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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8章 恐怖如斯
    她难过了!即墨谏言眉宇弥漫着愁绪,凤眸凝视神情沮丧的招财,柔情似水。

    心被某只残酷的手紧捏住,窒息感蔓延四肢百骸,仇视的人落得自食恶果的田地,爱怜的人活灵活现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随之而来,旧时消沉低迷的情绪跃然涌了上来。曾经为水兮之死痛苦,身边有李授衣温柔陪伴,悉心照料,将来,还回得去当初好韶光?

    海氏光顾着欣喜,一时忘了某件事,“招财妹子,你们离开前一夜为何多此一举烧了自己住的宅子?”

    烧了?招财蓦然惊醒,“你是说宅子被烧了?而且是在我向你道别那晚!”

    海氏柳眉上抬,额间起水波荡漾似的涟漪褶皱,瞪大杏眸,“你竟不知!”

    “对。”

    海氏追问,“那之后你去了何处?缘何会与陛下分道扬镳?”

    招财把自己到云国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陷入沉思,不知拆散她和李授衣的人究竟是谁。

    目光会聚在云追身上,荆阅明深邃的眼瞳燃起对家人的希冀,云追似乎注意到这一点,自幼在白眼堆中长大,不惧任何人异样的眼神,冷冷回了毫不收敛的某人一记眼神。

    荆阅明苦笑,“启程吧。”

    招财“嗯”了一声,在座的六人跟着起了身。

    对海氏辞行,“海姐姐,我们就此别过,谢谢你!”

    云追连忙向楼梯口跑去,“招财姐,你们等等我,马上就来。”急冲冲到二楼去。

    海氏握着招财的手,依依惜别,“应是姐姐谢谢你,当初你教授我制作食物之法,我手里头有项技艺,得以发扬,身上富裕,才能接济这些流离失所的穷苦人。我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你来,只得短暂相聚,这下你要离开,我心里不是滋味。”

    她安慰,“有缘相逢,你知道我住在云国镇国将军府,以后有闲工夫,可以来找我。”

    海氏沉重点头,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

    楼梯口冲来一人,提着匆匆收拾的包袱,“招财姐,你带上我走。”

    招财内心复杂,“我们去京都,可能会遇到危险,你不怕吗?”

    云追笃定心意要随其往,“我不怕,一定要跟着你。”待在硕州方寸之地,识字念书,纸上得来终觉浅,不如跟着大将军家的女儿走,去浴血奋战一场,或走遍山川,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恣意过一生。

    荆阅明端起兄长的架子,制止,“胡闹!你不许跟去。”

    他努努嘴,甩了甩袖子,“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咱俩素不相识,你管那么宽做什么!”对眼前老是偷偷看自己的英俊男人,无半点好感。

    招财为难,思前想后,“不如等我们回来,你再和我们去云国,京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不。”云追毅然回绝,硕州这地方,自之前招财等人离去,早待烦了,“招财姐要是不带我去,那我自己跟在你们后头,反正我跟着水渊大哥,不光学会读书念字,还会骑马。”

    看来不带不行,招财黛眉微蹙,给了他一个手势,“走。”

    “好嘞。”云追兴高采烈,跟随陈菜三人上了马车。

    众人纷纷坐上马车,荆阅明上下打量着旁边乳臭未干的小子。

    真真是长大了,固执的性子,像极了他。

    被对方有意无意的眼神紧盯着,与鹰隼落地观察食物的感觉无异,云追立起敌意,回瞪某人一眼,“你看着我干嘛?”

    荆阅明视若无睹他的疏远陌生眼神,态度平和,“你叫什么名字?”

    不耐烦地回,“云追,白云的云,追逐的追。”

    “谁替你取的名?”

    “捡的。”言简意赅,语气慵懒,无心应对无关紧要的人。

    荆阅明干笑一声,“呵呵……”心底一阵凄凉,有些许心痛,深沉双眸一闪而过浓浓恨意。

    路途颠簸,出了硕州城,走走停停十几日,终是到了京都外的客栈。

    暮色起,天边斜阳逐渐隐退。

    抬眼望向邈远长空,深湛的蓝,似海,缕缕云丝,雪白的无根柳絮一般。

    终究是回来了,明亮的天空,与在云国黯淡蒸腾的那方世界相较,恍若隔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月不见像是带着记忆辗转几个轮回,历尽千辛方得重逢。

    李授衣,我离你愈发近了,在深宫后院,是美人相拥?带着无边愁绪,招财安歇在客栈中。

    舟车劳顿,夜里躺在熟悉的土地上,阖眸前最后看顾一眼桌上烛光,安心休憩。

    她曾试过多次,漆黑一片的晚上,不用任何光芒陪伴,总会失眠。灯光似是安眠之药,思及李授衣,叫她又爱又恨。

    酣睡正甜,隐隐知道是做了梦的,却不记得梦境中的故事。

    “琅琅”刀剑声,“嘭!”重力撞击桌子的雷霆轰动,惊吓醒招财。

    猛然睁眼一看,借着朦胧灯笼光芒,仿若是四个人在挥刀相向,三人对决一人。

    “啊!”惨烈叫声后,一股浓稠液体挥洒于半空中,地上倒着动弹不得的人影,血腥味愈发浓烈,震慑得招财心慌,大抵明白有人被杀。

    她心惊胆战坐起身来,不敢出去,那群厮杀的人,正在门口堵着。

    烛光描摹之下,回想起当年他也是这般为了护住自己周全而杀人的模样,招财眼圈红红的,笃定不是他,却问了,“授衣,衣哥!”

    “小财。”飘逸清尘的声音带着疲惫感,冒着战斗时分心的危险,给她安心感。

    她眸中之色黯然,立时爬起身来,去抓地上长凳,看准时机扔向意欲刺杀即墨谏言的人。

    即墨谏言背对招财,毫无防范,遭到凳子的袭击,“嘶!”

    “对,对不起,我手误,你没事吧?”

    心里小鹿扑通乱撞,差一步就撞得当场去世。招财惊觉自己是猪队友,不该妄想以万年不准的手去帮他,总会弄巧成拙,自伤自己人。

    忙着抱起另一只凳子护着胸膛,此次绝不乱丢,用于近战时保护自身。

    一柄长剑袭来,蒙面黑衣人手执的剑刺穿她手中的凳子,锋芒逼近她脖颈。

    一时间,她被吓得动弹不得。

    即墨谏言踹飞纠缠他的刺客,冲向招财,对着伤她的人手起刀落,黑衣人一条胳膊被完整分解下来,与刺穿凳子的长剑重重摔落在地。

    断臂黑衣人蚀骨的刺耳疼痛声直击心灵,侵身寒意随着下半身沾满鲜红血迹的锋利刀剑而来,招财愣愣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残肢,毛骨悚然,脖子一个劲往后缩,幻想能有只龟壳,暂且躲进去,避避风头。

    明明是为护她,可,依是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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