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时分,蝶醉楼里。
两个蒙脸的威武男子,携带两名披着斗篷,蒙着面,身着男装的两个人,四个人组合在一起极致诡异。
大茶壶领着这四个财主到蝶娘屋里,他不明白四个人来找蝶娘,能做什么事,奈何人家赏钱贼多,没得怀疑。
“回头对任何人都别说我屋里有人。”蝶娘对着大茶壶嘱咐道。
“是。”大茶壶识趣地答允,对这些有钱人的迷惑行为感到更为不解。
蝶娘关上门,上了门栓。
入了里屋,招财和颜输棠卸下闷死人的斗篷,围坐在桌旁喝茶。
招财举起杯中茶水就往嘴里灌,嗓子快冒烟了,蒸笼天气,自带了多层包子皮,她自己就是包子肉馅,差点火候能被蒸熟。
即墨谏言又往她杯中倒水,她刚抬起杯子要喝。
“嘭嘭嘭——”门外传来敲门声。
蝶娘警觉,往早已备好的屏风处指去,莲步微移到门口处等招财等人躲好。
即墨谏言领着他们三个,拿着东西往屏风背后躲去。
招财抱起桌上他四人饮用过的杯子,直接冲到屏风后。
“砰——”一不留心,她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踏马是来搞笑的?不长眼的地板,呵忒,痛死了。
蝶娘捂脸,欲去拉她,见即墨谏言与颜输棠已出来收拾惨局,只好作罢。
“蝶娘、蝶娘,你怎么了?”门外传出敲门声和男人的说话声,掺杂着楼下喧闹的欢声笑语。
“没事,摔倒了。”蝶娘应声,假装摔倒的人是自己。
“你有无大碍?我找大夫来。”外头男人说道。
“不必了,我没事,你等等,我起来给你开门。”
歇了片刻,蝶娘见招财等人藏好,松了口气,这小祖宗可算让人省心了。
她移步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差点甩出一记大白眼,来人并非赵珏,而是不知名的贵气英俊公子。
“公子,我今日已经有约了,请公子明日再来吧,明日我蝶娘一定亲自款待公子。”话撂下,蝶娘毫不犹豫地关了门。
“诶!”英俊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被美人拒之门外,心甚凉地离开,对方不给多余时间就关门赶走自己,是自己不够俊?腰缠万贯,钱还不够多?
蝶娘谨慎栓好门,若不是屋里已经有个绝世的俊美男人,自己绝不会拒绝那等英俊的男人,可在谏王爷面前,那人不过是地上萤火光芒,微不足道。
“不是姓赵的?”招财探头探脑,小声询问。
蝶娘点了点头:“不是。”
招财深觉,若是知道那人是谁,一定一脚踹过去,刚才白害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嘭嘭嘭……”又一阵敲门声传来。
招财半信半疑是害她摔跤的欠揍人,碍于担心来人是赵珏,乖乖挪回原地,透过两重屏风柳叶宽度的缝隙窥见点点影子。
即墨谏言目光投注于她身上,侧耳听着屏风外的动静。
“赵大人啊,请进。”蝶娘露出笑容迎接赵珏进门,臆想稍后是他姓赵的愁云惨雾一般出去。
赵珏轻笑一声,进屋关上门,伸手去摸她腰。
蝶娘眸中闪过一抹鄙夷,立时换回笑脸,拉着他的袖子坐到桌子前。
“大人不妨与我喝几杯。”她翻出准备好的陈年烈酒与稍大号的酒杯,往杯子里斟酒。
“春宵一刻,不必喝了。”赵珏伸出手去抓她的左手,握在手心里。
蝶娘单手倒满酒,推到他面前,娇声道:“大人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六杯酒助兴,全喝光酒,我随你处置。”
“好,我只喝三杯。”
“五杯,再少可就请大人出去了。”蝶娘往自己的杯中恣意斟了半杯酒,先喝下。
招财听着这动静,跟菜市场砍价无异。
赵珏抬起杯中酒,慢慢饮尽。
蝶娘再度斟酒,自己那边只斟半杯:“来,喝!”
“你每次只喝半杯,不够意思啊!”他目光狡黠,意为她斟满酒。
她轻笑一声,往自己杯中斟满酒:“这样够了吗?”
赵珏看着她,微微一笑,与她对饮。
招财忍着不发出声响来,呆呆地等着屏风外的两个人喝完五杯酒,感觉等结束,得是极致漫长的一生。
当年影视剧那些一坛子一坛子地往嘴巴里灌酒的豪情哪去了?赵珏好歹学一点,喝酒不至于扭扭捏捏的,真不是男人,回回都要女子劝酒。
思虑许久,不知那头的五杯酒有没有成功喝下。
“赵大人,你在官场可认识什么贩卖女子的人?我这蝶醉楼全是些庸脂俗粉,正好想要买些可心的美人来吸引客人。”蝶娘含笑,绕赵珏的话。
赵珏摇了摇头:“我怎会知晓那等奸人?不过,你此处怎会全是庸脂俗粉,不是还有你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吗?”
“唉,还以为赵大人多有本事,原来是个没钱的书呆子,不懂得经营官场,利用别人为自己谋取利益,这让向来是这副德行的蝶娘情何以堪!”蝶娘装作嫌弃对方“品行正直”,不过嫌恶之情是真的,对方的品行端正是假的。
赵珏饮下第五杯酒,今日为美人饮多了这极烈的酒,头昏脑涨,不太能扛得住。
“赵大人,赵大人。”蝶娘见他揉着太阳穴,知道对方有几分醉意了。
赵珏一把将蝶娘扯入怀中,趁着未醉过头,办正事要紧。
她背靠着他的手臂,内心鄙夷,挤出几分笑意,伸手戳他的脸,不惧弄疼他。
“美人,许久未见,我可想死你了。”他一敛前时儒雅假君子做派,如狼似虎盯着怀中美人。
众人听着这语气,差点作呕,姓赵的与先前真真是判若两人。
蝶娘秋波微转,引话:“大人家中的妻子,往日的恋人,可都很想大人呢?大人怎么能只眷恋我?听说大人以前和郡主是恋人,我好奇大人怎会和郡主的妹妹成亲。像我蝶娘这样的坏女人,被大人这样端正的人想着,可真是受宠若惊。大人,你坏吗?怎么把郡主哄到手的?我学学,改天也去应付应付外头的男人们。”
“不必应对旁人,今夜你应付我一个人就够了,”赵珏微醺的脸上泛红,令他头脑发热的酒意涌现,“颜输棠算什么东西,在你面前,她就是朵芍药花,而你是牡丹。”
“哟,大人可真坏,那夫人呢?大人的妻子是什么花?”
“她未生产前也比不上你,如今生了孩子还能是花,她顶多算根狗尾巴草!”赵珏竭力奉承怀中女子,蝶娘嘴角笑意更甚,自己今日必定得听听对方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