亲自去扶。
“二公子才华惊人,眼光谋略更是远非常人可比!跟着他,前途无量!”
颜良文丑一听,又要下跪祈求。
“监军,若是冲锋陷阵,就算斩杀沙场俺也绝无怨言,可此事万万不可!”
“就是就是!二公子有龙阳之癖,跟着他必被糟蹋,俺二人可不想绝后啊!”
沮授真是无奈至极。
一夜间谣言传遍整个军营,他很清楚是谁搞的鬼,可又没办法明说揭穿。
偏偏袁绍又下了这个命令,又遇到颜良,文丑两个钻牛角尖的莽夫!
“二位将军,你们。。。”
“咳咳咳。。。”
这时,帅帐外响起一阵轻咳声。
紧接着,门口士兵才开口汇报。
“启禀监军,二公子求见。”
颜良,文丑一听,眼睛顿时瞪圆了。
沮授给二人使了个眼色,才对外面喊道,
“请二公子进帐。”
帐帘被掀开,袁熙冷着脸走了进来。
沮授见状,心中暗呼不好。
肯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赶忙拉着二人一起拱手见礼。
“二公子。”
袁熙深吸一口气,怒道,
“哼,审配欺我太甚!”
审配?
这哪有审配?
颜良文丑一脸懵,只有沮授心明眼亮。
军中流言一事,还能是谁?
肯定是陷害袁熙的审配无疑!
“二公子息怒。”
袁熙走上前,愤愤道,
“贼子害我之心不死!我定要禀告父亲,决不与他甘休!”
沮授尴尬的笑了笑。
他不想管这等糟心事,更不愿意掺和进来,也就不便多言。
只能转移话题。
“不知二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不敢。”
袁熙拱拱手,顺势收起怒色。
“父亲赐我大戟士百人,特来交接,不料。。。”
沮授根本不给扩展话题的机会,直接打断恭维道,
“二公子如此年幼便能得主公器重,前途无量啊!”
“呵呵。。。”
袁熙僵硬翘了翘嘴角。
沮授真厉害啊,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万丈怒火,奋力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走这里肯定是行不通了。。。
袁熙转了转眼球,瞄到了身后的两员强壮如熊一般的男人身上。
颜良,文丑!
莽夫中的佼佼者,河北武力的天花板,也是有勇无谋的代表!
从他们身上,应该要容易许多。
做出决定后,袁熙又不禁暗暗感叹。
实际上他从没想到会与颜良文丑扯上一丁点关系。
根本不可能被招揽,外加身份十分敏感,接触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谁曾想,便宜老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竟将这二人的儿子,颜烈,文雄调到了自己麾下!
坑人啊!
袁熙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历史已经证明,这什么猛什么雄的,大概就是无能之辈,不然不会连个名字都不配留下。
收留俩废物没什么,可惹得一身骚算怎么回事?
若是再被审配等人抓着攻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袁绍直接就怒了。
白送俩人,还在这挑三拣四?
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滚,大戟士也别要了!
为了一百大戟士,袁熙忍了。
反正有没有这二人,审配也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颜烈,文雄懂得操练大戟士,即便能力不行,未来当个步兵教官也不错!
总能有用得着的地方,垃圾不也得靠垃圾桶装么!
袁熙说服了自己,兴高采烈的来到校场,结果被迎头一棒。
先是被张郃在校场门外刁难,又在帅帐外听到颜良,文丑对沮授抱怨,听他们的意思,宁可死了都不跟着他!
真是岂有此理!
袁熙不怪他们,只怪审配歹毒,什么损招都用!
说什么今天也得替自己澄清了!
袁熙轻咳两声,对着颜良文丑拱了拱手。
“两位将军。”
颜良文丑随意一拱手当做回礼,随后立刻别过头去。
袁熙轻声笑笑。
“父亲已下令将两位将军的公子调到我麾下,日后。。。”
“哼!”
颜良用一声怒哼打断了袁熙。
文丑直接怒目而视,恶狠狠道,
“此事绝不可能!俺要亲自去面见主公!”
“不错!定要让主公收回成命!”
颜良文丑一对眼,二人便要往外走。
袁熙直接伸手拦住。
“且慢!”
“二位将军不可冲动!”
沮授同样快步挡在二人身前。
校场有纪律,军中有规矩,岂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么点小事直接去找袁绍,将沮授往哪搁?
越级上报吗?
颜良文丑一脸怒色。
“监军,我二人宁死不从!”
袁熙暗暗摇头。
果然是莽夫,莽起来不管不顾,沮授可是他们的两级上司!
为了不让沮授难做,也不想闹得太僵,袁熙主动开口道,
“二位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文丑下意识就想拒绝,结果颜良拦住了他。
“且听他说什么!”
“哼!”
袁熙无所谓的笑笑。
“事情是这样的。。。”
依旧是说服张郃的那一番话,将与审配的矛盾以及前因后果一并讲清。
更换了诉说对象,沮授果然没有阻拦。
颜良,文丑也变得狐疑起来。
他们是粗人,但不是傻子!
看不透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能看清的。
更何况,这些流言本就是出自审配之手!
“二公子,俺们。。。”
袁熙抬手打断,主动道,
“让颜烈,文雄效命于我,是父亲的决定,二位将军若是不愿,我愿一同前往面见父亲,求他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